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蓝不想在此处提出凝鹿实则是擎战将来的少妃,她怕伤害了孽徒,所以只得忍住不说,“总之烦请轩明主上再与我一同前去,我担心凝鹿她…”

    孽徒丝毫不再犹豫,他对大军道:“本主现下有要紧事要独自离开,你们就跟麓由统领先回城中吧!”孽徒因为刚登上城主之位,言语间还是跟以前差别不大,没有端出那股高高在上的架子。

    “恐怕不妥,还是让我们跟着主上你吧!”麓由担心轩明安危,所以不愿让他一人离开。

    “无事,有珞摩校尉陪本主就好!”孽徒继位后,让珞摩沿袭他父亲的封号,被封为骑校尉,以此表达对晁牙校尉的敬重。

    珞摩点了点头,下了马,让一名兵士牵出两头骑兽,道:“少君他们估计已经去得远了,想要尽快追上,看来还得乘他们去比较快!”

    孽徒不由分手上了一头灰色狮子,而珞摩上了一头猎豹,便准备起身。

    麓由对珞摩叮嘱道:“玉骑校尉,你要保护好主上,不得有失。”

    “放心吧,有我在主上便会无事!”珞摩朝婕蓝一众道:“走吧,不过一路上你们需要把所知道的全部告明主上,不然无故冒犯少君,可不是小事!”

    婕蓝点了点头,她和崎雪重新上了雪鹤,而承风带着黑猪也御剑飞入空中,继续朝西方追赶而去。

    一路之上,婕蓝将前后的因果都告诉了孽徒,唯独未告诉她凝鹿要嫁的人便是擎战一事,此事是她自己不愿说出来还是是为孽徒着想,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早些见到擎战,很想喝问他一句,你为何欺骗我?

    到得午中时,几人终于见到了王城军队,因为他们出城时有百姓和城主带队相送,所以未乘坐骑兽赶回王城,只等到了下一驿站,放下马匹车娇,再乘骑兽回王城。

    婕蓝一拍雪鹤,那雪鹤背间吃痛,便快速地朝前飞出,越过了承风和孽徒他们。她命崎雪下降到大军前头,崎雪只得急速下降,随后落到军队前面,拦在大道上,挡住了去路。

    大军不得不停了下来,许多兵士以为是敌人来袭,都立时拔剑戒备了起来。

    而领队在前的裂勃举手示意让大军人马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拦在前面的的人。等到崎雪和婕蓝下了雪鹤时,裂勃仔细瞧她二人,才识了出来。

    “你不是婕蓝小姐吗?你不在赤燕城待着,怎的来此处拦住大军去路?”裂勃态度很平和,因为他知道少君和这位叫婕蓝的女子的关系,所以言语间颇为有礼。

    “让你们的少君出来!”婕蓝喝问起来。

    跟在后面的潭棋听到前面叫嚣声,忙拍马赶了前来,当看到来者是婕蓝时,一颗心立时沉了下来,怒喝道:“大胆来人,还不速速离开,敢挡住王城军队,你是不想活了吗?”

    婕蓝却丝毫没有惧色,只道:“我要见的是你们的少君,与你无干!”

    潭棋正欲发火时,却见身后的轿帘撩了开,擎战从中走了出来。当擎战下了轿看向拦道的婕蓝时,他久久没有言语。

    而在这一刻,婕蓝也这般无言地看着他,当两人的视线相碰在一起时,那一夜的缠绵与悸动仿佛都成了过往云烟,有的只是悔、只是恨,只是怨怪,只是悲伤。

    良久,擎战才缓缓吐出一句,“你怎的来了?”

    婕蓝苦涩一笑,道:“我怎的来了?你是不想瞧见我,是吧?”

    被婕蓝如此冷言逼问,擎战仿佛被人刺了一剑般,怔怔地呆在那里,良久才道:“你找我是有何事么?”

    “请将你的未婚妻凝鹿姑娘放了!”婕蓝直言以对,冷酷的言语带着强烈的恨意,她是在告诉他,他骗了她,深深地骗了他。

    “我妻子?”擎战仿佛明白了婕蓝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回头看了自己属下潭棋一眼,眼中带着责备之意。

    潭棋却丝毫不反对,道:“是属下告诉她的,属下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少君的事。”

    “所以你便来责问我了,是吗?”擎战面对这个眼中满是怨恨的女子,有些心伤,也有几分失望。

    “以前或许是,可现在已经不值得了。”婕蓝说出这番话连自己都难相信,但是当她看到凝鹿从车轿中走下来的那一刻,她仿佛心都快碎了,不由自主间说出了这番绝情的话来,然而这番话却也让擎战如堕冰窟,心脏仿佛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正当他想对婕蓝说什么时,却见承风和轩明城主落下空下,打断了擎战想要说的话。

    孽徒下了雄狮,走到少君面前,俯首行礼,随后道:“请问少君带凝鹿回去究竟是为何?我听说凝鹿因我之故而要受刑?”

    擎战看着前来兴师问罪的轩明,很是气愤,道:“凝鹿是王城之人,自当由王城来决断,何时需要向你道明一切,轩明城主刚登主位,这些规矩想必还没有告诉于你吗?”

    孽徒受到斥责,却也不惧,道:“我确有许多礼数未懂,倘若有何冒犯之处,还请少君见谅,但凝鹿是我很是珍惜的人,岂可见她此去受苦?”

    “珍惜二字请轩明城主勿要再提,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就不仅仅是她受罪罚了,还有你,也得一同承担罪责。”擎战为孽徒对自己的发难感到很气急,再加上婕蓝刚才对自己说出的那番如此绝情的话,使得他有些乱了分寸。

    婕蓝见擎战此刻还在显示他的少君权势,早已是怒不可遏,她走上前,厉声道:“你以为你少君就可随意主宰他人的生死吗?还是说你觉他人的情感都很卑微很可笑,所以就算是玩弄于你的股掌之间你也乐在其中,不无悔意吗?”婕蓝说到此处想到自己,眼睛都红了起来,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你…就是这般看我?”擎战难以相信这番话出自婕蓝的口,狠狠地批判让他有些生气,他脸色铁青,长袖一甩,道:“你们请回吧,凝鹿的事并无须你们担心,也不会放她离开。”

    看到这般的他既没有丝毫的妥协与悔意,若是以前,他还会在自己面前顺着自己,维护自己,可现在,却摆出这样一副傲然而盛气凌人的面孔,是因为自己的未来妻子在一旁,他便使起威风来了么?

    婕蓝一肚子的气憋在心里无法发泄,她突然召唤出灵力,道“既然你不肯放,那么我便用我的剑让你放了她。”

    蓝色之光大盛,手间的光刃发出冰寒的冷月之光,婕蓝大喝一声,便朝擎战一剑刺了过去。

    擎战没料到婕蓝竟然大怒之下竟然会对自己出手,他侧身一避让,便躲了开婕蓝的攻击。然而擎站的这一避让反而让婕蓝的气更盛了些,她反手回来便朝擎站再次削了过来。这一次,因为两者的距离只半步之遥,再加上擎站并无心跟婕蓝争斗,也未想到她竟然真对自己下狠手,一时间,只听到‘哧’一声响,手臂间被光刃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流淌下来,滴落在地面,也滴落在了擎站的内心深处。

    而王城大军见一个女子竟然敢伤害少君,怎不动容,立时都拔出了剑,只要少君一声令下,便欲将这大胆的女子拿下。

    然而不等这些兵士动手,潭棋见少君受伤,便一时情急未沉住气,拔出听君剑便朝婕蓝的后心刺了过来。

    承风见这潭棋出手如何狠辣,几乎是想要婕蓝的命,他不由分说,也不管后果,拔出炎麟剑便朝听君剑击了过去。

    而裂勃见到这场混乱,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清楚擎战和这婕蓝众人的关系并不寻常,又岂会兵刃相见,若是闲时,他倒还可以劝上几句,可是这种时候见到少君受到围攻,怎能袖手旁观,因此也挥出他的效君剑,朝婕蓝的臂膀削了过来。

    因为是从身后攻击而来,而婕蓝此时情绪异常激愤,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攻击,她只是悲愤地看着擎战,挥出左手,便又朝他胸口击去。

    正当左手挥出时,婕蓝只感右臂吃痛,她身子一个趔趄,向后仰倒而去,这一倒竟然便是将自己往裂勃的剑锋上撞去。

    裂勃也是吃惊不小,他想撤剑,却已不及。擎战见状,忙将婕蓝拉住,以免她倒下,随后将她揽到自己身下,护在她的身前。

    裂勃的剑锋则刺中了擎战的后背,好在裂勃撤剑撤得急速,不然这一剑下去,只怕便误伤了少君。

    裂勃没想到会伤了少君,忙收剑跪下,道:“少君恕罪,属下鲁莽,竟伤了少君,属下甘愿受罚。”

    擎战倒没管裂勃,只是看着被揽在怀中的婕蓝。婕蓝手肘一用力撞开擎战,挣脱了开。擎战有些勃怒,但是当他再抬眼瞧向婕蓝时,却见婕蓝已是泪眼朦胧,那种心碎的痛几乎已经让她近乎崩溃,面对自己所爱之人,到如今却是以剑相向,这是何等的悲苦、绝望。

    擎战看着这般的婕蓝,真想就这般带她离开这喧闹的地方,找一个世外之处,永世不理这俗世之事,可是他却是这般的身不由己,他只缓缓道:“昨夜你曾答应过我什么?”

    婕蓝忍住了泪水,道:“我忘记了,那不过只是个痴傻的女子说的被人蒙骗了而已,现在她醒了,彻彻底底地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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