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回到之后,立马去了学校见了岑良班主任。刚进办公室时,傅君才知道这位班主任只有26岁,年纪不大,但是从面部看起来尽显疲态,和她交谈时能感觉出来是个心思细腻的老师,在谈到岑良时眼神里满是心疼与怜悯,但是她一直不敢和傅君对视,在心疼中夹杂的还有一丝的心虚和愧疚。
“我已经知道二位要来了,但是我以为您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直接来找我的,谁想到过了几天您才来的。”
“您怎么不当班主任了呢,我们问过其他老师,您最想要当的就是班主任。”
她靠在椅子上,看了看窗外,然后呼出一口气,“本来是想当班主任的,但是发现太累了,带过岑良这一届之后觉得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想和学生好好相处吧,但是小孩子的感情太纯粹了,和他们待了3年之后再分开,总是有点舍不得的。还不如当个普通的任课老师。”
“那您给我们讲讲岑良的事情吧。”
“岑良是我班上成绩最好的孩子,特别省心,但是他从小没有父母,所以心理上比较敏感,经常不说话,跟同学的关系也不好,为了他我真的废了不少的劲儿,但是后来他没有参加中考就退学了。比较遗憾吧,我总是感觉他不高兴,干什么都不高兴,考第一也不高兴。如果他退学之后可以高兴的话,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傅君站起身,跟老师握了握手,“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不得不说,你是个好老师。”说完傅君转身作势要走
她立马站起来,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们,“您就没有其他想问的了?关于其他人的,比如刘实?”
温言转过身,语调带着不可思议,“刘实也是您的学生?他不是没上过学吗?”
“是的,他也是我的学生。因为他没有学籍,所以您可能调查不出来他上过学。校园暴力您知道吧。”
“现在您可以好好说说这件事了吗?”傅君看着她,表面上装作了如指掌的样子,心里实则捏了一手的汗,他只是打赌刘实和岑良有关系。
刚才最后一句话是在试探她对岑良的态度,作为一个老师的态度。
“坐吧,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过了大概3分钟,下课铃响了,楼道里嘈杂一片,打闹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楼道,这个时候她才开口,“像岑良这种老实的孩子应该是最容易受欺负的,但是我并没有注意到,所以当我发现岑良越来越敏感越来越不敢说话的时候早就晚了。”
“刘实他经常跟校外的小混混在一块,耳濡目染也就有了很多的坏习惯,尤其是欺负岑良,后来岑良的哥哥来到学校给岑良办理了退学,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岑明畏畏缩缩的外表下心理已经出现了问题,在回家休养大概半个月之后岑良的哥哥来学校索赔,学校以刘实没有学籍不属于本校学生为借口,拒绝了他的索赔。”
“并要求我们一众老师封口,不准外传,为了以后不再发生这种事情,再加上现在学生上学的压力越来越大,对成绩的要求越来越高,学校变成了寄宿制全封闭学校。岑良的哥哥并没有放弃多次找过学校,但是都被学校回绝了。”
“那您为什么不帮助他呢?”
“我其实不是个好老师,我自私,我忽略了学生的心理,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感受,而且总是把成绩放在第一位,还为了学校的名声欺瞒事实,其实我想做个好老师。但是警官,我也是要生活的,如果我把这种事情说出去,我会被学校开除而且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很可能再也没有学校会要我,到时候我连生计都是问题。”
“对于岑良我非常愧疚,我觉得我对不起他,每天看到这些学生的时候我都会非常痛苦,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岑良。每次下课的时候楼道里都特别乱,开心的打闹声还有背书的声音,这些都不属于岑良也从来没有属于过岑良。这些对于岑良来说或许也是痛苦的。”
她的眼泪静静地流下来,爬满了整张脸,窗外种了海棠树但是大部分的花瓣都落到了地上,留在树上的花瓣大都已经泛黄,摇摇欲坠。
“其实您应该能猜到的,学校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把嘴闭严实,但是我刚才想通了与其让自己这么痛苦,还不如去做点其他的事情。我已经把事情说出来了,我也能稍微安心一点了。”她抹掉眼泪,“我们做老师不就是在用自身的行为去教导学生吗?一诚抵万恶,一心抵万悔。我不能成为这个恶。”
坐在车上温言看着后面慢慢消失的学校,他仿佛看见了岑明无助的蹲在门口求着学校给他一个公道,看到岑良被人推搡却不敢还手,一个人在巷子里抽泣,调整好表情才回家的背影。还有刘实看着岑良眼里轻蔑的笑。
岑良这种懂事的孩子会选择隐瞒自己内心的想法,隐藏自己被欺凌的事实,为了不给唯一的家人找麻烦,为了能让自己的哥哥安心的工作。
傅君正在开车,手机突然响了,“温言,你接。”
温言接过手机,“喂?什么!好,我知道了。”
温言扭头看着傅君,缓缓开口说:“队长,刘渊他妈,他母亲老了。护工说今天早上干活的时候,老人摔倒在厕所,身上已经凉了。那我们现在要去刘渊家?”
“让温语告诉刘渊他母亲的事情,我们现在去岑明家,岑明是学化学的,那些东西可能是岑明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做的,我一开始想复杂了。因为岑良在学校里遭受的攻击学校选择了维护自己的名誉,岑明为了报复而贩卖dupin。”
“今天早上所里的人给我打电话,岑明的买卖做的并不大而是卖给了指定的6个人,这6个人都刘实有来往。现在看来这个案件就十分清晰了,岑明调查清楚了欺负自己弟弟的人,再进行报复,他和刘渊勾结起来串好了说辞,我们一致认为年纪比较大的刘渊是整个事件的主谋,实际上岑明才是,他逻辑能力比较强,领导能力也很好,但是有个问题刘渊为什么会帮他。”
温言想了想说:“子债父偿?为了偿还自己孩子做下的事情,他协助岑明。”
傅君点了点头说:“还有一点,刘渊的母亲有心脏病,手术需要一大笔费用,他可没有这么多的钱,刘实这些年跟着那六七个人惹了不少的祸,刘渊的钱都拿去给刘实还债了。”
“所以那个钱也是岑明给他?队长,你都什么时候查的啊”
“上次去医院的时候,想到刘渊的母亲有心脏病顺便查了查。”
两个人到了岑明家,把岑明家里里外外都找了,但是没有一点痕迹。
温言连沙发,桌子底下都找了,叉着腰喘气,“太能藏了吧。”
“是不是就剩下岑良的房间没有找了。”傅君也累的不轻,额头上,鼻尖上有细细麻麻的汗。
温言点点头,“是啊。”
“那就去岑良的房间里找。”
岑良的房间很简单,一整面墙上都是书,有专门一个格子是用来放奖状的,还有很多单人证书。桌子上很乱,卷子、练习册、草稿纸还有课本杂乱的摆在上面,抽屉里是岑良现在需要吃的药。
药?
傅君拉开抽屉,从最里面翻出泛黄发旧的药瓶,里面装着的是用的塑料袋密封的粉状物。“找到了,温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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