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训练的前十天, 顾致君七人轮番组队在鲛人族各色小队的车轮战下输了个死去活来的。
程启玉则在另外开辟的小屋内，在鲛人族药师的友情辅助下，硬是来来回回把一个小山包给炸成了巨坑。
那里时不时地还会有颜色各异, 形状各异的烟雾飘出, 最诡异的是那阵烟雾中有的时候还会闪电黑影冒出。
据某一位不愿意透明姓名的鲛人讲述, 他有一天傍晚从那里路过时，甚至从里面听到了厉鬼的喊叫。
程启玉只用了短短十天的时间，就将他所呆的山包变成了鲛人族的禁地，此后数百年内都令无数鲛人闻风色变。
再后来十天，已经有了攻击雏形的程启玉加入了轮换的队伍中, 导致好不容易能和鲛人小队打得有来有往的众人再次达成了全败纪录。
倒不是说程启玉这个后退太拉跨, 实在是他的攻击不分敌我, 每次在药倒以敏捷著称的鲛人族前都能先把不小心进入波及范围的队友全部药倒。
再又一次药翻全部队友, 令鲛人族毫发无损地获得胜利之后，程启玉愧疚地低下脑袋。
“没, 咳……噗。”
时和辰本来想安慰程启玉的，可刚一开口, 嘴里就喷出一股绿色的烟雾。他干咳几声，才终于把嘴里的烟雾全部喷出。
程启玉愧疚地抬头, 入目所及却是一片沾满了绿色粉尘, 除了眼睛再也没有剩下任何颜色的好友。
在离他们几百米的地方, 之前对战的鲛人对着这边探头探脑，满脸写着‘心有余悸’四个大字。
而围观的鲛人们却都忍不住喷笑出声。
在教人们的笑声中，程启玉更愧疚了。
时和辰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可看了看程启玉干净整洁连一粒绿色都没沾染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绿油油，连指甲缝中都充满了绿色的爪子。
“……”
“别的先不谈,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你一个制作的人，却一点都没有被波及？”
程启玉忏悔地低下头，“不好意思，我条件反射下意识跑开了。”
楚潇等人对此都已经麻木了，各自走到一个没被绿色波及的地方，开始拼命地抖动身子，扒拉头发。
绿色的烟尘漫天飞舞，甚至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圈绿色。等待一切绿色落下，站在各自圆心的众人低头看了眼自己，发现满身的绿色甚至都没有变淡的迹象。
时和辰旁观后猛地一惊，内心顿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边的慕璃书挣扎半天却依旧徒劳无功后，看着双手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次打不掉？”
程启玉不好意思的道，“我这次改了一下配方，增加了附着率。”也正是因此，才导致丹药的不稳定，提前爆炸了。
“不过我已经做好可以洗掉的药剂了。等会回去我就给你们拿过去。”
镜观摸了摸绿油油，宛如镀了层膜的脑袋，神情复杂，“我倒是很好奇程施主，做这个……丹药是有什么用的。”
没有毒，也没有任何杀伤力。除了难卸之外，没有任何特点。
那这种丹药研制出来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时和辰眼神幽怨地看了一圈，不愿意面对自己的丑样，“他可能是想让敌人羞愤而死吧。”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要顶着这样一副绿到发光的样子生活，时和辰就觉得脊背发凉。
真是好阴狠的计谋啊！
镜观无奈摇摇头，本来没相信时和辰的话，可谁知他一转头却见围观的鲛人们全都表情严肃地连连点头。
“……”
虽然过程充满了艰辛，但好在这十天过后，众人已经能熟练地判断程启玉的丹药是成了还是毁了，并养成了和他一样的避险本能。
最后十天却是八人一起出战，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战斗地点有些许变化。
众人站在岸边，沉默的和在大海中化出鱼尾，笑眯眯地招呼着他们赶快下海的鲛人们对视。
成言抱着傅衡逸在那边说道，“之前看你们在胡闹也就算了，但是这最后一轮训练可都得给我认真一点。我已经和族长说好了，你们什么时候能打败他们，你们的训练什么时候结束。”
“师尊可真会开玩笑。”谢咫扯了扯嘴角，“在水中打败鲛人？”
谢咫看了眼鲛人们，“我明白了。师尊是不打算让我们去参加宗门大比了吗？”
“我让你们参加宗门大比，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去长见识的。要是不能拿第一，那你们还不如不参加。免得丢我的脸。”
众人看向成言。很想问他脸还没有丢尽吗？
哪怕有再大的意见，众人还是被成言丢入了海里。开始了痛苦的挣扎。
程启玉和众人一起沉入水中，好在身为修真者，他们都有长期闭气的功夫。
众人和鲛人们缠斗在一起，楚潇一枪插走某天想要偷袭的鱼，传音入耳，“启玉，快点炼丹！”
程启玉一脸严肃地掏出迷你丹炉，拿出柴火，准备生火……
生火？
他猛地低头愣怔的看着怀中的丹炉，在其他人的催促中极其真诚的问道，“你们谁能教教我，在水里我应该怎么生火啊？”
众人：“……”
“另外……”他探头看了眼丹奴里的水和被水泡了的药材，“你们确定这用水熬药材不会熬成一锅汤吗？”
“………”
十天过后，就在他们不得不出发的前一天。
成言抱着傅衡逸再次出现在了海边，他看着大家颇有些遗憾的道，“这都十天过去了，可惜你们还是一次都没赢过。”
程启玉低下头颇有些懊恼，“都是我拖累了大家。”
没有丹药护身的程启玉威慑力骤降，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鲛人们都清楚这一点，每次都从程启玉这个地方突破。
战斗十次，九点五次对方都怼着程启玉打，他被打得都要磨平所有脾气了。
不过好在，昨晚他们终于是想出了一个办法。
程启玉怀中的丹炉，和小伙伴们对视了一眼。
长达一个月，近乎是不眠不休的轮番战斗，已经让他们培养出足够的默契了。
看着众人自信满满的样子，成言一挑眉，“不过，这还不够。”
他才说完，就见族长和祭祀也开始走进海里。
成言微笑道，“你们毕竟有八个人。哪怕打赢了他们六个人的鲛人小队，是不是也有些胜之不武啊？”
众人：“！？？”
众人表情一变，各种国骂即将脱口而出。
顾致君却突然抬手拦住了大家，“可以。”
时和辰一着急，“小君君，你在说——”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顾致君看向成言，“你不能看。”
“？”
成言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能看什么？”
“这次对战。”
“？？为什么不让我看？我不看怎么判断你们有没有赢啊？”
“我们会让族长他们亲口承认他们输了的。”顾致君看着成言，突然扬起嘴角施展美人计，“就当做我们留在正式大赛上给你展示的礼物，可以吗？”
“……也不是不行。”被迷得七晕八素的成言干巴巴的道。
最终众人挨个下海。
成言郁闷地抱着傅衡逸在岸边堆沙子。
太阳逐渐转西，成言看着面前一人多高的精致沙雕城堡，叹息一声，喃喃道，“所以我还是太高看他们了吗。”
说完，他站起身，准备去通知他们训练失败，不要再过多挣扎。
突然海面一阵波澜传来，几人从海中冒出，缓步走来。
成言左右看了看，顾致君几人身上衣服破烂，都有不小的伤口。但那边的鲛人身上除了各种伤口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类似颜料一样的东西。
因为颜色多，面积小，这么交叠在一起，硬是给了成言在看彩色迷彩服的错觉。
顾致君耐心地等他猜测完，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师尊，我们赢了。”
成言挑眉，看向一边看不清楚表情的族长。
族长顿了顿，谢咫眼睛一眯，连忙凑了过来捅了一下他腰子的位置。
族长疼得一哆嗦，连忙喊道，“输了，输了。我们认输。”
成言看了眼谢咫。一时间不知道是族长真的输了可能性更大一些，还是他们威胁了族长强迫他认输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好在他们懂得如何利用各种‘小技巧’打赢就行。
成言开开心心的招呼着众人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墨云歌犹豫了一下，当晚敲响了成言的房门。
“师尊，我有事情想要问一下你。”
房门内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疯狂捡衣服，换衣服的声音。
墨云歌神色逐渐复杂，往后退了几步，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过了会，成言跑过来打开了房门。
穿着整齐，神色镇定。丝毫看不出任何慌乱的迹象。
他甚至还热情地邀请墨云歌进屋详谈。
热情……
墨云歌怀揣着自己是不是撞到了什么不得了事情的心情走进了房门。
接着意外地看到了正坐在桌子前淡定倒茶喝茶的顾致君。
成言招呼着墨云歌赶快坐下，还好心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墨云歌：“啊，哦对。我是问下师尊，毕竟我目前在修真界有些人眼里应该是已经死了的状态，那我到时候去参加比赛，被认出来怎么办。”
“好像是个问题。”成言一顿，皱眉思索道，“我今晚想想办法。明天再告诉你。”
“好好好。”墨云歌一副一点都不意外成言赶人行为的样子。
立刻起身麻溜走开，等到临出门前突然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师尊和师兄了。你们可以接着来，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墨云歌麻溜溜走，一副生怕被成言两人追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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