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秦泗这次没有选择回避，而是坦然承认道：“我已经填报应征入伍申请了，毕业前就会前往军营，这种时候，我不想让她有太多留恋。”
老申十分赞许地点点头，说：“好男儿参军卫国，我支持你！”
“不过你的担忧叔都明白，你一定认为，如果刚刚确定关系就长时间分开，对于两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但是你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人的一生有起有落，感情也一样，每一次波折都会成为弥足珍贵的记忆，你们分开两年再次团聚，感情一定会更好。而且我相信小苏，她一定会坚定不移地等你回来。”
秦泗默默看着他，“我不是义务兵入伍，而是准备直接去南越战场。”
“南越战场？你要去打仗吗！”
这下轮到老申惊讶了，他在这里开面馆好多年了，没少见过大学没毕业或者刚毕业就直接应征入伍参加义务兵的人，但要说一进军营就直接去前线战场打仗的人，秦泗还是第一个。
“嗯，前段时间南越国在边境闹事，我们的守关将士誓死抵抗，有很多人在冲突中受伤甚至牺牲，敌寇对华夏造成的伤害，我一定加倍奉还！”
秦泗说话时面无表情，但老申能够清楚感受到他展露出的那股萧杀之气。
他实在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年轻大学生，心里竟然藏着猛虎一般的斗志。
这一刻，他的心里不由自主生出敬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后来的南越战场上，秦泗更是一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所以你是担心战争无情、刀枪无眼，害怕小苏等不到你，对吗？”老申又问道。
这时秦泗已经吃完了面，翻开背后的包，拿出了一张两毛的绿色纸币。
“不用了小秦，这顿我请，就当为你践行！”
老申急忙开口阻止，他想着秦泗可是要去参军报国的人，自己这一碗面不值什么钱，但好歹也算是为守卫边疆出了一份力，这是他的荣幸。
可秦泗就跟没听到一样，依旧兀自把钱放在了坑坑凹凹的木桌上。
接着转过身，默默走向门口，在即将跨过低矮的门槛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却淡淡地说：
“当我决定要永远守护这个国家的时候，就注定不会再有牵绊。”
老申怔怔地坐在原地，看着秦泗远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是啊，当他决定把生命交给祖国的时候，也就放弃了自己可以拥有的人生。
那一刻，老申感觉这个男孩特别特别的高大，高大到可以遮蔽星辰天际，从那时起他就认定，无论未来秦泗达成了多么惊人的成就，都是理所应当。
此时他回过神，病房里的陈设又出现在眼前，而他一句“我相信”，让在场的人都瞪着眼睛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解释。
“我相信那些实验都是他完成的，二十多年前，他坐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认定他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晚上，天际的两轮烈日骤然而现，漆黑的深夜宛如白昼。
一瞬间，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大地，同时也辉映了天空，山河与湖海一片通透，皓月与繁星尽皆暗淡。
果然，那个男孩终究是要以自己的力量，遮蔽整个星辰天际的。
“老人家，不能因为你看重一个人，就觉得他能完成任何事吧？”
“对啊，可控核聚变和黑洞引擎，那可都是孤雁博士的研究成果，我听说他还是连续四届的华夏科研奖的得主，同时还是国科院提名的特级荣誉院士，像这样的旷世奇才，怕是千年难得一遇，不是谁都能成为孤雁大佬的！”
隔壁病床的人一句接着一句，之前那个大妈更是一声嗤笑，“最近孤雁不是火了吗，就有各种各样的人冒充说是他的亲戚啊朋友啊什么的，在外人面前争点面子也就算了，更有甚者还借着这种身份到处招摇撞骗，关键还真有人被骗！”
大妈旁边的男人也接上话：“所以人太出名也不全是好事，因为你根本想不到会有多少人背地里给你抹黑。”
两人说话时还偶尔瞟一瞟秦七汐，显然意有所指。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的男孩手里提着水果和牛奶，迅速跑进病房。
“外公，外公你怎么样了？”
他先是询问了一声，随后左右看一眼，在确定了老申的位置之后，匆匆走了过来。
而站在一旁的老申女儿立刻迎了上去，帮男孩接下了手里的东西。
“小顾，不是让你等放假了再来吗？”
名叫小顾的男孩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抬高了嗓音吼道：“什么等放假了再来！我外公都成什么样了？我还等放假！”
小顾说完，急忙来到老申的病床前，关切地握住老申的手，脸上愤怒的表情瞬间消失，转而变成了悲伤。
“外公……外公你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医生怎么说？”
老申这才抬起头，近距离看清了外孙的样子，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没事，外公没事，小顾你不好好待在学校，跑医院来干嘛？”
“我担心你啊！”
小顾的眼角已经溢出了眼泪，“听我妈说你……说你病情很严重，我不想等到放假。”
他说话时还回头横了老申女儿一眼，想必后者在告知他这个消息时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老申紧紧握住外孙的手，苦口婆心道：
“外公老了，老了就该死，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你们才是华夏的未来，小顾啊，你应当以学习为重，只有掌握了足够的知识，将来才有资格成为祖国的栋梁，你看那位阿姨，她的丈夫就是大名鼎鼎的孤雁博士，当年我可是天天招待她俩来我店里吃面啊！”
小顾听闻孤雁的名字，反应也和病房里的其他人一样，先是一愣，随后一脸狐疑。
可当他顺着老申的目光看过去，整个人都僵住了。
“秦……”
“秦七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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