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蝉鸣聒噪,午后更是热的让人心烦,可就在这么烦人的天气里,一抹粉嫩如桃花的身影还在到处跑。
小小的长乐趴在树后面偷看树干上叫个不停的蝉,突然伸手一把子将蝉困在手心里:
“抓到啦抓到啦!十七叔叔你看!长乐抓到蝉啦!”长乐手握着蝉高兴地蹦蹦跳跳。
“真,真棒。”十七嘴角直抽抽,想不明白明明其他小姑娘都那么怕虫,自家小主子却一点都不怕。
别说蝉了,就是恶心的毛毛虫癞蛤蟆她都想伸手抓……
“嘿嘿!我要把这个给哥哥!我再去抓几只,送给娘和爹!”
大,大可不必!
如果说年纪小但已经足够沉稳的长生让府里的人又是喜欢又是可望不可即,那小长乐就是府里人争相保护的对象。
“小主子!您快下来啊!您怎么跑那去的啊!”
看到爬在院墙上的长乐,一群丫鬟侍卫紧张地在墙下堆成人墙,生怕她万一掉下来摔着。
长乐大大咧咧地坐在瓦片上,指了指墙根的大树:“那里!我是从那里爬上来的!是不是很厉害呀!”
“是,是啊!您快下来吧!”
“好哦!”长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吓得下面人跟着她的脚步挪动起来,她在上面张开手臂,奶声奶气地大喊:“接住我哦!”
然后就跟一只燕子一样飞了下来,一群人紧张地去接,一抹杏黄的身影却飞快靠近,似风中飘飞的叶,一伸手就将小姑娘抱进怀里,平稳落地。
“哇!皇帝哥哥!”看到梁笙,长乐高兴地直拍手:“您怎么来了?”
“不来怎么知道妹妹又做了什么调皮惊世骇俗的事情呢?”
长乐只听懂了“调皮”的意思,立刻皱巴着小脸:
“长乐才不调皮呢!长乐这叫活泼!爹娘都说我这样很可爱!皇帝哥哥不觉得吗?哼╯^╰!”
“皇叔皇婶口中的可爱是指你灵动,可不是让你做这种危险的事情知道吗?要是刚刚没有其他人陪着,要是你在爬树过程中或者从墙上掉下来,那都是很危险的。可能会流很多血,可能会让你断腿再也动不了,还可能把你脑袋都砸开,那样你就再也不能蹦蹦跳跳,不能和哥哥还有爹娘一起玩了,那样也没关系吗?”
梁笙用最温柔的表情说着最可怕的话,长乐被吓得浑身僵硬,一双眼睛里很快滚出了金豆豆,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现在知道怕了?”梁笙伸手轻轻揉着小姑娘毛茸茸软乎乎的发顶,那顺滑的触感叫他爱不释手:“下次还这样吗?”
“不!不会了!长乐再也不敢了!”
“乖~”
牵着长生的手刚好经过的风轻轻,听到这俩的对话,忍不住偷笑,在长生耳边道:“这世上最能治得住你妹妹的也就你梁笙哥哥了。”
“不是梁笙哥哥,是陛下。他既为皇帝便是君,我们都是臣。所以无论是在外,还是在私下场合,都应该对他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长生一板一眼地说,给风轻轻说的目瞪口呆,很快又忍不住笑起来。
好吧,她儿子太严肃了怎么办?
当然是顺着他啊!
“皇帝哥哥今天怎么来了?”长乐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梁笙的抱抱,还从口袋里掏出自己之前抓的蝉在他面前炫耀。
梁笙看着小姑娘手里已经死了的蝉,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无奈好,但对上小姑娘圆圆的亮晶晶的眼睛,又只剩下满心柔软:
“我今日出来是有急事与皇叔讨论。”
“原来不是专门来看乐乐的呀!”小姑娘不高兴地噘嘴,把原本打算给梁笙的蝉收回手里,才不献宝了呢!
梁笙立刻微笑着去哄小姑娘:“不,也是专门来看你的,不然我可以明天再和皇叔商议啊!”
如果说长乐在梁笙心里的位置,那一定是占了前几位的,可能比不上母妃,也可能比得上母妃,总之就是很重要,比他自己都重要。
在长乐还在皇宫那三年,梁笙便总是抽空陪小姑娘玩,小姑娘灿若星河的眼眸,清脆如银铃的笑声,还有甜甜的呼唤声便是消除他内心疲乏与阴暗的良药,让他能够感觉到舒适,让他能够在日复一日单调的生活里多些色彩和期待。
小姑娘一离开皇宫,他立刻感觉生活里好像少了什么,有很多的不习惯与不自在,有时还会不知不觉走到皇叔皇婶曾经住过的房间。
“长乐有没有想哥哥啊?”
“想了!经常想!”
“想什么?”
梁笙挑眉。
长乐弯着漂亮的杏眸笑嘻嘻地不肯回答。
她不仅想皇帝哥哥,还想梁耀哥哥,连玉哥哥和伶姐姐!
当然她最想的还是皇帝哥哥了!
因为他长得最好看呀!
看梁笙和小姑娘聊了有一会儿了,风轻轻走过去,梁笙立刻向她躬身欲行礼,风轻轻这次倒是拦的很快。
没办法,有什么都讲究的儿子在,她不能做坏榜样啊!
“长乐,到哥哥这里来。”长生眉眼间有几分柔软,朝妹妹招了招手,长乐立刻笑嘻嘻地让梁笙放她下来,然后像个蝴蝶一样飞到长生身边,自然地牵住哥哥的手。
梁笙感受着怀里的空空荡荡又看着兄妹俩紧紧握着的手,心里生出几分不自在的感觉。
风轻轻在一边关切地问他:“笙,陛下!最近朝堂上没什么问题吧?”
“回皇婶,没什么大事,此前江南那里的旱灾已经靠着开挖扩张河道和从北方引流缓解了。北方也减轻了赋税加大了投入帮忙发展……”
梁笙知道在文学上皇婶可能没那么懂,但在这些民生民计上她还是了解的,甚至皇婶的眼界可能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开阔,不然也不会想到那么多新奇赚钱的营生。
于是梁笙也没有敷衍,认真地和她汇报着。
风轻轻大概了解地点了点头,多的她帮不了,但:“陛下要是有金钱方面的需要可以找臣妇。”
虽说为了避嫌,风轻轻如今很多业务都转到了国外,但钱她还是很多的,不拿来帮助国家发展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又不是什么黑心资本家。
“好!”梁笙也不拒绝,笑着点头。
“对了,”想到一些事情,风轻轻有些拘谨地在梁笙耳边问:“陛下,那个选妃……”
梁笙现在虽说还小,但到底也是十多岁了,而且现在也登基了,广纳后宫确实可以提上日程了。
风轻轻听说现在大臣们又开始心思活络,上朝没少提及此事,她也很好奇这孩子咋想的。
“皇婶,”梁笙衣袖下的手紧了紧,目光不知在何处流转了片刻,随即意味深长地微笑道:
“我也想学您和皇叔那样。不可以吗?”
“额,当然,当然可以。”应该可以吧。
风轻轻自己也不确定,就是觉得背后有点冷嗖嗖的,好像有什么被特别惦记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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