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已经被国骂刷屏了等乌拉那拉氏气血上涌, 得亏她不知道弘历这顶级pua的话术,不然非得被气出个好歹来不可。
此时,她是比较镇定的,毕竟在她看来, 自己是很清白的, 一则有前世的记忆作为打底, 很多事情能够做得更加不留痕迹, 二则也是为了自己的形象着想,她可是一张白纸,怎么能会算计呢, 一切的手段都是弘历涂抹在白纸上的痕迹。
深知弘历是怎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的她可不敢高估了他的节操,生怕对方会让人监视自己的她确实很清白。
可她知道的是哪怕她已经把弘历想的无比卑劣了, 却没想到当一个皇帝说你有罪的时候,你就一定是有罪的。
当看到高无庸带上来的那些所谓的物证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心头翻涌的恐慌和愤怒让她气急败坏的冲着高佳毓敏喊道:“是你!是你故意的算计我, 对不对?这些东西分明是你故意栽赃陷害的。”
哪怕到了如今, 她所认为的罪魁祸首也是高佳毓敏, 而不是弘历,连幕后黑手都没搞明白,她的败落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
弘历挡住了高佳毓敏, 面色沉重的说道:“都到了如今, 你还在这里肆无忌惮的攀咬别人,你以为如此就能减轻你的罪孽吗?
当初皇额娘留给你人手, 是希望你能自保,而不是让你以此来做恶的, 你这样对得起她老人家的满心慈爱吗?”
这话与其说是失望, 不如说直接钉死了乌拉那拉氏, 仿佛坠入深海只能无力下沉的乌拉那拉氏听着这假仁假义的话,猛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弘历。
弘历也恰巧看着她,深邃的五官,微抿的薄唇俊美出跳的带着睥睨众生的高高在上,总是含着温柔的丹凤眼此刻是一片疏离,冷冷的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弘历遗憾地说道:“没想到当初让乌拉那拉家满族荣耀的格格如今竟成了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你这样对得起宠溺你的家人,支持你的族人吗,你的所作所为都是牵连着他们的,会令他们蒙羞的。
他们那么在意你,你更该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为。”
乌拉那拉氏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咋的,越听这话越觉得意味深长,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盯着弘历。
弘历坦然的回望着她,那双迷雾重重的眼睛里暗藏着许多东西,唯独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份失望,让乌拉那拉氏彻底没了侥幸之心。
方才还满眼斗志的积极为自己洗刷罪名的她沉默地低下了头,声音沙哑的认了罪:“从前在潜邸时,臣妾很是得宠,却因为废后的存在没有子嗣,如今,岁数大了,更比不过那些年轻鲜嫩的小姑娘……”
弘历叹息着摇头:“所以你就对富察氏下了手,若非这铁一般的事实摆在朕的面前,朕都不敢相信你竟是如此心如蛇蝎的人。”
铁一般的罪证,之前她自己举例的满宫的宫人都可以证实她的行程,何时出现在哪里做什么,大家互相交叉证明的证据,他认为是伪证不可信,现在两个轻飘飘的查都没查的证物就成了铁证。
乌拉那拉氏彻底的死了心,顺着弘历的话认下了所有的罪过,至少她败了,不要再连累自己的亲人了。
这场大戏开始的轰轰烈烈,落幕的速度也非常的快,最后以富察氏的死又开始了一场绞肉机般的清洗,在场看戏的宫妃事后都被举报,与此事有关。
废了富察氏的家族,夺了她的后位的弘历像是陡然间想起了从前的温情脉脉一样,为富察氏的死发了大怒的把所有人都给收拾了。
等高佳毓敏回过神来的时候,满宫就只剩下了她一个嫔妃,感觉好不真实呀。
看着突然间又发起了呆的高佳毓敏,弘历好笑的说道:“有这么难
以接受吗?你这几天都走了几回神了。”
高佳毓敏挪了挪位置,抱着他的胳膊,满脸梦幻的说道:“总觉得像是做梦一样,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发展。”
这倒是真的,之前的几次经历,独宠是有,但因为想要成为明君的束缚也好,舆论的压力也罢,或是顾及高佳毓敏的看法,其他人选择的都是把她们养在宫里,左右多一碗饭而已,迁的远远,不碍眼就行了。
弘历却不是这样的性子,对他来说,一切都来的太容易了,所以格外不能忍受那一点点的瑕疵。
弘历也只当听不出她话中的试探,虎着一张脸的吓唬着说道:“所以啊,之后你更得警醒自己,如果你也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做下了许多的恶事,那么早晚有一天也会被揭露出来的。
记着教训,想着下场,才能克制住自己了。”
这份说笑中透露出两分认真的姿态,彻底的打消了高佳毓敏心中那不知因何而起的疑虑,真的是被天上的馅饼给砸晕了,莫名其妙的自恋还挺严重的,弘历怎么可能为了自己把跟他多年的妻妾和儿子都杀了个干净?他是皇帝又不是神经病。
放下心中大石的高佳毓敏也恢复了以往的姿态,很不给面子的伸手捶了他一下,不满的说道:“那你这意思是我有哪里不好?你就要大义灭亲,第一个先把我给收拾啦!”
弘历做足了迟疑的模样,在高佳毓敏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才哄着人的说道:“怎么可能?你这么好,就是动手了,也必定是逼不得已的。”
还差不多,虽然这话说的不走心,但确实够甜,被这份态度给满足到的高佳毓敏靠在弘历的怀里笑得可温柔了。
没有看到搂着她的弘历眼神多么的暗沉,像是一个漩涡一样里头充满了可怖的占有欲和冷酷,蛛丝般纠缠着怀中的人,无声无息的一点点的将她蚕食。
烛火打在他的下半张脸上,眼神亮得不像话,笑容可怖的活脱脱一副恶人相。
满宫的嫔妃都没了,太后又不管事,高佳毓敏的皇后生活过得远比她所想的更加的轻松肆意。
本来这样独宠的局面,朝臣们必定得进言的,可谁让现在弘历是被所有人背叛的受害者呢,再加上他的身体,谁知道恢复成什么状况了。
这时候你要是说再多进些嫔妃,咋的,你是故意不想让皇上将养好身子吗,那些日子那鲜血的洗礼,众人可还没忘呢。
也不敢在这时候触弘历的眉头,反正皇上那么个爱好美色的人,早晚都得进新人的,何必急在这一时。
高佳毓敏怀第一个小阿哥的时候,原本众所周知的爱好美色的弘历依旧不动如山的守着她,朝臣们依旧很是笃定,毕竟膝下空虚时子嗣当然重要了。
等到小阿哥能跑能跳了,弘历和高佳毓敏还是粘粘糊糊的,朝臣们中有些嘀咕,却还是稳住了的没有动作,永璜阿哥他们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皇上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
等到小阿哥都已经能够出阁读书了,自信满满朝臣们才后知后觉得发现皇上压根不打算再立嫔妃了,可这时候他们以什么脸面和立场去反对,莫忘了唯一的独苗苗还是高佳毓敏所生呢。
这时候要上折子,可不止得罪现任上司,连下一任上司也得给得罪了,只能继续装聋作哑下去了。
两人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曾经多情又薄情的弘历还真就这么守了高佳毓敏一辈子,哪怕到了老年,彼此白发苍苍的时候,他望向高佳毓敏的眼神都是那么的温柔。
即使弘历到了弥留之际,那双眼角爬满了细纹的丹凤眼里都是拳拳爱意:“毓敏,我舍不得你,你和我一块走好不好?”
手有些颤抖的递出了手中的酒杯,眼睛里带着忐忑,像是随时都会收回一样的惴惴不安,这样
也好,让高佳毓敏和弘历之间划下一个圆满的句号吧。
高佳毓敏接过了酒杯扬脖喝了下去,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苦恼的说道:“喝了毒酒,我会不会很难看呀?”
被高佳毓敏干脆利落的动作给惊的瞳孔微缩的弘历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抚摸着她的脊背说道:“放心吧,很快的,不会感觉到痛苦的,我知道你爱美,你的遗容也不会七窍流血那么难看的。”
那就好,被弘历宠了一辈子的高佳毓敏在他怀里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随后,那双即使老年都不曾浑浊的眼睛慢慢的闭上。
感受着怀中的人慢慢变冷的身躯,弘历的目光扫向了一旁升起袅袅炊烟的三足熏笼,弘历爱高佳毓敏,爱到愿意给她一切,同样高佳毓敏也必须陪伴着他,无论是生还是死!
这就是弘历的爱,霸道自私又自我。
已经在熏炉中下毒,在她最爱的玫瑰熏香里也下了毒,枕头底下藏着淬了毒的匕首,确保就算是死了也能带着高佳毓敏离开的弘历心满意足的笑了。
将枕头边那朵玫瑰捏起去,除了上头的小刺和叶子,插在了高佳毓敏的满头银丝之中。
“我爱你!毓敏!”
吐露出爱语的弘历最后一吻落在了那微凉的唇瓣上,癫狂而满足的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神态安然的总是坠入了昳丽又梦幻的梦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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