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注意到, 女生说话的声音逐渐远去,渐渐听不见,恍若隔了一个世界。
天台上方的天空中飘来乌云, 霎时间遮住了太阳。一方小小的天地陷入阴暗。
林予星缩在墙角,手心出了汗, 咬唇, 【原来真的是个灵异世界。】
【它, 它是不是想杀我?】他瑟缩着,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008没有回答。
天台上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
熟悉的寒意蔓延在天台, 悄然顺着尾椎骨往上。轻飘的触感, 仿佛羽毛尖尖拂过,却让林予星毛骨悚然。
浑身的血液瞬间被冻结。
有……有东西在摸他。
穿着蓝白校服的柔弱青年再也忍受不住,眼泪啪嗒落下来, 宛若晶莹的珍珠,惹人怜爱。秀气的鼻尖怂兮兮地抽着。
任何生物都无法否认他的漂亮。
同样,也无法抗拒。
虚空中的男鬼轻笑, 冰凉的指尖刮去他的泪水, “宝贝, 你哭什么?”
阴冷的气息萦绕在林予星脖颈, 冰凉的触感令他僵硬在原地, 一动不敢动,卷翘睫毛倏忽轻颤, 连呼吸都停了几拍。
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不要杀我。柔弱青年的声音中含着明显的哭腔, 又惊惧又害怕, 仍然强撑着胆子开口, 像是一只红着眼睛的软毛兔子。
“宝贝是不是心虚了?”冷冰冰的指骨蹭着眼睫, 直到将眼睫弄得完全湿漉漉的,才恶趣味地往下。
“否则没有做错事的话,为什么要怕我呢?”
林予星害怕地闭上眼,清晰感受到他的指尖停留在眼皮上,满怀恶意地描摹着。仿佛在欣赏着漂亮的傀儡娃娃,又好似随时就会翻脸抠下他的眼珠子。
林予星的恐惧更甚,唇瓣不停翕动,只能用指甲狠狠绞住校服边缘缓解恐惧。人怕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男鬼感受到他的紧张,喉间溢出轻笑,“真是可怜见的。这张脸应该迷惑了不少人吧?”
男鬼的笑意猛然一收,手指刮了刮他的喉结,“说说看,那个家伙是怎么碰你的?他碰了你哪里?”
祂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只有自己知道,心头的嫉妒犹如黑水,让祂快要发疯。
“是不是先嗦弄了你的小嘴巴?像这样。”两根修长的手指拱开柔软的唇肉,将唇肉挤压得向两侧逸散。
娇嫩的唇肉很快被摩挲得肿胀充血,犹如糜烂的玫瑰花汁。
男鬼痴迷地欣赏着,很快他不满足于只是在外面,手指伸进林予星的嘴巴里搅弄。林予星被迫张开嘴,艳红的舌尖若隐若现。
“呜呜,不要。”
他含糊不清地祈求着。
男鬼一定是看到他和江昀在器械室里面亲亲了。
殊不知小美人含泪祈求的姿态让人更加欲罢不能。男鬼舒适地眯起眼,面上仍然恶狠狠的,“他是这样弄你的吧。嘴巴这么小,根本塞不下吧。恐怕水都流出来了。”
男鬼说得没错,两根手指一直在林予星嘴里搅动,闭不上嘴导致下巴很酸,涎水不自觉流出来。手指上全部沾满了亮晶晶的水。
“呜呜。”林予星红着眼睛抗拒。
男鬼却仍然不肯放过他,与他的软舌头纠缠着,“然后连水都一起被男人嗦走,是不是?”
他没有。
林予星羞愤地想反驳,却说不了话。漂亮的眼尾晕开秾艳的胭脂色,勾人得紧。男鬼眸色渐深,喉结不住滚动。
“啧啧。”他抽出手指,摩挲了两下,亮在林予星眼前,“宝贝,看看你流的水。”
“真甜呐。”
怎么可以舔掉?
男人的动作优雅中透出一丝涩情。
林予星雪白小脸完全红透,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祂,仿佛看着变态。他能看清祂的动作,却始终无法看清对方的脸。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噗嗤。”男鬼轻笑,用沾着涎水的手指抚摸着他精致的锁骨,“我想要怎么样,你不是很清楚吗?我的宝贝。”
祂的语调暧昧缱绻,犹如深爱的情人之间的呢喃。林予星却无端听出背后隐藏极深的恶意。
“想要得到你,拥有你,占有你。”
让你成为恶鬼的新娘。
男鬼俯下身,吻住林予星的唇瓣。锁骨处黏黏的,湿湿的,沾满了他的口水。
很快,林予星被吻到无法呼吸,眼眸中蒙上一层迷茫的水光。他不断喘息着,全凭拽着恶鬼的衣袖才能站稳。
“放开我。”
“宝贝,非常遗憾现在没有一面镜子。真想让你看看你被我吻到熟透的模样,是那么的美丽。”
男鬼撩着他耳畔柔软的黑发,白皙的耳尖显露出来,此刻红红的。
林予星身上的校服凌乱不堪,拉链被拉了下来,拉低的领口处是暧昧的水渍,如同偷偷谈恋爱的高中生,害羞又纯情。
只需一眼,令人心旌荡漾。
“变态。”林予星声线发颤,声调又软又糯,哪里像是在骂人?
倒像是把小钩子,勾得男鬼心尖发痒,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鼻尖轻嗅,“只对你变态。”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我更大更硬,一定比那几个小鬼更让你舒服。”祂在林予星耳边低喃。
林予星哪里听过这样的污言秽语,顿时眼眸不可思议地睁大,气得指尖都在颤抖。他胸口不断起伏着,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你就是当初跳楼的学生对不对?”
此话一出,男鬼的动作蓦然停住。
无疑验证了林予星的猜想。
天台上的寒意更盛,象征着男鬼的心情。
林予星心里打着鼓,各式各样的想法从脑中划过。如果男鬼是跳楼者,他为什么要揪着自己不放?
“你是最后一个人。”这句话,又回荡在林予星耳边。
他蓦然回过神。
所以原主也是当年参与霸凌的人之一。
“你是回来报仇的?”
“呵,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啊。”男鬼轻笑,提及往事,他眼底的温情消失,“我还以为你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不会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呢。”
“毕竟我们只是卑贱的蝼蚁。”祂咬重字音,一句一顿满怀嘲讽,“就应该像狗一样,在你们脚下匍匐。”
“你不记得了吗?林予星,这是你亲口说的话呀。”
祂的话浑似魔咒般,每说一句,林予星的脸色就白一分。脑袋中好似有记忆要破壳而出,密密麻麻的疼痛犹如针扎。
“你不是想要钱吗?跪下把我鞋子舔干净,这沓钱就归你了。”漂亮少年将一沓钱丢在人脸上。
他生得唇红齿白,可恶毒的行为使得那张脸蛋异常扭曲,“怎么,还不动?是希望你奶奶被移出病房,还是希望老板开除你这个小杂种?”
穿着蓝白校服的男生在众人的哄笑下,低下身子去舔小少年的鞋子。漂亮少年恶毒地扬起红唇,他早在之前就特意去草地走了一遭。
名贵的鞋上沾满了泥泞,男生口中全是令人作呕的草腥味。终于忍受不住,他抬起头向众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是在屈辱的泪水间隙中,他看到平日亲近的同学们哄笑着,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剑刺入他心中。
其中有平日里向他请教过题目
的同学,有组织活动寻求过他帮助的班长,有……他们无动于衷的面孔,如同戴着麻木冷淡的面具。
最终在他眼前扭曲成魔鬼的面容。
男生的背脊被踹了一脚,狼狈地扑在地上啃了一嘴泥,“没听到吗,让你好好舔啊。小少爷给你机会呢。”
“爷,别踹坏了。”小跟班调笑着,却不是在关心男生。
“踹坏了换一个不就是?”江生浑不在意,口中仿佛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而是一个没有灵魂、任人摆布的玩具。
有人接触到男生求救的目光,或惭愧地低下头,或冷漠地移开目光。
没有人知道漂亮少年的身份,但是他一转来,智禾高中的上任小霸王江家少爷就捧着他,可见背景不凡。同学们怎么会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去得罪林予星。
再说,刚刚江生也说死了就换一个。只有男生在前面顶着,他们才是安全的。
有些人甚至隐秘而侥幸地想着。
所有人都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凭什么我们要被逼到跳楼,而你们这种施暴者却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就因为我们家境普通吗?”
不,其实男鬼心里清楚,家境贫寒只是其中一个非必要条件。真正的充要条件,是施暴者那颗扭曲又恶毒的心。
林予星忍受着脑中的疼痛,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清楚男鬼说得没错,男生跳楼以后,事情在社会上曝光发酵。
可原主并没有受到惩罚,顺顺利利地毕业。
唯一的波澜,不过是换来了原主的醒悟。
就连男生跳楼的时候,原主和其他施暴者们还在讥笑男生哗众取宠,还有人鼓励男生赶紧跳下来。
男生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
直到——
他当着原主的面跳下楼。
血肉模糊,鲜血飞溅在一旁正在起哄的漂亮少年脸上。原主亲眼见证了一条鲜活生命的消逝,也只是生出微末到可怜的良心不安。
很快随着时间流逝,无影无踪。
一条鲜活的生命沉寂在地底,坏人甚至没有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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