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锦自然不可能多说,半真半假的说道。
“听闻鹿阳书院有位童先生知晓万事,能观星象断吉凶,传的神乎其神,还以为此次祭祀这位童先生来了呢,心有好奇罢了。”
姑娘家对于这些怪力乱神、奇人异事多为好奇,便是小姐儿时也好奇。
青追对此并未怀疑,只道都是夸大其词,听过便罢。
“我这处需不着人,你还是回世子身边待命,若真有什么我也不会客气,让抱竹过去寻,世子近来职务繁忙,莫要因我耽误了。”
方才人多,她不好拒绝拂了他的面子,眼下无人便还是开了口。
若是往日,青追便也跟着了,然而秋猎繁忙,人多眼杂,世子这阵子几乎每日只睡三四个时辰,忙的不可开交,思虑再三还是应了声回去。临行前万分叮嘱,若有什么,立即来寻。
人刚走,晏若便回来了,听说伏锦受伤,火急火燎的,要把那人拖过来打,伏锦把脑后的包给她看,才让她平息下来。
“只是个意外,并非是蓄谋已久。”
“给我吓死了,那些个人以讹传讹,一开始说是摔了一跤,后来又说磕破了脑袋,最后直接说人不行了。”
越说晏若越气,简直没一个靠谱的。
伏锦也是无奈,难怪连晏沉修都来了。
晏若见人没事放了心,正好与她说了晚宴的事。
皇上初到行宫,昨日整顿歇息,今晚的晚宴便是犒赏,也算是体恤百官一路辛苦,振奋一下人心,为之后的事情做准备。
伏锦一直都跟在安北侯府后头,晚宴自然也是跟着晏若一块儿去。
晏若与她说的便是装扮。
“今儿有不少青年才俊,若有看得上眼的也可先接触接触。”
伏锦目光瞪圆,惊讶都压不住。
“阿姐,我年纪尚小……”
“这年纪刚刚好,若有合适的便该早些定下,明年及笄后出嫁刚刚好。得多看两个人,不能光瞧好看便被人骗着在一棵树上吊死。若觉得那个好再回头便是,跑不了。”
晏若眨了眨眼,意有所指。
伏锦哑然失声,不知说什么好。阿姐也不知从哪处听出她被骗了,竟是忽悠着她挑别人。
她摇了摇头。
“暂无婚嫁的想法,阿姐也只如今我这身份……”
“怕什么,你既叫我一声阿姐,我,便是如同我亲妹妹,若你看中那人嫌弃,才是他没福气。”晏若打断她的妄自菲薄。
伏锦却是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并不是很想做亲妹妹,她想做其弟妹。
推脱不过又说不了实话,伏锦便被晏若压着换了一身木兰青双绣。
头戴素玉簪,白皙的脸庞略施粉黛,倾城之姿便越发压不住,凤眸微抬,明亮皎洁如天上月,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腰佩脂玉圈,随着她的步伐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冷艳出尘如仙,一身素雅却比绯红盛衣还要美,看的晏若眼睛都转不动,更恍若宴席之上,众多男儿郎。
即便伏锦没跟在晏若身侧,寻了拐角处的座位坐下,也挡不住四面八方的目光。
如此装扮是因推拒不过,伏锦却并不想出风头,然而她本身就已足够让人羡慕嫉妒恨,更遑论今日打扮。
余月目露愤恨,一只手臂无力的垂下,另一只手握着刀叉,力气大的几乎要没入案桌里,因为长时间瞪着,眼睛里都充了几缕血丝。
糟了余夫人低声呵斥,才有所收敛。
她目光看向另一侧的余歆,叫来了身侧婢女,不多时那婢女便到了余歆身侧言语两句,只见余歆的脸色变得难看,遥遥看向了这处,余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余歆便收回了目光。
而此时,伏锦坐的位置过于靠门边,门是打开的,九月的夜晚冷,风一吹,她这身上的薄衣便靠不住,冷风嗖嗖。
不过片刻,白皙红\/润的脸便显得有些白。
她原是怕热的,未曾想今日穿的薄有了几分冷意,抱竹也未曾带披风出来,眼下已快开席,抱竹也不好离去替她取,只能忍着。
面前忽的多了一道身影,她疑惑抬眸时,尚未看清人,眼前已是一片黑暗,一件外衣兜头落下,菩提沉香的味道罩了她满身。
她顿了顿,从外衣里冒出了头,只余那人一身挺直的背影,于前头落座。
自打晏沉修进殿,看向其目光便众多,方才那一幕众人瞧见个分明,心里皆是惊疑。
这安北候世子何时对一个姑娘这般亲近了?
迎着众人的目光,伏锦坦然自若的将外衣披好,垂眸看向眼前,并未抬头,攥紧外衣的手有些热的出汗。
坐在前头的那位面色冷然,旁人不敢靠近,不敢去问,便想去问边缘处的那个,一头一尾还真是距离大的明显,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圣上已是驾临。
随着圣上的驾临,那些目光移开,便无人再记起她,伏锦略微的松了口气。
圣上的身体似有抱恙,来了说了两句开场,夸赞了几人,首当其冲的便是晏沉修,赞扬不止,十分看重。
之后便是传菜与歌舞,场面热闹了起来,但有圣上在,到底还是端着几分。
待一曲毕,歌舞停,圣上似闲聊的与几位大臣说话,言语轻松,好似只是闲谈。不多时便将目光落在了江太师那边。
“这个朕记得,那副梅花图朕甚是喜欢,小小年纪才华横溢,如今也是长成大姑娘了,可及笄定亲了?”
指的自然是江苑。
江苑面露笑意,站起身恭敬的行了礼,声音清脆。
“民女江苑见过圣上,圣上万福。回圣上,民女已及笄,尚未定亲。”江苑顿了顿,继而出声。
“但已有心上人。”
伏锦意外的挑了挑眉,现下的江苑端庄大方,规规矩矩,不似先前见过那般,娇俏可爱、活泼的话多。
亦是胆子大的很,圣上有意问话,多半是有赐婚的心思,一句心上人不轻不重,倒是让圣上不好再借着说下去,亦没问哪家,只说了一句少女正当时,好年纪便给带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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