因为失血过多, 富察格格都不需要扮柔弱面色惨白的她呜咽的说着话的时候就自带一种凄惨的光环。
这话里是一点怨怼都没有,事事都自我检讨,看着就显得懦弱, 可这话里的信息可不少啊, 富察福晋在心里一挑眉。
面上做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沉痛的姿态,安抚着说道:“不许瞎说,这孩子身份尊贵,哪至于有什么劫难, 你只管放心养病就是!”
这话意味不明, 没有趁势站在高处将高佳毓敏推到坑里,也没有意正言辞的拒绝,态度暧昧不清的让苏佳格格都维持不住一开始纯粹的受害者的形象。
带着几分紧迫的说道:“若是有福晋庇护,这孩子必定能够健健康康的生下来的。”
什么样的情况之下还得要福晋的庇护, 才能让这孩子生下来,这话寓意可太深了, 富察福晋只当作听不出来这话里的含义。
“这后院里所有小阿哥小格格的都唤本福晋一声嫡额娘, 本福晋当然有责任庇护他们, 好了, 你不要再多思多虑什么了, 放心休养就是,小阿哥必定会平平安安的!”富察福晋放柔了声音安抚的如此说道。
都知道高佳毓敏是弘历如今的心头宝, 这时候谁要是率先污蔑她,那别管高佳毓敏之后怎么样, 这时候扫了弘历的心的绝对是第一个被他厌弃。
苏佳格格当然不是被高佳毓敏冲撞,本来不必掺和这许多的, 可问题是在席间福晋以那样隐晦的态度点拨她, 显然已经知道了她的隐瞒了。
哪怕欣喜于自己肚中有了子嗣, 苏佳格格也知道这仅仅只是磨难的开始,有本事怀是命好,最重要的是得有本事生下来才是,而这其中但凡福晋肯看顾她几分,那她必定是大大的省力的,所以她不能让福晋对她有恶感。
因为失血过多,脑子昏昏沉沉的厉害的她躺在内室之中,听到了外间几位格格的回答,她们都已经开始了,那自己正好顺着这条路下去。
若是爷觉得此事是高佳毓敏所为,哪必定厌恶了她,到底是宠了许久的人,突然发现她原来如此不堪,心中必定是不悦的,还有什么比一个孩子更能抚慰人心的吗。
没了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身怀有孕的她就能踩着对方得到更多的恩宠,孩子也将因为这段经历在爷心中更特殊。
要是爷觉得高佳毓敏是好人,将此事轻拿轻放,也必定会对明面上最无辜的受害者的自己心怀歉疚,那几分歉疚用好了将是最锐利的武器。
无论成与不成于自己而言都只有好处,那必定得干了,所以富察格格模糊不清的说出了那一系列的话。
试图以最无辜的姿态去掺和进这件事情,连极有指向性的话都不敢多说,就等着富察福建来添上最后一捧土呢。
富察福晋又不是个傻子,从她能够得到弘历那么多的信任和尊敬,可以看得出来她有多会揣摩弘历的心思,她何必在这时候当出头鸟。
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富察福晋高高在上的不言语,苏佳格格只能强颜欢笑的说道:“妾身也想好好的将养,可是这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每每想到此,妾身都无法安眠呢!”
这话说的就露骨了,她在说完这样的话之后抬眼看了一眼站在最前方的高佳毓敏,然后又怯懦的低头,像是迫于她的威视不敢言语什么。
“苏佳妹妹,你莫要怕,这里有福晋在呢,有些人还不能够一手遮天的,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不信谁敢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把你怎么的?
若不然等到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富察格格说着话,充满警惕的的盯着高佳毓敏,明目张胆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话里说的人是谁。
富察格格自觉是在示好,可苏佳格格却是把她恨得不
行,本来嘛,人家就是想要隐于阴谋之后,以最小的风险获得最大的利润的,结果富察格格一句话顶在了她的腰眼上,硬是把她扯到台前来。
心里骂骂咧咧的苏佳格格轻咬着下唇,声音细如蚊呐地说道:“事关肚中的子嗣,妾也只能做一回背后嚼人舌根子的小人了,当时在妾身身边的只有高佳格格一人。
正院里的青石板路铺的好好的,若是没有外力,妾身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摔倒呢?”
有人把话挑明了,富察福晋当然得出来给她做主,微皱着眉头,略带苦恼地说道:“高佳妹妹,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高佳毓敏不屑的冷笑一声的说道:“清者自清,事实的真相如何可不是几个心里只有嫉妒的泼妇能够扭转得了的。
既然人人都说的这么惟妙惟肖,活似看见了我去害人,那么请问证据在哪里?不然所有的真相只凭你们主观性的武断吗!
呵,那请问你们是谁!大理寺里查案的,当家做主的判断的。”
傲慢的如此说着的高佳毓敏眼里带着嗤笑,那冷冷的蔑视的姿态,让原本还有些惴惴的众人一下子就坚定了起来。
“这证据不证据的我们又不是害人的人,哪能恰到好处的收集到那许多!”侍妾王氏如此嘀咕着。
高佳毓敏直直的看着她,平静如水的目光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直把对方砍的脖子一缩,怯懦的不敢再言语什么。
高佳毓敏不屑的移开了目光:“都知道没有证据,那还在这里说什么?要是想展示你的大嗓门,那我知道了还不行吗。”
眼见高佳毓敏一个眼神就逼退了自己这边人的质问,富察格格咳嗽了两声走上前颦着眉头的说道:“既然高佳妹妹事事都要求有证据,那么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嫌疑最大的你是无辜的呢?
不然没有证据的话,也委实不必多说什么。”
高佳毓敏双手抱胸上下打量了富察格格几眼,微抬下巴的说道:“这话说的真是好笑,如你这般说,那么你们这许多的人也都是有嫌疑的,为什么自证你们自己本身呢。
莫非需不需要证据,全部是视你们的情况而定!”
今儿这事太大,一边是爷的孩子,一边是他近来最宠爱的格格,稍有不慎者就得死上一批人了。
作为最身不由己的奴婢,旁观的众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的,一群低头只把自己当柱子的身影之中,某个长相平凡,唯有一双眼睛格外出彩的婢女眼中闪过两丝错愕。
诚然高佳毓敏确实是很得宠,可再如何现在弘历也不在这,大家只要齐心,不说能够给她安个名头的弄死她,起码能占据道德制高点的先把对方给制挟住。
结果呢,这么好的局面,一群蠢人经你推我,我推你的,不敢先冒头,好不容易往下走了一步,还如此色厉内荏的被人几句话都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蠢货,要不是出身好,哪里比得了自己,偏偏站在高位的就是这样的蠢货。
乌拉那拉氏既然要动手,那必定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安排好了的,人证物证一应俱全的好似只等着人去查探。
在今日的事件中存在感微弱的仿佛不存在的富察福晋,见状眉头微皱,各种人证物证的能够将高佳毓敏狠毒的向孩子下手的事情给砸的瓷实的很,可就是太齐全了。
心中满是狐疑的富察福晋很是为难地盯着高佳毓敏:“如今人证物证俱全,高佳妹妹可能有什么要分辨的?”
面对如此绝境,高佳毓敏依就是傲慢的审视着众人,不屑的笑容像是笃定自己能够成功脱困一样,当然了,如今她所有的辩解只是口头上的,这份自信在众人看来那便是自信弘历一定会偏袒她。
是受到了怎样的偏爱,才能有这份信心啊,光这
样一想啊,众人脸上义愤填膺的表情都差点没维持住,紧随其后在嫉妒的驱使之下,越发众口一词的非要把高佳毓敏钉定死在这件事情上。
别看弘历好像一天天的和高佳毓敏有很多的相处时间,但其中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前期高佳毓敏是在正院里,处于日日都在弘历眼前晃着的。
欲迎还拒的拿捏的恰到好处的她把弘历的性质吊得足足的,这才有了习以为常的玉兰苑几乎日日都能见面的盛宠。
但这不代表他的生活中就只剩下了风花雪月了,事实上,他大部分的心理都是放在朝政上的,其余的哪怕是如今让他颇感兴趣的高佳毓敏都只是一种点缀调剂。
比起再闹腾也翻不出自己手掌心的所有物,他的当务之急是讨好自己的皇阿玛,毕竟再怎么位高权重,二把手也只是二把手,一把手给出的地位也随时都能翻手再收回去。
为难的不是政务,到底些年也历练出来了,难为的是这其中的那个度,他得表现出自己的优秀,又不能够事事都做得完美,不然事事都好那岂不是随时能够取而代之。
前朝的事情是最重要的,在弘历思虑着政务的时候,是禁止旁人去打扰的,这点潜规则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上一个自以为得宠,便准备打破先例的人,如今已经在后园之中泛不起一丝水花了,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在那儿,所有人就知道严重性了。
“师傅,富察格格无故摔倒被查出了怀有身孕,目前福晋等主子在那正院里共同查探,查出的嫌疑最大的人是高佳格格。”不要该如何是好的小太监拉着高无庸的手如此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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