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云傲雪自然更不会信。
很好,这才几天啊,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就开始忘记之前的教训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柳梵音打的吧?”
穗儿噎了一下,眼帘垂下,双手紧攥着衣袖,云傲雪了解穗儿,她害怕的时候就会有这个连自己都察觉不了的小动作。
“说实话,你不说,我现在就去问!”她忍着剧痛就准备掀被下床。
穗儿吓坏了,她本来以为自己忍着就能过去,没想到小姐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
“小姐别去,我说…是、是夫人打的。”
“她为什么打你?”打人总要有个由头,她量柳梵音没那个胆子真敢寻衅滋事,所以肯定是真有错处让她拿捏了。
穗儿的脸有些酡红,嗫喏了半晌,声如蚊呐,“您
的肚兜被镇南王当众拿了出来,主母责骂奴婢伺候不周…”
云傲雪有些没听明白,“我的肚兜?”
她的衣服都在柜子里好好放着,不对,那日顾兰息夜探云府出不去,她让他男扮女装来着,后来肚兜就不见了,难道是那个时候?
还有她在殿前的那一簪子捅下去的时候本来就没想着活命,现在既然活过来了,而且还是在云府醒过来的,可见事情有了转机。
过了许久云傲雪方才嗯了一声,“疼就用冰块敷一敷,消肿快。”
穗儿点了点头,暗地舒了一口气,小姐刚醒来,切莫不可拿自己这些小事来烦她,见她没有多问,她也就放心了。
云傲雪觉得有些累,重新躺回枕头上,“我昏迷了多久?”
闻言穗儿貌似犹豫了一下,方才小心翼翼的答道:“半、半个多月吧…”
“小姐,您切莫再和夫人交恶了,如今二姑娘许配给了九王爷,她如今是王妃了…”
难怪敢这么猖狂!
“大小姐,您就继续装病吧,二姑娘的婚期将近,您身子要好好将养,不能再和她起冲突了。”
穗儿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因为云隐月的婚期刚好就在这几天。
上次云傲雪在陛下面前那么一闹,云君年的处境也很尴尬,他既不想得罪云傲雪,也不想和柳梵音交恶,顾此失彼,所以索性两不相帮。
在他看来,反正都是他的女儿,谁嫁给顾非池都没区别,反正冠的是云府的姓。
指望这样一个只顾自己利益的父亲来说句安慰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
云傲雪笑了。
此景此景看在穗儿眼中很是吓人,她宁愿大小姐醒过来大闹一场,也比这样宛如无事发生的要强。
见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穗儿也是很难受,她咬
了咬嘴唇,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云傲雪的脸色,“小姐,您好生休息,奴婢在外头守着…”
云傲雪随意应了一声,心中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她昏迷了大半个月,自己平安无事的在云府里躺着,那后来的事情呢?她抗旨这大逆不道的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过去了?
她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其实现在说起顾非池,她心中没有半点涟漪,她不喜欢顾非池,自然不会嫁,可是在穗儿看起来貌似不是那么回事。
明明是两情相悦的人,却突然要娶自己的庶妹,这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都难以接受吧?
大小姐表现的越是平静,穗儿就越是担心,那神色倒是像听见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消息后的冷漠。
“知道了。”
冷冰冰的三个字丢出去后,云傲雪像是疲乏极了,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穗儿也不敢多言,轻轻放下床帘后,缓缓退下。
夏三伏冬三九,冬天已然过了一大半,燕国一年四季分明,尤其是冬天,光是听见外头那凛冽
呼啸不止的寒风就知道,这个冬天只怕不好熬。
这一夜云傲雪半醒半寐睡得极不安稳,脑中两种记忆交织,让她感觉深处在漩涡中不能自拔,整个身体下沉再下沉,她神经一抖,瞬间就惊醒了。
可是更吓人的还在后面。
因为她睁眼发现自己的床边坐了一个人,房间里的蜡烛都吹灭了,只透过月光能依稀看见他身体坐得笔直,赫然是个男人!
那一瞬间,云傲雪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手缓缓的伸进枕头下,握住了防身用的匕首。
她睡觉不喜人伺候,所以穗儿睡在隔壁的房间,云府戒备深严这个人能悄无声息的进来,着实有些本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倒是听见动静先转过身来了。
“我估摸算了下日子,你也该醒了。”
这声音…
云傲雪知道,手里紧握的防身匕首怕是用不上了。
“把蜡烛点上,我怕黑。”
那人还真听话,不怕云傲雪喊人,真的掏出一根火折子,转身就点亮了内室里的蜡烛。
婴儿手臂粗的蜡烛被点燃,烛光摇曳,照的云傲雪一张娇小的脸晦暗不明。
那人倒也自来熟的坐下,云傲雪闭着眼睛,他也没什么话,男女共处一室本就尴尬,可对他们两人而言,倒像是老夫老妻一般,竟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半个多月过去了,云傲雪从鬼门关上重新活了过来,这几日虚虚实实的,倒也看透了许多事。
人对死之所以会产生敬畏,是知道有今生无来世,她傻过一次,不会再傻第二次。
心里头堵着事,身体又还没恢复,她都会像现在这样,睡眠很浅。
也不知道顾兰息暗中来过几次,听他刚才话里话外
的意思,貌似来的次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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