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城有点错愕地看着她,怔住了。
他也受伤了,流了这么多血,可周雪凝似乎看不见,她眼里只有张志远受伤的手腕。
苏妙妙有些忍不住开口道:“我听说是张先生先对霍先生下手的,霍先生是正当防卫才跟他动手的,霍先生鼻子也受伤了,流了很多血,你看不见?”
周雪凝脸色微微尴尬,“抱歉,我……我没注意。”
霍南城眸光越发黯淡,下颚的弧度紧绷不已。
张志远适时地发出痛苦声:“嘶嘶……疼………”
周雪凝的注意力再次被他吸引,低头连连地吹着他的手腕处:“这样有没有好点?等会我用煮熟的鸡蛋帮你消消肿吧?你忍着点,等办完保释手续就能离开这里了。你和阿城都太冲动了……”
张志远疼得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缓缓滑落,故意颤声道:“雪凝不是我冲动……是我走投无路了,霍先生约我出来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以为他会愿意帮我们一把,毕竟这点债务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不但不愿意帮……还对我动手了。”
周雪凝一听这话,眉心微微蹙了蹙,扭头冷道:“阿城,什么时候都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的,真的没必要这样动手,行了,我和志远之间的事你也别多管闲事了,如果你真心想帮我们,就应该爽快答应帮我们偿还债务,这点钱对你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霍南城继续沉默着,唇角慢慢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好心想要帮她,她却跟前夫统一战线,张口闭口就是那些债务,还对他诸多埋怨,却丝毫没有在意过他鼻子上的伤。
他似乎是真的多管闲事了……
周雪凝满眼都是张志远的样子,真的好讽刺啊!
这个时候,他脑海中浮现出钟书语精致柔美的面孔,回想起了她的善解人意,她的细心温柔,还有她柔雅温和的笑容……
和钟书语待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轻柔地笑着,好似一汪澄澈的清泉,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在东白国朝夕相伴的那些日子,她喜欢安静地陪在他身边,他偶尔抬眸看她的时候,她总是满眼含笑地看着他……
她现在还好吗?
她在哪呢?
墨景凉和苏妙妙帮霍南城办好了保释手续。
“霍,我们走吧。”
霍南城缓缓站起身,淡然点头。
苏妙妙压低声音问道:“要不要管里面的人?”
霍南城直接冷道:“不用了,我不想要再多管闲事了!”
…………
回去的车内。
苏妙妙轻声问后排的霍南城,“霍先生,你怎么还跟那人打起来了?”
她认识的霍南城内敛沉稳,自制力一级棒,鲜少会有失控的时候。
霍南城沉默了几秒后,幽幽开口:“可能内心有所压抑吧,没能控制住脾气,这次的事情也算是对过去彻底告别了。”
苏妙妙轻轻点头:“嗯,告别过去,重新开始。”
墨景凉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鼻子上的伤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霍南城摇头,整理了下衣领:“不用。”
短暂的沉默后,他看向苏妙妙,欲言又止。
苏妙妙笑着问道:“霍先生,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霍南城清了清嗓子,“那个……我想问问……你最近有跟钟书语联系吗?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苏妙妙反问:“你没跟她联系吗?”
霍南城:“我之前试着跟她联系过,但是一直都没能联系上。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跟她联系过?”
苏妙妙耸肩:“我也好久没跟她联系上了,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么我还真的不知道。”
墨景凉猜测道:“应该是回米国陪父母了吧?”
苏妙妙微微点头:“也许吧。”
路过广场的时候,霍南城不经意看见广场边上有人在演奏卖艺。
他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东白国那次夜晚演奏时……
他低低出声:“靠边停车吧,我下去走走。”
墨景凉并没有多问什么,靠边停车放他下车。
苏妙妙问道:“霍先生,你确定不需要我们陪你吗?”
霍南城淡道:“不需要,你们先走吧。”
车子缓缓启动,离开广场。
在回墨家老宅的路上,墨景凉忍不住开口道:“苏妙妙同学,我真的很好奇,霍如果知道是你故意诱导周雪凝和前夫去跟霍要钱,会是什么反应呢?”
苏妙妙唇角轻轻上扬:“我觉得霍先生应该会感谢我吧,我要不那么做的话,他永远不会认清前任天使面孔下面掩藏的现实面孔的,他也永远放不下前任,说实在的,他前任那俩口子确实挺糟糕的,挺让人无语的,居然合起伙来向霍先生要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墨景凉附和道:“说得有道理,霍还真得好好感谢你。对了,你真的不知道钟书语去哪了吗?真的没联系上她吗?”
苏妙妙应道:“嗯,之前跟她联系过几次,都没能联系上她。但是,这未必是件坏事,漫长的思念和无声的消失,说不定能让霍先生意识到她的重要性,能让霍先生回忆出他们之间的那些点点滴滴的美好。”
墨景凉点头:“没错。我相信只要霍用心去找她,肯定会找到她的。”
广场边上。
霍南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听演奏的小伙子在吹曲子。感伤的旋律缓缓地流淌在空气中,让人慢慢投入其中。
他的眸光越发幽深而悠远……
一曲结束后,他拿出钱包抽出好几张粉色人民币放在小伙子面前的帽子里。
小伙子沉浸在音乐中不可自拔,继续演奏。
广场的夜晚人来人去,悲伤的音乐旋律不断地浮动着。
他一直静静地站立着,用心聆听和感受乐曲中的意境。
晚上十点钟,广场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演奏的小伙子结束了最后一首感伤的曲子,准备收工回家了。
霍南城这才缓缓移动脚步,准备离开。
小伙子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先生,等一下,我刚才吹得都是比较感伤的曲子,其他人最多听一两曲,唯有你一直站在这里静静地听着,是不是我的曲子让你想起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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