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沈清让的心里有些不适。
可偏偏简千辞所说的话每一句都尤为在理,叫他无法反驳。
他不在言语,只是沉默的看着简千辞。
这女人怎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跟他撇清界限。
“既然你想收谢礼,那你收下就是了。”沉默片刻后,沈清让终究是退了一步。
可简千辞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这一刻,沈清让忽然再次想起当日摔在青莲居之时,简千辞那淡漠的模样。
嬷嬷曾经与他说过,简千辞带着两个孩子在青莲居中生活极其艰难,所以如今简千辞如此喜爱钱财,也许正是因为那几年的苦难。
而很不巧,简千辞与两个孩子之间那几年的苦难全都是因为他的疏忽以及他的厌恶。
“你若真的缺钱,日后尽管去库房取就是了。”
说罢,他沉默的看向简千辞,仿佛想从简千辞的嘴中听到他想听的答案。
但简千辞却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所以,沈清让今天是抽了什么风?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跟她斗嘴了?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嘁。”
想不通各种原因,简千辞也懒得继续动脑子,只是撇了撇嘴后道,“我对楚王府库房里面的那些东西没兴趣。”
刚才让管家搬到库房中的几口大箱子可不是填进楚王府的,而是填进她的院子的。
“更何况我还要为悠悠攒嫁妆,还要为安旬攒聘礼,楚王府库房里面的那点东西我还瞧不上眼。”
听到这话,沈清让只觉得一片好心仿佛在此时喂了狗。
“呵!你可真有志气!”
他压着的怒气终于在此时忍不住地萦绕而出,“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本王便成全你。”
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去。
但简千辞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哦,对了,你记得为两个孩子找个武学师傅,最好是可以教成人的那种!”
她昨天晚上可是想通了的。
沈清让找的武学师傅必然会比她找的要好许多。
两个孩子未来会武,她作为娘亲的也绝不能拖了后腿才是。
沈清让似乎并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脚步仿佛又快了几分。
……
第二日。
天色连第一抹白都还未露出,楚王府中的鸡甚至还未打鸣,简千辞就已经被生生地从那暖呼呼的被褥里面拖了出来!
“你干什么?”简千辞迷茫的睁开睡眼,望着此时脸上一片漠然的沈清让,“大哥,现在天还没亮啊!你这一大早的到底要干什么?”
谁天没亮的就要把人从暖呼呼的被褥里拖出来啊!
这不是有毛病吗!
简千辞还没来得及继续吐槽,就见两个孩子居然也从厢房之中走了出来。
但两个孩子显然已经洗漱完成,那神采奕奕的模样让简千辞不由一愣,“等等,你,把武学师傅给请来了?”
能让两个孩子兴致这么高的,必然就是这几日一直嚷嚷着的武学师傅了。
沈清让冷漠的抬起眼撇过简千辞。
“你认为有什么武学师傅能够比本王还要更强?”
“……”简千辞还没梳好的乌发此时正翘起一端,被凉风这么一吹就摇晃了几下,显得简千辞还没睡醒的模样更懵了。
她……好像找不到反驳的话。
这楚王府中又有谁的武功能够比沈清让更高?
想到昨天信誓旦旦跟两个孩子承诺必然不拖后腿的话,简千辞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啊?”
“先练基本功。”沈清让说着,便将背后藏着的戒尺取了出来。
那戒尺虽然细扁,但却足足有一个小臂这么长。
简千辞嫣红的唇瓣忍不住轻轻抽动。
只见沈清让负手而立,双膝忽然摆开,紧接着向下轻轻一弯,扎起了极其稳固的马步。
“先绕着院子跑三圈,然后过来这里扎马步,每个人扎半个时辰。”
“……”看着这偌大的院子,简千辞只恨不得穿到昨天把那个信誓旦旦的自己狠狠打上一顿。
“娘亲!”简悠悠今日梳了个马尾辫,瞧起来多了几分活泼伶俐。
她牵住简千辞的手指,乖巧的扬着小脸。
“哥哥和悠悠都已经准备好了哦,娘亲准备好了吗?”
“呵呵,你们都准备好了,娘亲怎么可能会没准备好?”简千辞说着就在原地蹦了两下,又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的关节,“走!娘亲带你们练基本功!”
说罢,简千辞率先迈开脚在院子里跑了起来。
两个孩子跟在简千辞身后。
跑了三圈之后,一大两小的额头上都布了些许汗珠。
沈清让扎着的马步也顺势而止。
他坐到一旁的石凳上,一边淡然的将石桌上的茶杯捏起,一边用视线示意一大两小往左侧看去。
简千辞和两个孩子视线纷纷往左侧看去。
只见左侧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在泥地里面刺进了三炷香。
那三炷香刚点燃不久,如今连一点灰都还没落下。
“你们便在这香的上头扎马步,这香什么时候燃尽,你们便能够什么时候站起来。”
沈清让说的淡然,可简千辞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两个孩子身形还如此矮小,这要是直接站在香上头,那岂不是得被烧伤?
“咳咳。”
沈清让仿佛也反应过来了刚才的话有误,“你一个人站着即可,两个孩子在香的后头扎,香什么时候燃尽,你们三人什么时候站起。”
这狗男人是不是在报复?
简千辞不服气的磨了磨牙,但瞧着两个孩子都乖乖的走到香后面认真的扎起马步,想怒怼的话,也只能收回了肚子里面。
可是这扎马步比跑步还要累得多。
被刺入地里面的香只燃到了一半,简千辞就觉得汗水仿佛已经从额头上绵延到了脖子里。
就连身上所穿着的罗裙此时仿佛也已经被汗水打湿。
她微喘着气,却没注意到沈清让那一双深邃的目光就这么沉沉的落在她的身上。
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
为何能够有如此坚韧的心志?又为何在看到钱财之时便像是那奸商一般根本就离不开眼睛?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简千辞?还是说……他从未了解过简千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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