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暖带着钱婆子和海生在后院开荒。
虽说是土山,但土质可不松软,再者气候关系,山上的树木都算不得高大,并且土里还会有大小不等的石头块。
生地要种两年才能肥沃,所以苏芸暖想要先在钱婆子房前屋后都种上菜。
三个人正忙得起劲儿,祈煊送走了白天泽,过来帮忙。
这下,钱婆子可吓坏了,赶紧跪下了。
“您老是自己人,不用跪来跪去的,回头等开荒的人上山了,这边还得您多照顾呢。”祈煊说的随意。
钱婆子信以为真,起身闷头干活。
一小块田翻好后,祈煊提水,苏芸暖撒种,钱婆子和海生找来了木棍把田周围架起来栅栏,这样就不用担心山里的那些动物们过来糟蹋菜地了。
忙完,祈煊和苏芸暖就坐在草地上歇着。
“白家是沉不住气了?”苏芸暖问。
祈煊笑了:“嗯,回头太溪府衙门就在石头城里建起来,市舶司也在石头城里,白家把石头城献出来了。”
“我还以为会很难,没想到白家还挺识时务的。”苏芸暖随后摘下来一朵小花:“没啥条件吗?”
祈煊压低声音:“白家想要造船。”
“你答应了?”苏芸暖立刻来了精神,因为这段日子祈煊在查白家,白家的石头城是明面上的东西,其实白家从三年前就开始从外面收铁木回来。
铁木是什么?
那是建战船最好的材料!
祈煊看苏芸暖亮晶晶的眸子,点头:“我倒是有点儿好奇白鹤生。”
“白鹤生是什么人?”苏芸暖问。
祈煊起身,伸手拉着苏芸暖站起来,两个人往辣椒园去,这些辣椒长势极好,已经有了不少红辣椒。
“白鹤生是白家下一代里的当家人,从去年回来石头城后,大刀阔斧的整顿了白家子弟,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人都被收到了大宅里去教化了。”祈煊接过来苏芸暖手里的篮子,开始摘红辣椒:“这个人去了内陆游历,也是从去年开始的,太溪的珍珠被很多客商带出了太溪。”
苏芸暖恍然:“怪不得白芷上次送回去的珍珠少了,成色也略逊一些。”
“白天泽这趟过来,处处都能切中要害,也就是说白家很清楚朝廷要做什么,这个时候想要保全白家,必会对朝廷投其所好。”祈煊微微的眯起眼睛:“不怕白家厉害,只要他们别以为在大乾朝廷面前,财可通神就行。”
从祈煊登基之初,苏芸暖登上后位开始,两个人从京城的官员开始就在以商养廉。
而人性之中最可怕的一个特性是贪。
所以,祈煊才会这么说。
苏芸暖拿出来针线坐在地头把辣椒穿成一串:“廉政是官员最低起码的操守,如果有贪官,那就重拳出击,我们不推崇穷为荣,但读书人都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何况他们是朝廷命官,若是一个朝廷治不住贪腐,那是没希望的。”
祈煊深以为然:“所以,玉虎要巡查百官,还需要一些帮手,你看到林少胜了吗?”
“林少胜不适合放在玉虎身边。”苏芸暖淡淡的说:“从民间选能人,玉虎身边的人除了厉害之外,还得是孤臣,朝廷避免不了的是小圈子,无伤大雅的时候身为皇上也不能插手,锦衣卫不能与朝臣太亲近。”
祈煊过来坐在苏芸暖旁边:“阿暖是在哪里学的治国之策?”
“嗯?”苏芸暖楞了一下,转而笑了:“我说的可不是治国之策,是人心。”
真要说治国,苏芸暖不敢托大,再者两夫妻私下里说朝政还不碍事,若是被外人听到,苏芸暖就势必会被扣上后宫干政的大帽子。
祈煊笑着勾起苏芸暖鬓边的一缕发丝到她耳后:“是啊,不外乎人心。”
第二天,林少胜带着将士们进山开荒,依山势建梯田,修蓄水池和水渠。
祈煊和苏芸暖在这边又住了半个月,整个山头都变了样子,钱婆子呼朋唤友过来耕种,苏芸暖利用这段时间教这些人种植各种农作物和蔬菜,只要这里成功了,附近的山都能利用起来,至于果树,苏芸暖得空就学如何嫁接,并且选择了几种果树嫁接,等到秋日里就能初见成效了。
这里除了梯田外,还有果园,钱婆子把那些味道极好的果树都挖过来栽种上。
等苏芸暖要离开这里的时候,这边已经有七户人家了,都是钱婆子的亲朋,彼此还有照应。
两个人下山的时候带回来了采摘的第一批辣椒,不得不说这里的气候简直太好了,辣椒秧苗长得壮硕,产量也非常高。
苏芸暖想着回去后让潘玉宝再开个作坊,可以做各种酱,海鲜酱和辣椒酱,如果手艺传开了,太溪会成为大乾百姓中最先富裕起来的人。
回到了盐场。
祈煊换上了龙袍,宣白天泽觐见。
第二天,朝廷在石头城贴出来告示,正式接管石头城,改太溪府,设衙门和市舶司,建码头和港口。
这消息传开,太溪百姓都懵了。
他们一直都没有衙门,还以为朝廷很远,在他们看来石头城是一夜之间就变天了。
吏部接到消息,调官员到太溪府赴任。
市舶司指挥使的人选上没有任何悬念,潘玉双成为大乾王朝第一个走到人前的女指挥使。
市舶司衙门督造港口和码头,管理渔船和采珠,张贴告示寻常民间造船匠人,就在海边建造大乾第一个船厂。
朝廷并没有忘记白家,封一处山头给白家,并且皇后娘娘赐下各种农具、粮种和善农耕的人到白家教习他们如何开荒耕种,安身立命。
同时,太溪府城里,白家的各种买卖都还在。
白家再次献出铁木用来造船,为此皇上下了一道嘉奖的圣旨以示表彰。
梅德尔带着的人终于到了施展拳脚的时候,潘玉双忙的脚不沾地,苏芸暖也不闲着,跟潘玉宝研究各种买卖,一件件的落实下来,整个太溪府如充满活力的少年,展现出来了勃勃生机。
夜色漫上来的时候,苏芸暖和祈煊牵着手在海边漫步。
“阿煊,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我们做什么事情都特别顺利。”苏芸暖说。
祈煊挑眉:“身在其位,才会如此,寻常百姓想要做成一件都很难。”
“是啊。”苏芸暖抬起手理了理额前的发丝:“不知道儿子如今怎么样了,快四个月不见了呢。”
话音落下,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小姐,小姐,我们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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