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招数?当然有了。
叶林一笑:“在确保了质量之后, 就可以看这产品的分类。你说的特别对,还是得做出不同种类型、不同效果来。咱们自己铺子里只简单分家用的肥皂,身体用的香皂两类就够了。但高档品分类要细致, 我觉着可以先按照洗头, 洗澡, 洁面和洗衣、家用这四类来分。总体来说, 前三种因为用在大户人家娇嫩的皮肤上,得要多加些油脂、香料、药材, 让这皂不伤皮肤才好”
海保赞同的点头:“肥皂普通家里备上两块,一块洗衣,一块洗碗碟,香皂加些香料, 从头到脚一口气洗了。富裕人家就分的精细多了。”
叶林赞同道:“所以无论什么货物的高档品, 一般都可卖高价、也好赚钱。之外呢, 洁面我想着, 可以再根据使用者的肤质不同, 分为油皮的,干皮的,药用的。”
“给油皮的用自然是要清洁效果好些,只找那些配方里清热去火的或是一些花儿啊草儿的, 一般男子用来比较好。而干皮的则是要注重滋润, 像是奶皂就不错。还有些人春日里可能得一些癣症,加一些治疗的中草药或找些硫磺来就成了药皂了。”
海保听着这条理清晰的分析, 只觉得句句都重要,连忙喊道:“稍等,待我取来纸笔,你边说我边记才好。”好在笔墨就在一旁, 他飞快奔过去,抓了纸笔,就开始写起来。
叶林看他记完了,赞道:“你这个习惯好,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海保挠挠头:“我这脑子,过两个时辰就忘,越怕忘越止不住去回忆,脑子也累,记下来就安心了。”
叶林暗自庆幸自己的超强记忆,思考了一会,又与他说了几个细节:“货做得好还不够,酒香也怕巷子深,最重要的得会营销才行。精致的包装,精美的雕刻这些你都想到了,我只提一个,你可以尝试一下饥饿营销。”
“哦,什么叫做饥饿营销呢?“海保十分好奇的问道。
叶林笑的狡猾:“正所谓得不到的总是在骚动,所以要限量供应,才能突出咱们的货是精品,很难得啊。”
海保抚掌大笑:“有理,有理啊!”
“对顾客要尊重,也要了解顾客的需求。”
叶林举了个例子:“比如推出会员制,把各位客户的皮肤状态、喜好、已经购买的产品都一一记录下来,让店里的伙计熟悉,才能给他们推荐更合适的产品。你也可以再发散一下思维,总之要了解准确,才能让顾客满意。”
海保连连点头,笔下记录的飞快,都要舞出残影来了,嘴上还不歇着:“子玉说的极是,这个好,这个好。”
叶林喝了口茶,看海保记录一会,又停下来思考,若有所悟的再奋笔疾书,半天写满了好几张纸,连手上衣服上沾满墨迹都没注意,也不打扰他,只默默喝茶。
等海保终于停下来,如获至宝的来回查看那些记录,他才继续到:“我这次去庄子上,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消息不便。没法随时跟你沟通,但你如遇大的问题,就派人递话给我。我在那边想到好法子就传给你。”
海保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将几张纸收好,这才过来坐下,满脸不舍之色的问道。:“好勒,唉,也不知子玉你何时才能回来?”
叶林叹道:“这说不准,我想怎么也得做出些成绩给贝勒爷看吧,可这农事种田向来耗费时间,一时半会儿要出效果,也不是那么容易。”
海保心道,那不知要多久,虽然知道子玉是去干正事,可心里还是为他着急。
叶林看他满脸愁容,便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尽力早点回来,咱们店里这不还有一大摊子生意呢吗?”
“不过说到这,咱们自己的生意也可推出一些不同的款式,但不需太多,原来的这种就做洗衣的,价格不变。药用的再推出一到两种就可以了,当然价格也可以再提高一些。”
海保心道,贵了卖不上量,反而赚不上钱的:“咱们还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再说普通人家也买不起那么多种类。”
叶林又提醒道:“不过还是得注意,店里的是店里的,贝勒爷的是贝勒爷的,虽然都做的是肥皂生意,但千万要分清账务,人员材料等切不可相互混用。”
海保点头:“这我明白,绝不敢辜负贝勒爷的看中。”
叶林这才放心了:“再一个,我这里有一锦囊,若是咱们自己的肥皂生意遇到问题,你再打开看,或可解燃眉之急,但现在可不能看,否则就不灵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海保。
海保接过这普通家常的荷包,有种抓心挠肺之感,真想马上打开来看看到底装了什么,可又想等等看是否真的会遇到难事,于是到底忍住了。他嘿嘿一笑,将这荷包塞到怀里收好:“子玉你还跟我这儿卖关子呢,放心,我不会提前打开的。”
两人又商讨了些细节,叶林一家这才告辞离开,海保让人赶车将他们送回去,顺带采买了一些日常所需带回家中,叶林就去上工了。
晚间,四贝勒府
胤禛正在房里看书,却听苏培盛禀报:“徐长史求见。”
“叫他进来。”
“是。”
苏培盛引着徐长史进来,便立在一旁不动了。
“坐罢,查的怎么样了?”胤禛头也不抬地问道。
“谢贝勒爷,下官已查到些消息。”徐长史坐下,不急不缓的答道:“回贝勒爷,今年得中举子中确有一人名叫叶林,山东府,沫阳县,叶家村人。年十六,山东府在榜七十二人,他居第七十位。
城内官署亦有他的身份户籍记录,乃是今年九月十二到达京城,一起来的有其祖母和弟妹。到京城之后不久,化名林玉,在雅斋书寺肆做伙计。”这一句句的,竟然将叶林的情况说的一清二楚。
胤禛面上没什么反应,他看那日叶林的应对谈吐,不认为他会在身份背景上作假,这些明面上的东西,真假一查便知。
徐长史继续道:“去琉璃厂调查后发现,确实是有人在寻找打探叶先生的踪迹。还说若有谁知道,到城南李家告知便可以领赏钱。”
胤禛冷哼一声:“真是无法无天,这李家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徐长史一滞,心道,这话贝勒爷能说,他却不敢应,这李家可是当今圣上的亲近人,宫里还连着几位阿哥爷呢,哪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便议论的。
便将话题扯开:“奴才已派人去了沫阳县、叶家村打探他之前的过往。另外叶先生一家今日已搬了过来,说是明日再与书肆交接一番,就可出发去庄子上了。”
胤禛抬起头看向徐长史:“倒是个手脚快的,既如此,便安排人同他一起去庄子上,一切听他差遣。”
“是。”徐长史答应着站起身躬身告退,临走抬头瞄了一眼,只见贝勒爷还在认真看书,但眼中却带了些笑意,他低眉脸目的退了下去。看来对着叶先生还是得要更加上心才是。心道该选哪个人去才合适,得找个有眼色会办事的,不爱拿架子逞威风,还要与庄子上熟悉些的才好。
胤禛又想起一事:“苏培盛,给叶先生找到小厮找好了吗?”
苏培盛赶忙上前,笑的谄媚:“奴才已经细细挑了个细致妥帖的,贝勒爷尽管放心吧。”
“嗯”胤禛这才又埋首于书中。
于是第二日大清早,叶林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书肆,打开门就见大门口站着个眉目端正的年轻小厮,面带微笑看着他,还以为府里有什么事通知。
谁知是派来他身边伺候的,两刻钟前就在这了,怕打扰他休息,不敢敲门,只立在门口等着。既然是贝勒爷的好意,叶林自不会拒绝,边往外走着边问这小厮:“你叫什么名儿?今年多大了?以前是做什么活的?”
那小厮清脆利索的回话:“奴才家里给取名树墩子,到府里都叫我小墩子,今年十七岁,在府里前院跑跑腿。”
他看了一眼叶林的神色,又低眉敛目道:“主子爷命奴才以后就跟在叶先生身边伺候,能跟着叶先生是我的福气,请叶先生赐名。”
叶林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小墩子这名确实不太好听,思索了一会便道:“既然你本名有树,那不如就叫墨竹吧,竹子坚韧挺拔又寓意着长寿平安,亦有文人墨客所推崇的气节,墨色点青竹,也是好景好画。”
“多谢叶先生赐名!这名字真好听!以后奴才就叫墨竹了。”墨竹喜出望外,这名字寓意真好,叶先生想到这么多,显然是为了他的名字上心的,不是随口取得,他脸上的笑也更加真诚了。
叶林看他喜欢,心里也高兴,以后还要长久在一处,他希望可以和身边的人都愉快相处。
再走了几步,一辆青蓬马车停在胡同口,墨竹解释道:“府里派来马车专门载您去书肆,等您交接完了,马车再来接您回来。这是贝勒爷担心您的安全呢。”
叶林倒是非常惊喜,没想到四爷竟还这么细致,除了身边的小厮,连出行的安全都考虑到了,不愧是著名的细致操心皇帝。
他朝着北方拱了拱手:“那就多谢贝勒爷了。”
墨竹扶着叶林坐上马车。
马车里看着里面虽然空间不大,但配齐了了手炉和点心热茶,叶林心中一边感谢四爷的细致体贴,一边又有些受之有愧的感觉。
他这还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便给他配齐了房子、小厮、车马,福利可真好!这还只是对他一个小小的清客。有人可能觉得这是笼络人的手段,没错,可四贝勒为什么要收下他,还要笼络他呢?
他可没有展现出能帮助四爷夺位的能力,也不能帮他联络其他皇子、大臣。
他展现的,是能帮助底层百姓的能力。四爷收下他,是因为他的方法或许能减弱疫情,避免太多的死亡;或许能增加粮产让更多人吃得饱。做这些可并不一定对那个位置有什么帮助,很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这些皇子阿哥们生来就是天皇贵胄,吃穿住行那定是最上等的,从来没有吃过一天的苦。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却能难得低下头看看最穷苦的百姓,真是不容易。
就像在现代的时候,叶林一个朋友,家里有十几套房,出来工作只是为了找点事干,不然觉得闲得慌,几辆百万元的车换着开,叶林根本就没法跟他聊房贷、车贷的压力,他怎么会理解?甚至是日常聚会,朋友已经尽力找便宜的店,可叶林的钱包还是会感到压力。
富有的人是少数,大多数普通人辛辛苦苦一辈子几十年,就是为了一套安身立命的房子而拼命!如何能相互理解?
可神奇的是,他觉得四爷能理解,他站在最高的山尖上,目光所及,乃是天下最美的风景,想要最美的星光,都触手可及。可他却愿意垂下头,去看那些低到尘埃里的人,想着他们是如何活着,希望让他们活的更好。
叶林又想到当日见到四爷时,说到农业民生,提高粮产这些话题时,他眼睛都放光,不是不顾及李家背后势大,可一提到这些对百姓好的,便立马就将他收入门下。
叶林自问,自己若坐在四爷的位置上,会像他这样果决吗?冒着得罪李家曹家,得罪三个皇子,得罪皇上的风险?
他不敢回答。
这样想着。心里那一点子要去庄子上的不甘,也就慢慢消减了。叶林心下决定,一定要做出些成绩来,报答四爷的救命之恩,也要对得起这么好的福利。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