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和崔家的婚事非常隆重,内城十里红妆,外城百姓分到了足足的米粮,此举让多少人想起了曾经衣食丰足的日子,想起来了祁侯爷在的时候,皇城何曾分内外?
就在钟西泽和崔织娘大婚之后的第二天,曾经破败的祁侯府修葺事宜被提起,群臣无一反对,祈煊亲自督造,而一墙之隔的忠勇侯府里,祁俊淳胆战心惊的彻夜难眠。
一直以为差到最后必是自己人头落地,不见当年凡是参加密谋的人,只剩下自己和赵家两个老王爷还没事,余下的可都扔到了天牢和诏狱里了。
等死的人最想要活,祁俊淳绞尽脑汁的想要找到机会,奈何京城人人自危,哪有人敢给他送消息?
最可怕的是从头到尾,祈煊都没有直接参与,倒是潘玉虎的手段让人胆战心惊,而自己如今要仰仗潘玉龙的庇护,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王爷,外面有人求见。”家丁进来禀报。
祁俊淳没想到这个时候竟还有人来求见,立刻问:“什么人?”
“是一妇人和一个少女,说是能送王爷一场莫大的机缘。”家丁说。
祁俊淳让家丁把人带进来。
凌氏带着赵玉娘进了侯府,赵玉娘有些害怕的牵着凌氏的衣袖:“娘,我害怕。”
“怕什么?你寻了这个机会就一定要把握住,咱们可是这大晟国最尊贵的人了,听话。”凌氏压低声音警告赵玉娘:“你要敢怀了我的好事,我就把你扔到了楼子里去!”
赵玉娘不敢吭声,两个人来到了祁俊淳的书房。
祁俊淳看着两个人衣衫褴褛的样子,微微蹙眉:“两位是?”
“元初帝的亲娘,这是他的胞姐。”凌氏神色倨傲的看着祁俊淳,这态度跟那一身破衣裳委实不相衬。
祁俊淳心里一喜,面上不显,起身过来恭恭敬敬的跪下了:“臣拜见太后,拜见大公主。”
凌氏看了眼自己的闺女,那意思是:看到了吧?娘没骗你吧?
赵玉娘往后缩了缩。
“起来吧,知道你杀了那昏君有功,哀家才来你这边,外人都眼瞎心盲的看不出你是个忠臣,但哀家能。”凌氏煞有介事的说。
祁俊淳眉头拧成了疙瘩,起身的时候已经一脸的愁苦了:“罢了,能让江山稳固,臣一人之荣辱算不得什么,太后此番前来是想要入宫?”
凌氏点头:“对,侯爷可以法子让我们母子相见啊?”
祁俊淳哪里有什么法子?不过这话不能说,只说:“先请太后和大公主在府上略坐休息,臣这就想办法。”
丫环婆子带凌氏和赵玉娘去了客院,洗漱更衣,好吃好喝,可是把凌氏和赵玉娘给惊喜坏了,这才不过是到了个侯府,要是入宫那该是什么样的富贵日子啊。
祁俊淳正在想办法,早有人送信儿给了潘玉龙。
潘玉龙回到家里,换了一身素雅的长袍去了客院,看到正在院子里陪着凌氏遛弯儿看雪景的赵玉娘,心思一动有了盘算,转身去找祁俊淳了。
“孽障!你还想尚公主?”祁俊淳听潘玉龙要把赵玉娘娶了,简直七窍生烟,这自己的女儿怎么办?公主能做小吗?再说潘玉龙怎么敢?
潘玉龙慢条斯理的喝茶:“岳父就不想从前?皇上到现在也不曾问罪,那就是给忠勇侯府机会,祁家被灭了一次,皇上对忠勇侯府还是有些忌惮的,更不用说我还手刃了昏君,如今她们母女有求于我,而我得到了大公主后,你觉得这对侯府不好吗?”
祁俊淳厉声:“雨谣怎么办?”
“岳父,这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你觉得皇上会为了他的长姐要雨瑶让出正妻之位吗?若是真那么在乎这娘俩,她们也就不用求到咱们头上来了。”潘玉龙说。
这话打动了祁俊淳,虽然杀昏君的功劳落在了潘玉龙头上,自己心有不甘,但能保住侯府,自己就不信还收拾不了这个小人!
至于别的,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得到了祁俊淳的默认,潘玉龙便再次来到了客院,表明身份商量如何送母女二人入宫,处处都考虑周祥,赵玉娘哪里见过如此丰神俊逸的男子,更不用说这一年多来,只有这个人是真心帮她们娘俩了。
“臣觉得住在这里并不方便,另外安排了一处宅子,入宫虽然不容易,但臣会寻机会引皇上出宫相见,到时候也会母子团圆。”潘玉龙说。
凌氏觉得这个人靠谱,再说了,祁俊淳虽然是侯爷,可赋闲在家没什么用处,这金吾后卫的指挥使是掌管是皇城北门的人,自己这一年可不是白白在京城的,虽然是在外城,可能打听到的消息都打听过了。
娘俩也没跟祁俊淳打招呼,跟着潘玉龙离开侯府,住进了一处小宅子里,到底是内城,哪怕是二进的宅子,那也是处处都精致的很。
潘玉龙更是请了丫环婆子照顾娘俩。
离开这里,准备回去侯府,身边人禀报:“大人,摄政王去钟府提亲了,说是要迎娶大长公主呢,咱们要不要去添个彩头儿。”
潘玉龙停下脚步,苏芸暖到底是来京城了。
如今更要嫁给祈煊。
“不必,做好自己分内事就行。”潘玉龙回去府里,倒头就睡。
祈雨谣又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这会儿正歪在暖榻上歇着,听说潘玉龙回来了,起身让丫环给梳妆,来到了潘玉龙的门外。
“大人,夫人在门外。”近侍跟潘玉龙说。
潘玉龙皱眉:“让夫人回去歇着,天冷主意身子,别出来走动了。”
“夫君还真是关心为妻。”祈雨谣已经进门来了。
近侍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潘玉龙翻了个身:“整日天寒地冻的在外面,回到家里想要歇一歇,回头去看你。”
“我听说苏芸暖要嫁给祈煊了,夫君,你不怕吗?”祈雨谣坐在床边:“这可真是冤家路窄,我到觉得这事儿啊,成不了。”
潘玉龙睁开眼睛看着祈雨谣:“你什么意思?”
“自然是你听到的意思,忠勇侯府不似以前风光了,可父亲手里的人都还在呢,夫君觉得,坐以待毙好,还是主动出手好呢?”祈雨谣看着潘玉龙:“你别忘了,鹰嘴崖的事。”
潘玉龙只想苟住,可祈雨谣的话让他躺不住了,坐起来握住了祈雨谣的手:“不愧是祁家的女将军,来来来,说说贤妻想到了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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