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阿瑾要不我们换个方法,我记得书上曾有过生物炼铜,微生可以“吃铜”,说不定也可以“吃树皮”。”
初瑾立马领悟,把所有的木材都放进池塘里,每天都捞起来看一遍,直到它软化。
慕缘还是一如既往的教孩子们写字,有一天孩子们神秘兮兮的请慕缘参加毓主花诞。
“母上大人,您做了这么多好事儿,一定要参加!“
“这……我参加就是了。”
“哈哈哈!看来是老朽来晚了,孩子们已经邀请好了。”族长拄着权杖从远处走来:“既然慕小姐答应了,那初公子想必不会推辞。”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参加了毓主花诞,本以为只是去了解一下风土人情,跟族民们交流感情。谁知道她和初瑾竟变成了主角。
所谓毓主花诞是祖上流传下来的重大祭礼之一,相传是为了纪念上古毓主为天下大义做出的贡献和牺牲。为了弥补毓主生前的遗憾,活动当天会由一女子扮成毓主,再由一男子扮成毓主的爱人,敬告上苍,完成婚礼。就是因为如此特殊的仪式,一般会由情侣或者是单身男女扮演,而且每年人选不重复。
鹤归族有一禁地,只有历代族长可以进去,禁地外有一山洞,名省馈(xinggui),这里便是花诞活动的出发地。慕缘卯时就已经换好新娘服饰,坐在山洞里被族长夫人和一群族老夫人一顿涂脂抹粉,梳妆打扮。
“夫人,这条红绳就不摘了吧!我答应过赠我之人,不会摘下。”一位族老夫人帮慕缘摘下手上的配饰,但是当她要解红绳的时候却被慕缘开口阻止了。
“这……”族老夫人有些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放着吧,想必是有情人所送吧!红色喜庆也是应景,毓主应不会怪罪。”
得了族长夫人的定心丸,这条红绳得以留下。
约半个时辰后,慕缘的头发已经以被高高盘于发顶,两侧又留下几绺头发编织成麻花。最后由族长夫人亲自为慕缘簪上新鲜的花。
初瑾也已经身着新郎服饰在祭祀天地,而后便前往省馈山洞迎亲,浩浩荡荡的队伍可见这场仪式的盛大。
不过也很奇怪,整个鹤归族的着装都是麻衣短打,但是这次的婚服却是上好的绸缎制成。
迎到慕缘后大部队开拔前往祭台。
阳光透过树木的缝隙洒在了莲花状的祭台上,微风拂过,早早的带来了它们期盼已久的消息。
陪同的族民在祭台下分列成两队站在祭台通往祭台路的两边。
初瑾和慕缘两手交握,从容不迫的一步步登上高约二米八的祭台。
祭司站在台下高声宣读祭祀语:“维鹤之年,遇贤者促万民之教化,毓主以身为祭,解民于倒悬,留冀于后世……呜呼哀哉!毓主千古!瞻花思越,弥尔之愿,护我鹤归。”
等两位新人登上祭台转身,就听得族长高唱:“跪!”
族民纷纷下跪行三跪九叩之礼,可把慕缘惊到了,要不是初瑾还拉着她,她都想下去请他们起来了。
族长整理好衣袍:“仪式开始!一拜天地!愿上苍庇佑,无病无灾。”
初瑾和慕缘向天地鞠躬。
“二拜毓主!有情人终成眷属,护我鹤归!”
两人向省馈山洞方向遥拜。
“夫妻对拜,永结同心,此生不悔。”
两人面对面鞠了一躬。
阿瑾今生有幸遇到你,足矣!
缘缘我会一直守护你生生世世,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割!
“看!天空变红了!”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句。
天空中一片红霞,十分耀眼夺目,不多时白鸟盘旋于祭台之上。这是百年来第一次出现的天象。
“吉兆啊!毓主应了我们的祈祷了。”祭司很是激动,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到上天示吉。
族民们高兴的手舞足蹈,就像久旱逢甘霖般的喜悦。
慕缘二人在台上面面相觑,不太懂这里的事,对于这种自然现象又不好多说。
一场仪式下来一群人都已经累瘫了,族长让大家回去稍作修整再开宴。
“族长夫人,我可以问问毓主是何许人也吗?”族长夫人正在帮慕缘卸妆拆发,冷不丁听到这么一问,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一群孩子涌入,拉着慕缘巴巴的问:“母上,为什么鸟儿可以飞,我们飞不起来?”
“我也想飞!”
“是不是长了翅膀就能飞了!”
慕缘告诉孩子们:“不是所有带翅膀的动物都可以飞的。为了适应飞翔鸟儿也做出里很多改变,比如它的胸部会有发达的肌肉,用来提供动力;它的骨骼很轻且中空;它不仅有肺还有气囊,可以多存一些空气。”
孩子们听得入神,都认为鸟儿好厉害。
“孩子们,为了飞翔它们也没有贮存粪便的直肠也没有存尿的膀胱,都是走哪拉哪儿……你们还羡慕当鸟儿吗?”
孩子们犹豫了!
“每一个物种都有存在的道理,都值得被尊重,鸟儿虽然能够在天空和陆地生活,但是它们也为飞翔付出了代价,我们应该尊重它们的选择。我们人也是物种之一,虽然不能飞但是我们有智慧和双手可以改变生活……”
回到住处,慕缘回想了天降的奇观,还是觉得很奇怪。
“阿瑾,你有听过毓主的事情吗?”
“没有,听悼词里的意思应该是她牺牲了自己救了很多人吧!”
“那真的是伟大,我的眼界可能没有这么宽阔,做不到的吧!”
“缘缘,只有事到临头才会知道你能不能做到。”初瑾给慕缘按摩酸胀的肩膀:“现在呢,你只要教他们识字就好。我刚刚去看过那些木材的状态,已经松动了,估计再有个三四天也就可以用了。”
族长孤身一人穿过山洞,走入禁地。只见禁地内都是乱石,只有一角被整理的干干净净,石台上放着新鲜的贡品,其后方有一朵黑色的花,没有绿叶衬托,如果不是有一根绿色的茎,不然都看不出这是什么。石台的右侧嵌入一块白色的丝绸,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开花了!毓主在上请保护我们的族民!”历代族长都守护着禁地里的秘密,不过就是一棵绿叶植株,流传下来的话就是当花开艳丽便是希望的来临。
池塘边初瑾二人带着族里的几位壮汉,将打捞上来的木材分别放进石臼里锤碎。
慕缘则带着几位少女在烈日下烧柴,每个人都汗流浃背的。
“慕小姐,这大热天的点什么火呀!”一位少女忍不住问道。
“造纸!初瑾他们很快就可以把木材锤好,我们要分出造纸需要的原料,只能加我们现在制作的辅料。”
“我们烧火有用?”
“有,等会儿我们把烧尽的灰收集起来,拿过去,辅料就有了。”
慕缘将草木灰均分到各个石臼里,再让壮汉进行一顿捶打,直到完全分散为止。
将捣好的泥料分别倒入石槽,以水调和,沉降,取下层沉淀物再次注水调浆,并用自制的竹帘,在水中晃荡,捞起后盖与石上,风干可撕下粗制的纸张。
“这些材料看来,竹的出纸率是最高的,而且比起其他的材料更白一些。”一叠叠纸都被慕缘整理收好:“接下来该想想笔的事情了!”
初瑾:“石墨是有色的,干脆直接将木棍一头烧黑,这样就可以用一段时间。”
“可是这样一来能写的次数太少了,还要时不时去烧一烧,如果孩子还小,挺危险的。”
两人陷入沉默,对于笔的事情确实是麻烦。
“母上!初哥哥!我找到办法了!”嫘卿从门外叫喊着跑进来。
“怎么啦?”
“母上,你看!”
嫘卿手里是一根蚕丝和一团白绒绒的毛。
“这是我上次收集的茧,我看了好久好久找到了一个头,扒拉了半天也起不来,后来我把它们煮了,就拨出了一根丝,可惜它不够结实,后来我干脆把它一团拉了,又暖和又光滑。”嫘卿骄傲的说。
慕缘:“真棒!”
初瑾:“那你想好要怎么利用了吗?”
“我想把它放进衣服里,这样冬天就不冷了。”
“好办法,那我们想办法抓几只幼虫来养吧!它的幼虫就是蚕。”慕缘用手指模拟了蚕的行动:“等它破茧之后就会变成蝶,流连花丛,翩翩起舞。”
“它好神奇啊!那我能不能变呀!”
“人也会,但是不会像它一样变化这么大,只会有局部的变化。等你们把字多了,我就带些书来给你看,教你们书里的知识。”
慕缘欣慰的看着嫘卿,这孩子的观察力和创造力都不错,如果能够好好培养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不用急,等缘缘有空我会常带她来的。”
“谢谢初哥哥,谢谢母上,我这就去告诉桑芥他们这个好消息。”
和孩子们一起学习的过程十分快乐,时间也过去了大半,祈天节的庆祝活动也在不知不觉中到了。
祈天节是鹤归族人祭祀天地神灵保佑来年水草丰美、猎物繁多的节日。祭台上摆放了猪、牛、羊、豹等祭品,由祭司主持唱念祷文,族长于祭台之上主祭,族民于祭台之下辅祭。
祭祀过后,大摆筵席,族民都用火棍在脸上画三道黑痕,以求三方天地庇佑。载歌载舞,篝火通宵不灭。
“缘缘,我想到办法了。”
“我也想到了。”
“那我们一起写!”调皮的慕缘在地上捡了两根木棍,一根递给初瑾。
两人在地上写下的分别是“毛笔”“制墨”。
“缘缘想要制毛笔,可有方法了。”
“当然,可以选硬度适中的木棍,你看今天祭品,这些皮毛挑一些浅色的,就可以做笔头。”慕缘调皮的说:“你不是要制墨吗?我们俩一合不就可以写字了!”
“那我们分开制作,抓紧时间赶在回去前做好。到时候我们把这些东西送给他们当礼物。”
“阿瑾想的周到,孩子们一定很开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慕缘带领几个族民在寻找合适的树枝当笔杆,找了猪毛加工成笔尖;初瑾这头也到了一些热心的族民忙着搜集各家石锅底下的黑灰加工制成墨条。
“时间刚刚好!”慕缘开心的跟初瑾的成品汇合,但是看了一会儿,又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阿瑾,这个墨条好像没办法直接用啊!”
“那拿水兑开。”
“这……我想到了,古书里提到过文房四宝,除了我们制好的以外,还有一样叫砚台。”这还是慕缘小时候看的杂书记载的,只是时间久远给忘记了。要不是东西集齐的差不多了,未必能够想起来。
初瑾随即请来了石匠,令其雕刻一块方正的石头,中间微微凹下,边上的装饰两人就不管了,石匠把四周常见的花草鱼虫雕在上面,看着还挺好看。
离开前两人召集了孩子们每人一套文房四宝,并将四件工具的用处用法都传授给他们。孩子们都开心的睡不着觉,恨不能一直写。
适应了一段时间,孩子们也慢慢的掌握起技巧来了,他们也可以安心离开了。
“感谢二位恩人,教导我族的孩童,还教给我们的族人制作文房四宝的方法。”族长感激涕零,还想挽留他们多住几日,只是慕缘确实要开学了,必须要离开。
“我想跟你们一起走!”桑芥非常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不可!”族长怒气冲冲的让人把桑芥押回去。
不是老古董不让人外出交流学习,而是之前有族民偷偷溜进初瑾的飞梭想要离开,没想到却从天上掉下来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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