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时辰,马车入宫。
御书房内。
“让儿,为何两日不上朝?”康武帝放下书简,抬眸询问,目中凌厉。
闻言,沈清让垂头弓手道声,“儿臣并非有意不上朝,而是有事耽搁,望父皇宽宥。”
男人语气虔诚,不似说谎。
屋内竹简声响,康武帝将毛笔挂好,起身走出书桌。
“何事?竟会比上朝重要?”
康武帝漫步米榻,臀落锦垫,淡声询问,声如磐石挂背,些许沉重。
沈清让背脊泛凉,眸色敛动,歉意攀容,娓娓道来。
“儿臣受了风寒,郎中规劝卧床修养两日,顾及父皇与朝堂百卿,若如因儿臣而感染风寒。”
“儿臣定会内心煎熬,望父皇宽宥,是儿臣没有思虑清楚。”
沈清让俊容歉意,细长的睫毛拂动,刀削斧刻的脸庞因伤消瘦了几分。
望及沈清让的面容,确实消瘦就了些,正似风寒初愈的样子。
“你有这份心思,父皇又怎会怪罪于你,左右身子最为重要。”康武帝眉目染笑,方才凌厉消失不见,挥袖招手,命沈清让入座。
“你母妃回宫同我说了,你也不小了,更应当注重自己的身子,别让你母妃操心。”
康武帝说教着,边朝服侍左右的李公公使了个眼色,睨了眼茶壶。
李公公慧眼识色,立马上去为两人倒茶。
未几,康武帝又与沈清让谈及西北战事,询问他是何看法。
“儿臣认为,匈奴屡次进犯我过中原,应当从长计议,布下大网,他日将其一举歼灭。”
沈清让眸色凝重,不紧不慢道说自己的想法,未几,端杯抿茶。
“很好,父皇很是满意。”康武帝宽厚一笑,略带褶皱的手掌抚摸胡须,眼眸子弯弯的。
“儿臣还以为……”
沈清让正欲再道,倏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
“儿臣参见父皇。”
沈清溱满目笑意,声线洋洋盈耳,眸色掺光,墨色近衣裹身,整个人神采奕奕。
“不必多礼。”
康武帝喉结滚动,声音低沉,目光慈祥如水,“落座,陪父皇聊聊天。”
“是。”
沈清溱嘴角勾着,眼眸色不着意的瞥了眼一旁的沈清让,抹过一丝嫌弃之意。
“一月不见,三弟怎的还憔悴了许多?”
“莫不是身子太虚了?”
沈清溱笑意不达眼底,皮笑肉不笑,假意关心道。
哼,没用的东西。
“多谢皇兄关心,皇弟不过是受了点风寒。”
沈清让笑意染容,深邃的眸子隐隐掺着狠意,勾起的嘴角几分僵硬。
若刺杀他的人真是沈清溱,那现下他的这番话还真是令人憎恶!
“三弟你就是太不在意身体,今日只是小小风寒,他日可就说不好了。”闻言,沈清溱嗔怪一声,俨然一副兄长模样。
派人刺杀不成,眼下还暗语下毒?
沈清让眼珠子翻着幽光,若非康武帝在场,真想一刀过去,让沈清溱长点脑子。
“皇兄言重了,皇弟自会照顾好自己。”
瞧见两人又来着明言暗讽,康武帝一个头两个大,默叹一口气。
“行了行了,兄弟之间自当相顾,有心便好。”
“溱儿,来寻父皇可是有何事要说?”康武帝咳声清喉,剑眉肃立,漫不经心问道。
闻言,沈清溱倏然想起来宫的用意,抬手冲贴身奴才挥手。
奴才领命,手捧檀盒呈了上来。
“父皇,这是儿臣同锦儿游玩西南,偶然寻得的珍品,望父皇笑纳。”
沈清溱接过奴才手中的檀盒,呈于康武帝面前,翠玉泛泽,雕刻玲珑,栩栩如生,是件好东西。
“溱儿有心了。”康武帝憨厚一笑,命李公公将东西放好。
侍身左右,李公公默声将东西端置后殿,妥帖放好。
“西南风景如盛,儿臣巴不得将那番美景丝纹不动,搬于父皇面前。”
沈清溱眸色纯然,连声赞叹,好似描绘仙境一般。
康武帝薰而沾笑,连道有心,又命李公公添茶。
“亏得此行西南,儿臣与锦儿的情意更深一筹,也感谢父皇当年可以将锦儿这般好的女子赐给儿臣。”
沈清溱含笑而道,眼眸子满是柔意,言尽,瞥眼落目于默不作声的沈清让身上,眼底一片讪笑。
哼,原来这话在这侯着呢!
沈清让心下冷哼,冷眸回瞥,丝毫不为沈清溱话语所动。
转头侧目,笑意掺眉,娓娓而道:“不日便是父皇生辰,儿臣听闻父皇最喜爱永顺年书法家颐和的字迹,待儿臣命人查寻,献于父皇。”
沈清让声线字正腔圆,音容宛在,眼眸万分真诚。
话落,耳边立马传来一道冷呵。
“颐和遗迹早已销声匿迹,三弟莫不是在说梦话?”
沈清溱出声嘲讽,犹如看智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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