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的季节终于到来同时,东大也发表了入学测验的最终结果,这次入学测验难度异常大,考试之后不少人发出哀叹。
然而在理科一类平均点只有三百出头的成绩中异军突起出一个无限接近五百点的异类,碾压理科二类三类第一名九十余点。
某位好事又手段颇丰的记者多番辗转才拿到那名考生的信息。
理科第一是位异常眼熟的蓝发金眸美少女,名为滨井藻。
刚过去不久的天保历元日,滨井家在京都家族神社举行了盛大的交接仪式。在皇太子一家和霞会馆代表们的见证下,滨井久泽老爷子正式将象征公家滨井家家主的家纹大单衣披到新家主身上,自己则只穿自创的滨井家分支能乐滨井家家纹羽织。
(1日本旧历/2旧日本贵族联谊团体)
奉行长女继承制的滨井家时隔几十载终于迎来年轻的女性正式家主,天赋善于经营传承多代的滨井家依赖京都土地的租金都足够家主挥霍十辈子,更不用提其他地方的不动产以及家传宝物等等。
再有偏心得没边的老爷子给长子留下剧团和家庭公产后,剩下的私人小金库全转给宝贝外孙女,剩下三个儿子一个子也拿不到,滨井美沙那份早就随着出嫁时给了。
这位新家主光是继承的资产就足以让绝大部分男人忽略她糟糕的性格去不顾一切追求,前段时间的抛售股票事件又足以证明她原有身家也不可小觑。目前公布出的财产直接让她预定今年世界30岁以下富豪榜第二,仅次于比她大十岁的世界社交网站创始人。
正式名改为滨井藻的新家主迅速成为全日本男性的终极梦想,连女性都愿意为她变成百合。因正式放出的某张正式照片中,她似乎一夜之间从那个天生比同龄人看上去还要稚嫩的小小少女成长为绝代佳人。
月森藻梳起发髻身着家传十二单手执白色桧扇,教人舍不得从那张脸上移开目光。那衣饰何等华贵!所见之人却只觉太过累赘,根本不配以层层笨重凡布遮住佳人身姿。
(为方便一般称月森藻,特殊时用正式名滨井藻)
气度高雅、容颜清丽,隔着照片都仿佛闻到她呼出的逼人幽香。恍若峰顶晨樱,转眄间带着不自知的傲慢冷漠。幽玄般虚无缥缈,迫使人们摈弃一切欲|望去欣赏她纯粹的美丽。
扬眉转袖若雪飞,倾城独|立世所稀。(李白《白纻词三首》)
要做出何等异常的牺牲,才能容许地上留住这神女?
然后这位惊艳了整个日本的美人同时还是足以成为文学系挂名教授的天才作家,从小辍学在家近年还作品频出,报考东大时用超过一百的偏差值碾压了寒窗苦读十几年的优等生们。而且她考的是理科(重读)
这上哪说理去?!
记者想想当年自己拼了命学习才以吊车尾成绩考上东外,就觉得神明造人将大部分爱都给了月森藻,自己连当边角料都不够格,命运太过明显的偏爱与差异太过绝望而无法逾越。
更气人的是,滨井家觉得新家主太过于足够有名,为了不打扰忙碌的新家主,强制要求把消息压下来不准报道。
知不知道多少明星花钱上他们报纸都不屑给他们一个豆腐块啊混蛋!
你们滨井家怎么不反思一下你们家主有多怪物有多喜欢搞事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报社还是很识趣地怂了。
对不起,月森藻大佬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而努力想要配得上所爱之人的敦贺莲也在《怪谈》剧组里贡献出再度精进的演技,刚刚做出成绩的绪方启文也成功拿到副导演的位置,跟随作为电视剧界老前辈的导演学习并刷资历和人脉。
这也让原本只是点头之交的二人几番交谈下成了相当不错的朋友。
谈起月森藻时绪方启文还有些后怕,更多的却是笑容。
滨井老爷子长子滨井利人的老来女滨井香织和绪方启文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班,这也是相当有缘的某种层面上的青梅竹马了。性格果断坚决和月森藻颇有相似滨井香织和温柔又有些优柔寡断的绪方启文互补,两人一直甜甜蜜蜜。
然而大学毕业后绪方启文面临父亲的压力和外界的恶意,情绪经常无法自控,两人关系一度陷入冰点。
那时刚刚成名的月森藻把绪方启文“请”了过来,她向来护短,简单几句嘲讽就让绪方启文歇斯底里地吐出自己的苦楚。
敦贺莲听到这里不由生出同病相怜之感,但他更了解月森藻——
“她不可能安慰你。”
别说那时候还没有从神坛上走下来的中二病,就连现在的月森藻也不会对自怨自艾的失败者多看一眼。
月森藻和敦贺莲的相遇刚刚好,早了自甘堕|落的久远希斯利和月森藻相看两相厌,晚了彻底成熟的天王敦贺莲与开始自毁的月森藻永无交集。
果然,绪方启文嘴角轻微抽搐,复述了月森藻当时的话。
明明外表那样可爱,露出的表情却极为刻薄。
“你的话不过是废物自我安慰的借口。”
当年的月森藻嘴巴更不留情。
“我从不认为有厉害的家人是一件可悲的事,对于有我来说家人只不过是让我在理想道路上比别人离终点更近。连这种觉悟都没有,只会落得像宇都宫仁平父子一样的可悲局面,不,是你的话会更糟糕。”(出自《legalhigh》)
著名动画导演宇都宫仁平和他儿子可谓是伟大父亲和被父亲光环压制的儿子典范,两人甚至闹翻到法庭相争的地步。
“连这点刺激都承受不了,把时间浪费在顾影自怜中,你一辈子不可能超越你父亲,让那些话成真去吧。”
绪方启文也许是崩溃过了限界,反而不晕倒了,竟然有勇气反问月森藻:“你怎么会明白我什么都做不了的感受?”
月森藻更加鄙薄,一张淬毒的嘴喷得当时的绪方启文差点气到猝死。
“没有天分超越他人的自信,就去努力啊,用十倍百倍的努力去弥补百分之一的天分差距啊。没有足够的经验履历,那就去蹭啊,厚着脸皮让你父亲把你塞进剧组学习啊。”
她顿了一下,不等绪方启文反驳又继续嘲讽。
“端茶送水跪在地上舔鞋底也要求你父亲教导帮忙的人不知多少,听打板看机位长大的你有资源不会用,就别怪他们看你不顺眼。放不下自尊?你有这个资格吗?你的自尊值多少日元?别人凭什么为你可笑的自尊买单?少年漫看多了以为自己是主角就趁早去精神科,滚回家找妈妈喝奶换尿布,给别人腾位置就是你导演事业最大的贡献。”
饶是早有准备的敦贺莲听绪方启文的转达时也忍不住嘶了一声凉气,感觉过去的自己也被骂进去,膝盖隐隐作痛。
蜕变前的月森藻活在家人编织的理想形象中,也乐意自欺欺人活成娇蛮无知大小姐的模样,但她本质依然清醒,通晓这世间的生存法则,不然哪有诸多战绩和手下败将,更写不出那样深刻的书。
多少人曾说:“月森藻写不出美好的文字。”
好不容易月森藻写出《高塔巫女》这样纯美的故事,他们又说“月森藻太过极端,不能带来快乐。”
不,才不是,你们根本不懂她。
越了解月森藻的过去,敦贺莲就越心疼月森藻,他恨不得捧在心上的姑娘啊,应该光芒万丈才是,可又有几人愿意透过她用来保护自己的重重尖刺看到她无处安放的美丽灵魂?
他们只知她无双的外表与智慧,却不知那却亦是施加给她的诅咒。
月森藻是最骄傲的公主,她拥有全世界,可她的世界小得可怜。虚旷混沌、渊际晦冥。
敦贺莲拨开灵魂的迷雾,斩却永恒的孤独,跨越宇宙瀚海和时间洪流来到她身边,赌上一生去将咒诅变为祝福,因为他爱月森藻。
情之所至,无怨无悔。
于是就有绪方启文打趣地问敦贺莲到底陷得多深才会认为月森藻是需要保护的单纯女孩时,已经苦读不少日本文学的敦贺莲右手握拳郑重放在心口上起誓:“我,死而无憾。”
(二叶亭四迷将“iloveyou”翻译为此句)
敦贺莲想起月森藻曾夸他指尖颜色好看,以及新年时那句关于地下|流水的问话,更觉这隐晦的爱语比西洋那些直接的告白还甜蜜。
用智商换爱情的敦贺莲假惺惺地宽慰绪方启文几句,什么藻那时候还小讲话比较直白,其实她心地善良是想借此刺激你这种话也能眼睛都不眨地讲出来,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已经振作起来很久的绪方启文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甚至还想用导演板糊他一脸,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理智和温柔本性占上风,才能扯出假笑昧着良心称是。
月森藻后面那句:“至于我?从一开始我就是站在终点的人生胜者组。”就不用浪费口水和这种恋爱脑说了。
如此想着的绪方启文是丈八烛台照不到自己,他自己平时秀恩爱起来更像白痴情侣。
滨井家准女婿们都已经学到了滨井家一分精髓——肯定是别人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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