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老王叔终于熬不住去睡了。

    姜凡依然坐了很久,看着镇子上喧嚣,听着铜锣声,这些声音最终逐渐的沉寂。

    站起身关了门,望了一眼老王叔的住处,就拾阶而上来到了城墙上。

    眺望北面。

    那里没什么动静。

    “今夜太仓促,明天你们还会等着?”

    姜凡的声音好似夜的祭祀。

    正准备修炼,就见老马匆匆而来。

    “头儿,发生什么事儿了,锣鼓喧天的,还让您老亲自出面?”姜凡连忙招呼道,“我可是知道,要是没有大事儿,您老宁愿在被窝里抠脚丫子,也不会起来,更不会来这边。”

    “唉!”老马仰头一叹,也上了城墙,鼻翼呼扇了几下,稍微迟疑就靠着墙站着,望着镇子方向无奈道,“我是被叫起来的,他奶奶的,正抱着……咳,正睡的香,一嗓子差点把我的魂儿吓走。咱就是小卒子,上面吩咐了,就只能听命来这边守着了。”

    说着,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左右看了看,耳朵动了动,就低声道:“来之前,我打听了一下,听说三爷家的小少爷被废了,那个惨啊,别说见了,你若是听到都会胆寒。”

    “三爷家的小少爷?不就是姜礼笑吗,他怎么了?怎么个惨法,我还就不信了,听听就会胆寒。”姜凡露出迷糊之色,最后不服气道。

    “嘿,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听到。你听好了啊,别吓着,我的小心脏现在还怦怦直跳呢。”老马舔了舔嘴唇,声音压的更低了,“姜礼笑那混球、咳咳,那个小子,舌头被拔了,眼睛被挖了,四肢被打断了,你说惨不惨?这是多大的仇恨啊,将人给彻底的废了。以后不能说话,也看不见啊,更不能走动,也不能用手了,只能听着,你说,这是何等的世间酷刑,比杀了还难受一万倍。别说抠脚丫子了,连拉屎靠自己都做不到了,太惨了。你说,他是自杀呢,自杀呢,还是自杀呢。为什么我有种想笑的冲动,咳咳,刚才想到一个笑话。”

    姜凡抿嘴。

    这老马,还真有种逗比的性格。

    “还真惨!”姜凡咧嘴,甚至哆嗦了一下,“他到底惹了什么人,竟然下这么狠的手?不对啊,三少爷被杀之后,他不应该更加小心,出门在外带很多护卫吗?”

    “带了,也被杀了好几个,就连赌坊的管事儿,后天之境的强者啊,也连带的被打杀了。”老马也咧嘴,“娘咧,我们姜家堡,不,主脉到底惹了哪个杀神?先是六爷和红红小姐,紧接着,三少爷也被杀了,这才几天,姜礼笑又被干死。妈的,邪门了,老子都想跑路。”

    “也是啊,真邪门。”姜凡深以为然,“这么说,肯定是主家一脉惹到了不能惹的主儿,到现在,恐怕还没有彻底摊牌。头儿,一旦等对方大举进攻,到时候我们……”

    他稍微犹豫,还是担忧道:“我们该怎么办?听命去送死?我这一月可才二两银子啊,就要拼命?”

    “拼个鸡毛。”老马的声音拔高两度,立马反应过来,左右看了看,就低声哼哼道,“主家一脉吃最香的,喝最辣的,玩最好的,颐指气使,高高在上,除了指派这个,训斥那个,什么正事儿也不干。你看看六爷,连自家侄女都能玩,姜礼笑呢,嘿,不知祸害了多少家,你看看咱们主家一脉有谁管?都是一窝子货色。”

    “再说,咱这一月就几两银子,还天天值守,没有一天休息时间,这钱就是辛苦钱,可不是买命钱。为他们拼命,要是死了,咱这一家孤儿老小怎么办?他们又不管。谁拼命谁才是傻逼。”老马哼哼道。

    “我这臭嘴,怎么和你说这些。”老马差点给自己一耳光子,“今夜之言,出自我口,入之你耳,要是传出去了,我可不会承认。”

    “头儿,你这是羞辱谁呢,咱是那人吗!”姜凡不高兴了,“看看我家,老爹为他们拼命死了,可结果呢?谁照顾我们家了。还拼命,拼个几把!”

    “我就知道,别看你小子不声不吭的,可心里最通透。”老马低声笑了笑,又叹道,“实际上啊,以前我也想有一番作为,可头顶上的那些玩意,都他娘的坏的流脓,想让老子同流合污?我鈤他先人老祖宗。唉,咱这恐有擎天之志,奈何无用武之身!”

    “所以啊,唯有天天抠脚丫子舒服!”

    “滚犊子。”

    “哈哈……”

    两人说说笑笑,谁也没有把今夜的事儿当回事儿。

    过了一会儿,老马打了个哈欠:“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小凡,你看着点儿,我去睡会儿,要是有事儿替我打掩护。”

    “好嘞头儿。”

    “城墙上夜风大,多吹吹提神醒脑。万一守不住了,你也眯一会儿。”

    老马说着就跳了下去。

    来到卫所房间内。

    他抬头往上看了看,揉了揉鼻子。

    就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

    城墙上,姜凡低头。

    闪过一抹古怪之色。

    又望了望镇子,就闭上了眼睛,开始修炼龟息功。

    此功讲究控制,还有五脏六腑的协调性,姜凡恰好在这方面擅长,毕竟心神强大,又能内视,修炼起来突飞猛进。

    他有种感觉,一夜之间说不定就能圆满。

    内堡。

    姜义河看着已经被包扎好,却依然惨叫的儿子,脸色阴沉的吓人,身子都不停的颤抖。

    自己的儿子。

    竟然在镇子上被废了,被废也就罢了,竟然是拔舌,挖眼,废四肢,这是多大的仇恨啊。

    还不如直接杀了呢,省的看着烦心。

    “姜义海,真的是你?”姜义河闭上了眼睛,“不对,以我对老大的了解,他身边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强的人物。”

    “揭露了老六和红红的事儿,将杀死礼诚的事儿按在我头上,还有我和她的事儿。”

    “不管嫁祸也好,真实也罢,我和老大已经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身为男人,我若是被戴绿帽子,大家都不提也就罢了,为了颜面或许还能忍,可一旦暴露出去,老子会杀人,杀他个天翻地覆。”

    “老大也不会例外,毕竟刚刚死了一个儿子和女儿,现在没失去理智,已经让我都佩服了。”

    “接下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终于走到了这一地步吗?”

    “也罢。”

    “男人,除了修为,就要掌权。”

    “谁挡谁死!”

    姜义河露出阴狠之色。

    睁开眼睛,看着床上的儿子,听着惨叫声,他脸色再次狰狞,就缓缓的走了过去。

    他探出手,拇指和食指、中指微扣,就要落下掐住儿子的咽喉。

    这是锁喉功。

    他神色狰狞,却最终忍住了。

    姜义河低下头,趴在儿子耳朵身边,嗅着血腥气,他低沉道:“等你好上几分,就给我咬着笔,写出凶手的名字,我灭他九族。”

    沙哑惨叫的姜礼笑顿时止住声音,神情一松,就晕了过去。

    姜义河转身就走。

    他要调集人手。

    主宅,一个院落中。

    姜义海沉默的坐着,不时的喝一口茶,看似非常平静。

    在他对面,坐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子,正是他的妾室秦淮艳,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却强装镇定。

    旁边跪着姜礼魁,脸色惨白,还在不停的颤抖。

    似乎,还没有从不久前赌坊中的杀戮中缓过来。

    姜义海将茶杯一顿,声音闷响。

    让秦淮艳母子都是一颤。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姜义海的声音很轻。

    他的脸被昏暗的灯笼照耀,显得非常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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