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深不知道在贺尧年的怀里面哭了多久,才再次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贺尧年抱着陆深深,胳膊都酸的抬不起来了,却还是不舍的放开她。
回想起陆深深刚才说的,她经受过得那些折磨,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但贺尧年只是听着,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试想,要不是因为陆深深当时的情况已然岌岌可危,迫在眉睫,江策又何必牺牲他自己,来救陆深深?
这原本就是一个死局!
只有一个人死在了明面上,才能保护另一个人继续活着潜伏下去!
贺尧年还记得,江篱跟他说过。
其实,早在江策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骤然消失的时候,江篱就已经猜到了,他可能的去向。
那时候,江篱也刚刚通过了武警的考核。
可是,为了照顾母亲,他毅然决然的从警队辞了职。
要不是有江篱的照顾和陪伴,江母真的很可能挺不过江策牺牲的噩耗!
诚如贺尧年所说,他们都很伟大!
想到这里,贺尧年的心,再从止不住的一下下抽疼起来!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怀中的陆深深,即便已经睡着了,脸上却还有未干的泪痕。
此时此刻,贺尧年第一次深切感觉到,晏清对陆深深的保护,是对的!
如果陆深深没有恢复记忆,甚至没有遇到过他,是不是就永远都不需要承受现在这些痛苦?
就这样,贺尧年一动不动的抱着陆深深,就连呼吸,都放的极轻。
直到上午十点多,他的电话不合时宜响起来的时候,陆深深才再次被惊醒。
“你醒了?”
陆深深揉了揉眼睛,下一秒,她快速伸出手,一把推开了贺尧年。
“不用你管!”
贺尧年本来就浑身麻痹,一点知觉都没有,又被陆深深推得一个趔趄,整人重重的撞到了茶几上。
“啊……”
“你没事吧?”
“你说呢?你还看着,过来扶我一把呀!”
“你自己不能站起来吗?”
陆深深远远的站着,一副生怕贺尧年赖上她的样子。
贺尧年像个不倒翁似的,保持着一个滑稽的姿势,还不忘数落陆深深。
“陆深深,你还有没有人性呀,我还发着烧呢,抱着你一晚上一动不敢动,现在整个身上都没感觉了!你倒好,一睁开眼就……”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
陆深深算是怕了贺尧年,赶忙上前将他扶到了沙发上。
“你没事吧?”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陆深深面上先是一怔,紧接着一脸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
“都怪你!”
“怪我?陆深深,你是想趁我病要我命是吧?”
“就怪你!要不是因为你突然间发烧,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怎么会忘了吃药!不怪你怪谁?”
“这也怪我?哦,那你睡着睡着往我怀里钻,怪谁?要不是我坐怀不乱定力好,一但有个擦枪走火,又怪谁?陆深深,你该不是……”
“贺尧年,你信不信我毒哑你!”
陆深深涨红着脸,咬牙切齿的,像是恨不能把贺尧年分尸了一样。
“好呀,那你记得把毒药加在豆浆里,我要喝现磨不加糖的那种!”
“你给我等着!”
陆深深跺着脚,转身去给贺尧年打豆浆!
贺尧年心满意足的接起电话,电话那边,是江篱的声音。
“少爷,贺夫人出事了!昨天,贺夫人忽然心脏不舒服,检查之后,说是心衰前兆。大少爷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一连给您打了好几个电话,梁总那边也找了您好多次。”
“我妈现在怎么样?”
“杜医生说,贺夫人的情况已经受到了控制,现在也脱离了危险。”
“订机票,我现在就回去!”
“已经订好了,最早的一班,下午一点半起飞。我订了三张机票,包括陆助理的。”
“她……好,我知道。”
贺尧年犹豫着抬头看向正在厨房忙碌的陆深深,然后挂断了电话。
陆深深听到了贺尧年说的话,趁着豆浆机运转的时候,她从厨房走了出来。
“贺夫人怎么了?”
“说是心衰前兆,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
贺尧年脸上的疑云,让陆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觉得……事情不寻常?”
“我妈是有些心律不齐的老毛病,但她前不久刚做过全身检查,杜医生当时还跟我说,她的情况一切正常!这才不两个月,她怎么可能出现心衰这么严重的情况?”
“或许……是你和小不点前段时间出事,贺夫人急出来的病吧?上了年纪的人,是这样的。”
贺尧年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江篱已经定了下午的机票,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不行,我要等我哥的消息!”
“当年那么大的一次行动,他怎么可能是这么快就给你消息?而且,你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呀!再说,你一个人留下来我不放心!要不,等你哥有消息了,我陪你一起再回来。”
陆深深想了想,觉得贺尧年说的也有道理。
最主要的是,贺尧年如果回去了,而她却没有出现的话,只怕晏清会发现异常。
“好吧。”
贺尧年喝过了热腾腾的豆浆,陆深深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江篱来接他们两个人的车便已经停在了楼下。
临出门之前,陆深深忽然犹豫着,伸手拉住了贺尧年的胳膊。
“那个……我要不要把江策的事情告诉江篱?”
“如果是站在我和江篱的角度上,我希望你能把事情告诉他。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追查他哥哥的死因,至少,你知道的真相,可以帮他了却这个心结!可如果是站在你的角度上……无论你选择说还是不说,我都希望你能跨过心里面的那道坎儿!毕竟,这也是你的心结!”
陆深深默然的低下了头。
她知道,她不该隐瞒江篱!
烈士陵园中的那座无字墓碑虽然是空的,但关于江策的所做出的牺牲,不能就这样一并被埋葬!
或许,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征询贺尧年的意见。
她只是想有个人,能够坚定她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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