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却无锦衣之尴尬被张晨光的电话打断。
“一起去一个地方?”
“一点钟见!”
“你不问去哪里吗?”
“别遮(zhev)了,我是高一六班的那谁,你不一直怀疑吗?”
“相认”这一出,终归得上演。
母校,连同它周遭环境变化很大,这让不争气的游子,吃惊不小。
原来这里几乎没有店铺,现而今,和燕都随处的某条小街差别不大,只是看起来有点欠缺生机。
学校门口,张晨光穿了一件博柏利黑色半长薄棉服,在漫不经心地等。
人生真是奇妙,若干年前,如果他这样看向她,会不会结局难讲。
熙绪指着校门口往南的方向说:“你每天都走这条路对吧?”
张晨光指着往北的方向说:“那你走这条路?”
“胡说,抬举我啦,我必须走胜利路,要不找不着家。”
陌生的大门像是一个预警: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学校,完全。
熙绪面皮薄的很,蒙混过关这种事不擅长,于是张晨光让她跟着,面无表情地叫了门就往里走,她的演技很僵硬,头上手上都是冷汗,反观另一位,自然灵动,浑然天成。
门卫被他那种一看就是好人的气质所倾倒,并未阻拦。
步步行来,熙绪傻了眼,这地方,变得红彤彤的。鲜红的跑道,鲜红的教学大楼,镶着翠绿的玻璃,看一眼立刻就精神抖擞。
“现在还是每年都开秋季运动会吧?鞭炮齐鸣,红旗招展。”她带着点怅惘。
“还配上齐德隆东强的音乐。”
“秋高气爽这个词儿就是为运动会而发明的!”
她问:“你还记得当年老师让从家带竹板不,加油用的,我妈每年都给我带两把鞋刷子。”
“你是真有两把刷子呀!”
现在操场变大很多,因为很多东西都被拔除了,比方室外厕所。
当时大家都必须有好朋友,要是形只影单地去如厕,说明你的处境不是一般的糟糕。
收藏了熙绪的暗恋故事的自行车场也一并地消失了
她怅惘地在那里看了又看,那句“麻烦,你瞧见我车钥匙了吗?”依然回荡,她和张晨光说过的仅有的一句话。
慢慢散步,张晨光走得很轻松,表情与平时无异。
她心里的五味瓶,今日算是一起都翻了。
“你说这是物是人非?还是人是物非?物非人非?”
“物是人是。”一个鼓励的眼神看过来,张老师自卑地看向别处。
原来红砖的老教学楼门口,有一个葡萄架,很长。那架上葡萄不多,却开满了金银花,那种像是一对连体小鸟的小花,清丽非常。
“咱们进办公室去看看还有哪些老师没退休?”
“不去。人家记得我谁呀!”
“跟在我后面走,光是微笑就可以啦。”
“你缺人肉背景吗?”
她接着说:“我是回避型人格障碍,一种病,我在外面等你,门卫请我出去之前,你赶紧回来。”
张晨光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篮球架呢?”
“《灌篮高手》被遗忘了,篮球架也挪地儿了。”
原先这校园没有足球场地也没有球门,守门员站哪,就大致确定了一个场地。不过这会儿是有的,而且即标准还漂亮。熙绪指了一下不显眼的篮球架:“当年你们以《只凝视着你》为燃料,现在以荷尔蒙为燃料。”
“张老师会打篮球吗?”
“哪天咱们battle原地投篮,彼此给对方捡球,打到你怀疑人生!”
“真的?我现在已经怀疑人生了。”
“真的,但是哪天就不好说了”她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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