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没事吧?”
吴智见吴三桂面色有异,担心地问道。
吴三桂闻言,为免吴智看出他心中的恐惧,急忙收敛心神,强作镇定地道:“没事,本帅只是在想崇祯是如何弄出金龙的!”
吴智摇头道:“据老爷的说法,那日金龙是在午时出现。”
“您也知道,若是一些邪祟,是最怕阳光的,特别是正午时分,若非真是金龙现世,又怎敢......”
吴智说着,见吴三桂面色不善,便停了下来。
其实吴三桂不是没听说过金龙之事,不过他却从来没有信过此事。
因为他觉得若是崇祯真有天命,就不可能剿了十几年的匪也没有成功,最后反被李自成围困京城,险些丢了性命。
所以他一直都认为那是一种障眼法,被无知百姓以讹传讹,才会说的那般神奇。
只是今日发生了乌龙驹一事,又见吴智说的如此笃定,心中不禁有些相信。
这时,吴国贵脸色沉重地走了进来。
吴三桂见状,心中又是一惊。
因为吴国贵虽然表现的粗鄙,却是心有成算之人。
纵使以前和他一起深陷重围时,吴国贵也是谈笑风生地问候对方的祖宗,极少会像今天这般神色凝重。
为免吴国贵的状态影响了士气,吴三桂强振精神地问道:“国贵,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没有抓住那锦衣卫?”
吴国贵闻言,并未开口,而是递上一个呈八角椭圆形的镀金银腰牌。
吴三桂见那腰牌上端浮雕云纹花饰,牌正面上方横排浅刻楷书"东司房"三字,便知是锦衣卫的腰牌。
有些疑惑地道:“不过是一个锦衣卫,现在兵荒马乱,杀了就杀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吴国贵摇了摇头,道:“大帅,您看看这腰牌和其他腰牌有什么不同?”
吴三桂闻言,这才接过腰牌,只见正面左方竖排浅刻楷书"锦字叁号"四字,中部竖刻篆书"关防"二字。
“叁号?”
吴三桂有些惊讶地看了吴国贵一眼,立刻将腰牌翻了过来,想看看对方到底是谁。
没想到反面并无身份,只是在中部有两行楷书,写着"缉事旗尉悬带此牌不许借失违者治罪"十六字。
吴三桂正在奇怪之时,突然见到腰牌的左侧脊部浅刻楷书:"崇祯甲申年造"六字。
“这......这是怎么回事?”
吴三桂看完腰牌,发现这腰牌大致与锦衣卫的腰牌相同,却又有不少的差别,有些疑惑地道:“这腰牌怎么会是今年造的,莫非是伪造的?”
吴国贵摇了摇头,道:“末将曾听说李若琏离京时,曾从锦衣卫中挑选出十八人,作为崇祯的贴身护卫,并为他们重置腰牌,以示区别。”
吴三桂闻言,沉默了一会,道:“你这样说,倒是有可能,本帅就一直在思量此事,觉得巩永固今日的表现太过异常。”
“现在看来,应该是崇祯来了,在背后指点他。”
说罢,他又看向吴国贵道:“那你可将此人的尸体处理好了?”
吴国贵苦笑道:“大帅,末将若是杀了来人,就不会这样担忧了。”
吴三桂虽觉得此事有些棘手,不过为免寒了吴国贵的心,便装作毫不在意地道:“国贵,你也勿需担心。”
“此事本帅自会替你承担,到时若崇祯怪罪,你就说以为是奸细探营,反正现在双方奸细往来不绝,抓捕奸细也是很正常的。”
吴国贵摇头道:“大帅,不是这样简单,刚才那个锦衣卫,就是末将在茶寮见到的几人之一。”
“这样看来,崇祯可能早就来到了蔚县,末将担心崇祯已知我们先前所做的一切,这样对大帅恐会不利,到时......”
吴三桂听着吴国贵的话,又想起乌龙驹之事,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时,又有一个亲卫进来禀告,说史可法的战船在今日中午离开天津南下。
吴三桂闻言,又是一惊。
“少爷,会不会因为南粮被劫,崇祯让史可法前去护送粮食?”
一旁的吴智见吴三桂二人皆眉头紧皱,低声说道。
吴三桂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吴国贵道:“南粮是什么时候被劫的?”
吴国贵本还在为锦衣卫之事担忧,愣了愣,才回过神来道:“应该是在午、未之间,不过具体时间并不清楚。”
吴智闻言,皱眉道:“这就有些怪了,史可法本就是为勤王而来,既然不是为南粮之事,又怎会突然返航?”
吴三桂沉默了一会,快步走到悬挂在大厅中的坤與图前,手指不停地在上面比划。
吴国贵等人见状,也是一脸茫然。
最后,他们见吴三桂的手指重重地落在山东地界上,随后就发出一声长叹。
吴国贵见吴三桂虽面有不甘,却又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一惊,担心道:“大帅,我们......”
“国贵,你准备一下,随本帅去见巩永固!”
吴三桂打断吴国贵的话后,又从桌上拿起王允成那封密信。
不过他刚要揣入怀中,却又停了下来,喃喃自语地道:“不行,此信已经经过我们的手,若是我再将此信送出去,到时崇祯为了安抚左良玉,说不定......”
“但若是不交出此信,我又该怎么去见崇祯,并取信于他?”
就在吴三桂忧愁之时,先前那个亲卫又进来禀告,说巩永固急召他,有重要军事相商。
吴三桂闻言,原本阴冷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即就带着吴国贵等人匆匆赶往巩永固的军营。
当他们一行来到巩永固的营外,吴国贵竟见到了先前那个锦衣卫。
就在他暗中惊讶时,那个锦衣卫朝他拱了拱手,高声道:“吴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吴国贵见状,只得佯作惊讶地告罪,以免对方责问之前的事。
没想到那人倒也爽快,并未因此纠缠,客套一番后,又悄悄将吴国贵拉倒一旁,询问吴国贵是否见到他的腰牌。
吴国贵此刻哪敢承认,以天色太暗为由,推脱了过去。
随即见那人面有难色,便又承诺明日一早派人去帮他查找,那人才喜笑颜开,与吴国贵称兄道弟起来。
不远处的吴三桂见状,知道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心中不禁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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