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夫人愣怔了一下,转而眯起眼睛仔细的看了看东方瑜,笑了:“那就祝阿瑜一路顺风。”
“好。”东方瑜翻身上马,在马背上看了眼华夫人:“婉莹,后会有期。”
华夫人福身一礼:“一定。”
目送着东方瑜策马离开的是飒爽背影,华夫人久久没动,不过数息之间便看不到东方瑜的身影了,可她却依然站在这里,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浑然不觉。
“娘?”华金娘和于乔从城外回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女学门口愣神的华夫人,下了马车:“娘,你在看什么?”
华夫人这才收回目光看了眼华金娘:“无事,你们忙,我回去了。”
华金娘回头看看二嫂于乔,于乔耸了耸肩,婆母这幅样子有些反常,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华夫人回到家里,打从于乔过门后,华家便雇了下人伺候着,洒扫的婆子,随身的丫环都不少,唯独华夫人从来身边都不放人。
回到正屋里坐下来,华夫人总觉得心绪不宁,起身往书房来。
华渊正在看书,抬头看了眼华夫人:“婉莹。”
“嗯。”华夫人坐在椅子上。
华渊垂眸看了眼书,再次抬头:“你怎么了?”
华夫人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今儿头一遭见到有人身上带着紫气的,还是个女子,夫君啊,虽说我自幼精通相术和问卜,可也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带着紫气,难道大乾真的要出一个女圣人吗?”
“还是个女圣人?”华渊给夫人斟茶:“是东方瑜?”
“嗯。”华夫人捧着茶抿了一口:“以前接触过很多次,唯有这次遇见,我见到了紫气,也就是说东方瑜的命数也在变。”
华渊笑了:“这是好事,如今太平盛世出圣人,成为众生典范,心趋于至善而亲天道,福分。”
“所以,我之前是错了吗?”华夫人放下茶盏:“夫君,当年你夜观星象说大晟国的将星陨落,国运衰败,我卜算祁侯爷不会绝后,并且会兴兵平乱,甚至有治世之功,对吧?”
华渊点头:“确实如此,也都应验了。”
“不,没应验,因为我并没有在命格上看出祁家会成为万里江山之主,也就是说祁家并没有皇帝的气运,只不过当时我没说。”华夫人眉头拧成了疙瘩:“而我也让人查过皇后的生辰八字,占卜的结果是早亡。”
华渊愣住了,盯着华夫人:“会不会是八字有误?”
“夫君啊,若是寻常人,命格摆在面前一目了然,就算是人间富贵花的命格,也瞒不住我的眼睛,这世上只有一种人,许多占卜和推演都会出错,那边说被天道保护的人,但在我的眼里,必也是能看出端倪的,况且但凡被天道保护的人,都会是大器晚成的人,这帝后年纪轻轻便建立了大乾朝,甚至会在多年后成为大乾王朝,难道我不能再占卜了吗?怎么会都错了呢?”
华渊伸出手拥着华夫人:“或许是气运。”
“又来我这里插科打诨,命和运,本就是一体两面,若命中极富,运是大败,此人必会富而暴毙,哪有什么气运独\/立出来道理?再者今日\/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看到东方瑜身上有紫光吗?”华夫人问。
华渊挑眉:“跟皇后有关?”
“对!皇后召东方瑜入宫,大乾非但要办女学,而是女童和男童一样开蒙,从开蒙为起始,分男校和女校,这看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毕竟女学处处都有了,可你再仔细想一想,女学教习的都是生存之技,可女校呢?”
华渊有些激动:“这是要二分天下,为女子立世而筹谋甚远的第一步!”
“可这位无所不能的皇后,本该夭折在十三岁隆冬。”华夫人很冷静的说。
华渊沉默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又都愁眉不展。
“要么?”
“要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看着对方,华渊深吸一口气:“要么咱们夫妻再联手一次如何?”
“夫君,当年你我二人联手卜算推演了祁家的家运,对错参半,这次再联手的话,我怕依然不准啊。”华夫人神色都凝重了,其实她也想要推演一下国运,奈何两个人都深知,作为寻常百姓,身负气运有限,若推演国运必会再问天道,就算一个字都不对外提起,也会折损阳寿,她有些怕。
华渊起身,背负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推演国运,我们推演几个人。”
“谁?”华夫人问。
华渊坐下来:“皇后身边的人,潘家人和太子祁政玺。”
华夫人眼睛都亮了,推演人,人的轨迹就是国运,因为太子祁政玺是大乾唯一的皇子。
同时,皇后娘娘的命格让她有了心结,那么潘家人的命格能都看一遍,必然能窥探出皇后命格中,自己疏忽了地方,毕竟世人都知道,潘家有今日,跟帝后的关系太深了,准确的说跟皇后是密不可分的。
华渊放走飞鸽,七天后收到回信,回信上是潘家五兄妹的生辰八字,包括潘玉龙的八字都在其中。
同时,华夫人还准备了东方瑜的八字。
两夫妻对儿女们说了句闭关,便紧闭光门不再露面了。
华金娘托着腮,看着爹娘的院子,唉声叹气了好些日子。
华家两个儿子闭门谢客,大儿媳妇谭氏约束着儿女不要靠近这边,于乔刚过门,尚且没有身孕,又因为跟华金娘整日的形影不离,自是陪着华金娘一起唉声叹气了。
“二嫂,咱们在女学门口遇到娘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太好了。”华金娘起身,拉着于乔回去二哥的院子:“他们打小就什么也不让我知道,如今我都猜测不出来他们在做什么。”
于乔笑了:“咱爹娘是江湖上都有名的高人,你别好奇了,咱们出去找点儿好吃的怎么样?”
“走。”华金娘拉着于乔出门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这世上好吃的可多了,为难自己做什么呢?
华家书房里。
华渊抬头看华夫人:“真是邪门了!今晚咱们再夜观星象看看!”
“夫君,你觉不觉得这是一盘棋?”华夫人揉着额角,说。
华渊的脸色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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