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眼瞧着一大两小不停的往自己盘子里放鱼肉,简千辞伸手就想将其推回去。
没想到这一伸手非但没把鱼肉推回去,指尖反而在刹那间就触碰上了沈清让的指腹。
这一刻,细白如玉的指尖仿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有些麻麻的。
简千辞连忙收回了指尖。
沈清让也随之收回了指腹。
“哇~”
然而,一旁的简悠悠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叔叔,娘亲,你们怎么了呀?”
简千辞双颊上升起一抹红晕。
不过这一抹红晕极其浅淡,除了沈清让之外,两个孩子也看不清。
她低声教导着,“没什么,快吃饭,要记住,无论吃的东西是好是坏都不能浪费,知道吗?”
“不会浪费。”沈清让在一旁插嘴,“吃不完的鱼头给下人便可,更何况府中还有猪鸭都可以喂。”
一听这话,简悠悠顿时便想起了当初在青莲居的小伙伴。
她说,“娘亲,最近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昨天悠悠去看大肥的时候,它比以前胖了好多好多呢!”
最近的伙食的确很好。
如果说从前在青莲居,她与两个孩子吃的是饭菜,那猪和鸭吃的便是一些捣碎的米饭以及一些鱼刺和其他的杂物。
如今动物吃的全都是剩下的饭菜,伙食自然是比之前还要好上许多的。
一顿晚饭结束后,简千辞便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漱睡觉。
然而,回房后却发现沈清让居然就这么端坐在房中的靠椅上。
那副模样颇有几分似乎今夜就打算住在这里的意味。
简千辞眉头一皱。
“你该回书房睡了。”
沈清让故作正经的模样终于破冰。
他站起身,走至简千辞眼前,居然就这么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今夜,本王不想去书房睡。”
“你想睡在这里?”简千辞有些苦恼,看来今晚只能和孩子挤一挤了,“那你就睡吧,我去找悠悠。”
“等等。”不等她迈开步子就被沈清让拦住了去路。
沈清让颇有几分不解。
那一双如墨的瞳眸此时也被浓郁的疑惑困住,“按理来说,你我该当是夫妻,你为何不愿与我同睡?”
简千辞嫣红的唇瓣紧紧一抿,沉默的看着他。
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沈清让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可是因为五年前你与本王发生了关系后,本王让你前去青莲居?这种事情日后不会再发生,你……”
“以后这样的话还请王爷不必再说。”不等沈清让把话说完,她便已经开口打断。
“也许五年前我的确有这方面的心思,但王爷难道不会用脑子想一想吗?我一个小小侍中的女儿怎么收买下人,怎么设计堂堂的林家嫡女,又怎么能够设计你和魏王?”
简千辞这话溢满嘲讽。
她当年所受的冤屈可不少,如今不愿意提起没想到沈清让反倒是送上门来了。
沈清让被她的话堵的无法反驳。
五年前的事情的确是他冲动了。
但……细思过后,他又忍不住道,“你当年虽然只是一个侍中的女儿,但你趁着锦儿不备,所以才钻了空子。”
这话叫简千辞忍不住冷笑。
“哦?既然王爷觉得林锦儿那么好,那么在她知道我有孩子之后,为何没有通知于你,而是先闹到了皇上的寿宴上?”
“她在你眼里是清纯小白花,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场在皇上寿宴上的大戏就是她主导的?”
“不可能。”沈清让心中一哽,“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是魏王的错,是魏王先行调查此事,也绝对是魏王威胁于她。”
简千辞听得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一个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但她不能。
深吸一口气,简千辞压着自己冷静下来后又问道,“既然你那么相信林锦儿,那么我且问一问,她是和我当年一样被囚禁了,所以连个传信的人都没有吗?”
这一刻,沈清让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事情,仿佛被人撼动几分。
他不再言语,只是沉默的看着简千辞。
然而简千辞心里的冷意却不住泛起。
她仰头直盯着沈清让,声音却尽显凉薄,“如今我只想陪着两个孩子好好长大,对于什么所谓的权势金钱,又或者是楚王妃的身份,我全都不感兴趣。”
话音微顿,简千辞又道,“至于我和你,我更希望现在只是合作的关系,我可以帮你治疗伤员,你护着我和孩子,就这么简单。”
这话叫沈清让眉间的折痕愈发浓厚,“不可理喻!”
他抛下这么一句话后拂袖而去,匆忙的背影,仿佛还蕴含着未曾消散的怒气。
然而,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刚才简千辞的话让他对林锦儿终究是多了几分怀疑。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了下去,想要拔除便是难上加难。
但简千辞心情可不错。
气走了沈清让,她就有大床能睡了!
蹬掉绣花鞋,简千辞安然的躺在大床上,不久后,便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
然而沈清让却没有半分睡意。
他在书房中辗转反侧,终究还是起身披上外袍,走出了书房。
楚王府很大。
他寻着书房的位置,顺着小路一直走。
走着走着,眼前却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地方。
他神情一震。
这不就是青莲居吗?
“老奴见过王爷。”只见青莲居外的嬷嬷瞧见他便连忙跪倒在地。
嬷嬷身后还跟着一名兽医。
“怎么回事?”沈清让眉头紧皱。
只见兽医后头还牵着一头牛,难道是牛生病了?
“回禀王爷。”嬷嬷不敢抬头,只是闷声道,“王妃的嫁妆本就没多少,如今都换了这些东西,要是这些动物都死了,王妃和孩子可就没肉吃了。”
“所以,一直以来王妃都很在意这些动物,即便如今住上了新的院子,也依旧不愿意放弃它们。”
这话叫沈清让了然。
但他心里却忽然升起一抹突兀的愧疚。
原来,这些年简千辞过得比他所想象的还要苦上几分,只是他从未了解罢了。
“嗯,继续为其医治吧。”沈清让说着便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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