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声响并不算特别大, 倘若林予星真的因为生病而睡着的话定然是听不见的。
可是,他醒着。
尽管来人小心谨慎,可是推门声还是无可避免传遍房间每个角落,在高塔之内, 诡异, 又令人头皮发麻。
有人来了。
林予星浑身僵硬, 吊带裙下半截白嫩小腿裸露在外,纤细笔直的小腿因深夜的凉意瑟瑟颤动。
他半是懊恼, 一双乌瞳因恐惧放大, 湿漉漉的, 活像只漂亮小鹿, 有种拢着雾气的漂亮,玫色的唇瓣被咬住。
刚刚就应该把腿收进被子里面的, 现在连将腿收进被子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全程没有听到脚步声。
想到这里,林予星确认自己睡前是将门锁好了的,又许是做贼心虚,他害怕那几个囚犯里的刺头不听话, 大半夜直接闯入他的房间。
尽管他们约好,夜晚共同守护在高塔的一楼。林予星单纯认为,这是副本增添的难度。毕竟他改变了副本的剧情。
008心里清楚,不过是几个男人各怀鬼胎, 谁也信不过谁, 打着由头互相监督。也只是林予星这个小笨蛋会相信他们烂得不行的借口。
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只是……
与此同时, 一个念头在林予星心头浮现——
那么, 是谁闯入了他的高塔呢?
如果, 囚犯们都在一楼守夜的话。
一股蚀骨的寒意攀爬上被子外的半截白嫩小腿,林予星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呆在原地,瞳孔无意识放大,细软手指陷入被褥里。
房间内除了那声突兀的开门声后,又恢复了沉寂。只有林予星急促的呼吸闷在被窝里,将雪白的被子浸湿了一小块。
于是,在黑夜中清晰起来。
来人轻易将视线锁定在了床上的那一小团隆起上,说是一小团,真的很小,软绵绵地拱起来,如同雪白的幼兔。
一条纤细的小腿搭在被子上,在月色下线条流畅,同样也白得晃眼。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那道略微急促的呼吸声骤然停顿了几秒。
林予星没听到任何动静,只是机械性地在被子里小幅度扭了下头,顿时心口咚咚狂跳起来,大有跳出胸腔的趋势——
寂寥月色在高塔内投下,任何事物都被映出疏疏斜斜的影子,萧条而诡异。透过被子的缝隙,林予星清楚地看到距离他的床不远的地方,不知何时悄然立了一道黑影。
那是一道人的身影。
看方向,正对着自己!
对方可能正在注视着他。
这个想法让林予星呼吸一窒,明明被窝是暖和的,他却四肢冰凉,如坠深渊,【被发现了,怎么办?】
和系统对话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008:【别害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视野中那双脚就动了,他过来了,如同早就锁定了目标,径直朝林予星走来,速度快到林予星连系统兑换的刀子都没有仔细研究,这是008为了安慰他,给他防身用的,同时也藏了几分别的心思——
归来后,它总归是看这群绕在林予星身边的狗杂碎不顺眼的。
青年胆小漂亮,性格温软又好骗,可惜它没有实体。
林予星慌乱地将刀子藏在身后,被子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了,伴随着一句狩猎者看见猎物时的叹惋,“啊——找到了。”
将他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林予星眼睫颤动,在月色下犹如蹁跹的蝴蝶,他就这样抬起头,按照系统所说的,努力看清这个男人。
乌黑的眼眸被月色浸得发亮,黑发下的雪白耳尖都漂亮得不可思议
。
这样自下而上仰望的姿势,让男人的眼眸发暗,心中阴暗肮脏的念头都放大了几分,“别这样看着我。”
宝贝,别这样看着我。
会忍不住,忍不住想要把你弄脏,把你弄坏的。
他心底发出叹谓,似乎看到了脑海中的理智崩溃、垮台。
林予星的眼眸被一只手捂住,卷翘的眼睫在男人的掌心扇动着,痒痒的,勾得人心头好似被小羽毛拂过。
没有看到。
林予星乖巧地维持着跪坐的姿势,实际上呼吸并不怎么平稳。来人的脸上覆盖着黑雾,恰到好处让他看不清面容。
这让他有些迟疑,记忆中似乎有一个道具有这样的效果。
可是,这不是单人副本吗?
林予星从来没有随机到过团队副本。
来人注视着手掌下这张漂亮的脸蛋,小巧挺翘的鼻,嫣红的唇一张一合,那颗唇珠被舔得水光潋滟。
大抵是太紧张了。
掌下的生命太脆弱了,脖颈纤细,脉搏鲜活跳动,吊带裙肩头伶仃,只需要轻轻一折,乌黑瞳仁就会失去生命力。
苍白的指尖勾住他的肩带,“小可怜,是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溜滞的温度犹如一条毒蛇,冷血、无情。
林予星被迫维持着仰头的姿势,宛如橱窗里的漂亮人偶。泛着水光的唇珠像是熟透的果子,等着被采撷。
男人也确实这样做了,他垂下头,彻底在猎物前放松了警惕。
漂亮的小魅魔穿着吊带小白裙,肩胛骨精致,裙子下一双白皙的腿曲折起来,娇小的身体被搂着,几乎整个依偎在男人怀中。
身后的骨翼半拢着,昭示着他的种族。
男人身形高大,修长的身影将小魅魔笼罩在阴影中。他一只手捂住林予星的眼睛,另一只手绕到背后,将林予星的手反折起来。
绝对禁锢的姿势。
林予星眼睫疯狂颤动,薄薄的眼皮勾着点胭脂红,黑发柔软地搭在眉骨。如果他的视线没有被遮挡,就能看到来人苍白的唇中两颗獠牙,还染着点血。
妖异的猩红。
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他们忘情地在月色下亲吻,犹如一对禁忌的爱人。
掌下的肌肤浮现粉意,卷翘纤浓的睫毛湿漉漉的。混乱中,林予星终于摸到那把掉落的刀。
分不清是情欲,又或者是什么别的欲望在房间内蔓延。也不知道先飞溅出来的是血,还是唇缝间暧昧的银丝。
房间内彻底混乱起来。
“噗嗤。”
利刃没入肉体的声音,与男人冰冷的身躯不同,他的血温热的、滚烫的、鲜活的,从心脏处滴落。
啪嗒。
啪嗒。
顺着刀柄滑落在林予星的手上,林予星柔软的身体还依靠在男人怀中,白裙外肌肤相贴的地方,冰冷却又精瘦。
是不同于他的强大。
然而,现在这具身躯微妙地僵硬着。
林予星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想要丢掉那把刀。男人能感受到掌心下的眼睫湿濡,他轻笑一声,血眸半阖,优雅中透出疯狂。
犹如彻底抛去了平时的克制有礼,那张死气沉沉的面容上终于多了几分鲜活。
林予星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笑,神情茫然又无措。直到——
“噗嗤。”
在林予星不可思议的表情中,男人握着他的手指,将刀捅得更加深入。他们隔着那把刀,肆无忌惮地热吻。
疯子。
他疯了吗?
林予星的脸蛋发白,有点愣愣的,显然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白嫩的脸
蛋上沾着泪痕。
“不听话的小家伙。” 温凉的吻落在脸上,林予星才意识到自己哭了。吊带滑落到圆润的肩头,细细的一根带子,羸弱的身形犹如纤细的蝴蝶,一只手就能捂住。
垂头就能看到大片白腻的肌肤,在月色里白得晃眼,招人极了。
那只苍白的手旖旎地点在他肩头,林予星被冻得瑟缩一下。男人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泪痕。
林予星顿时僵硬在原地。
“——是要受到惩罚的。”
再之后的事情,林予星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自己被人抱着胡乱亲吻,浑身上下留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印子。
大抵是闹得太累,漂亮的小魅魔脸蛋陷在枕头中,恬然睡去。卷翘的眼睫犹如蝶翼,还沾着泪珠。
等林予星醒来的时候,金光漫入房间。
他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眼睛还眯着,没完全睁开。一张明艳的脸蛋恹恹的,像是被鬼闹腾了似的。
直到,门外的敲门声猛地唤醒了他的神智。
他怔愣了一下,看着自己满身的狼狈,吊带裙歪歪扭扭挂在身上,双眼睁圆,“等一下。”
可惜他说晚了,曼斯菲尔德已经推开了房门。
林予星只能手忙脚乱抱着被子,掩盖住自己的身体,一双乌溜溜的眼眸写满了慌乱,坐在床头朝他望来,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曼斯菲尔德的心顿时就软了,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还难受吗?”
林予星眼眸睁得大大的,被子下的十指攥紧,生怕被子滑落下去,让曼斯菲尔德看到他满身的痕迹。
不然,要怎么解释昨天几个男人都守在这里,可是他却浑身乱七八糟的印子?
因为心虚,他连语气都软了几分,“不难受了。”
【草,老婆好像出轨被抓包的小妻子。】
【想看小监狱长坐在床上垂着头,像犯错了似的被一圈囚犯围着。】
在曼斯菲尔德看来就是因为高烧一场,所以病恹恹的。他低头就看到林予星不小心露在被子外的脚,“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伸手去捉,林予星条件反射般收回脚。
林予星过度的反应,引起了曼斯菲尔德的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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