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都很怕九月底,这个时候,接连有中秋节,国庆节和自己的生日。
因抑郁而断亲者,节日是什么?
今年可以过一个属于自己的长假了,假若能甩掉愧疚感,其实也不赖。
友情一旦发成三人格局,那么较之二人形式就稳定多了。于是肖雄提议,张晨光张罗,攒定了一次饭局。
这样的局,她觉得是受了他们恩惠了,应该是“地主”同情她形单影只,在异乡独为异客。
“来,举杯庆祝国庆”
“来!”
他们先是庆祝节日,尽管,十月七号已经没有一点节日的氛围。
“老张你觉得民宿怎么样,我最近考察了好多民宿。”
“中档的应该可以的。其他就算了,文艺青年最喜欢的行业就躲着点。”
“是吧,老建筑改造的,高端的。”
“成本很高啊,中式比一切风格都贵,还有人工费用,宣传费用,可得费一番功夫了。”
“你怎么没学纯美术,怎么学得工艺美术?”
“没考上。”
“怎么可能,是不是早恋了?”
“没有,不是。”他低头,似有尴尬。
熙绪大声说:“三天饿九顿啦,来!”
是一家烧烤店,东北人爱烧烤,这是基因决定的。
看见熙绪点了各种“筋”,于是笑道:“广东人什么都爱吃,都会作,不过就牛板筋受不了,嚼半天还是那个样子,就像一团塑料袋。”
“东西最早有烤串的时候,是用自行车辐条串串的,我最受不了肉味里混着那辐条的金属味,之后有十年我都不吃串儿,辐条误我。”
肖雄烤好的东西以干净碟子盛好,一边说话好掩去尴尬,假装很不经心地递给张老师。
她喊来服务员:“我超饿,让小伙儿烤!”
张晨光觉得这是个极聪明的人。
她问张晨光:“张总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东北话?”她在燕都,那里东北人多,所以对乡音忘得不多,相形之下,在江南的张晨光就可怜多了。
于是拿饭店里的餐纸写上一些普通话,让对方猜东北话:“快点”
张晨光有多少年没有使用过这样的东北土话了:“沙愣儿滴”。
说完自己竟有点脸红。
“来个与民同乐的,肖雄也懂的,逛街。”
张晨光笑着,觉得再说下去,人设要崩。
“上街(gai),和你们的杭垓是不是一样的。”
“真的喔?东北话也说gai?”
“再来一个你也会的,整个的。”
一个憋笑,一个懵懂
“整个楞儿,对冚蹦唥”
仨人一起笑着。
“对应`你瞅啥`的粤语?注意气势!”
“望咩望!”肖雄努力展示着演技。
“带一个三国人物的四字俗语用来形容开朗的女生”
肖雄调动自己所有的三国知识阁那儿想,当得知答案是“破马张飞”,懂得的不懂的都笑起来。
“这词真的,初中被我班主任骂了多少次。”
随着不净忍儿地(不是故意的),晃常儿(经常),座地根儿(原本),羮儿匙(勺子),气氛活跃起来,像是东北某家街边小店的随便一桌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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