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看到了北阴,他一身红袍,墨色的眸子如同深冬之夜,巨大的压迫感在空气里疯狂的肆虐,而这样的他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
突然,他的红袍裂开,他那冰冷的脸上充满了痛意。
他站不稳,曲着腿的半跪在地上。
他望着我,满是痛意的眸子通红。
“季妃……”他的声音带着悔意,带着痛意。
我的心跟着撕裂似的痛了起来,我摇着头,控制不住的抽泣着。
“季妃……”北阴墨色的眸子流出了血色的眼泪。
我颤抖着手的要去替他擦,我朝他跑去,可怎么也跑不到他身边。
他明明就在我眼前,又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
“季妃,你应该恨我的。”北阴抱着头,痛苦的说着。
“北阴……”我摇着头,大声叫着。
但他听不见,也看不见我。
“季妃……”北阴低吼的叫着我。
我用力的挥着手:“北阴,我在,我在……”
“季妃。”北阴又像是抽了魂一样,失魂落魄的朝地上倒下。
“北阴……”我扯着嗓音的叫声,也猛的睁开了眼。
我伸手按着疼的发麻的胸口,再看着我所在的房间。
我从茅草屋回到了神婆子家,我刚刚是在做梦。
可梦境太真实,太痛了,我颤抖的手很用力的捶打着胸口,想要驱散那股痛意。
“做噩梦了?”北阴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惊愕的扭头看去,我梦到的他痛彻心扉,昨晚的他也痛不欲生,但这会的他一脸平静,似乎那个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不是他。
“看来是做噩梦了,还是关于我的。”北阴挑了下眉头,他坐在房间唯一的一张凳子上,这会起身,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你……”我张嘴想说点什么。
“这书是神婆子的笔记,现在给你了。”北阴递到我面前。
他面色平静,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
我伸出手接过:“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了?”
“因为你对以后没有打算,她帮你做个打算。”北阴,目光深漆。
我仰起头的盯着北阴:“是你在给我做的打算吧。”
北阴蹙着眉头,朝床边坐下,他明明身穿一身黑色长袍,我却觉的那长袍随时会变成红色。
“以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找点事做就不会胡思乱想。”北阴侧过头,扫了眼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里的那本族谱仿佛就摊在了他面前。
也就是,他不想让我继续研究族谱,研究季村的事,研究风水穴的事。
他想转移我的方向,给我找事做,做打算。
“你一直觉的我在胡思乱想。”我落寞道。
北阴起身,坐我面前坐着,坐到了床头。
他俯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那本族谱。
我赶紧伸手想去夺回,北阴一个起身,我朝床下扑去,他另一只手一把拽住了我。
我气乎乎的瞪着他:“这是我的。”
“你的就是我的。”北阴。
我磨着牙:“还给我。”
“与其用你这脑袋研究,还不如我来研究。”北阴接话。
我气的伸手就朝他脸上抓去,他冰冷的脸上滑滑嫩嫩,一下子被我的指甲抓出了痕迹。
我愣了,僵着身子,不敢动了。
北阴一拽一拉,我坐回了床上。
“乖,听话。”
我盯着他脸上的指甲抓痕,有些心虚的撇开头。
“看来,你们人类已婚男人脸上身上的那些抓痕,就是这么不小心有的。”北阴说着,听不出他什么情绪。
我也心虚的不敢看他,只挺了挺脊背的坐着。
“好了,我就拿去看看,又不是不还给你。”北阴又道。
我咽了下口水,其实我知道,他拿族谱就是不想让我查到季村的秘密,查到风水穴的秘密,以及还不想让我知道祠堂三楼那个女人,以及所有所有的事。
“那,什么时候还给我?”我问。
“等我看完的时候。”北阴回答。
“什么时候看完?”我继续追问。
北阴眉头一簇:“应该看完的时候。”
我紧抿着双唇。
“巨人鬼会随时随地的保护你,你不会有事的。”北阴把族谱放进了黑袍里,抬起脚步的要走。
“北经年,还好吗?”在他推开门时,我连忙问道。
北经年是守穴灵,不死不灭,但他违背了风水穴要我死的用意,不顾一切的把我送走。
那么,风水穴会怎么对他?
风水穴那么阴狠。
“你在关心他。”北阴的声音一沉,看我的眼神明显带着一丝不悦。
“所以,他还好。”我笃定道。
北阴墨色的眸子一眯:“是,他还好。”
“那就好。”我低声道。
“季妃,你是我的女人,他是给你下了毒想占有你的男人,你要分清。”北阴压抑,但还道。
我有些好笑的看向北阴:“然后呢?”
“然后,他最近都要照顾红衣,不会来找你。”北阴移过头道。
“我问他还好吗,并不是想他来找我,是他那么拼了命,不顾一切的救我,我才向你打听一下他怎么样了。”我有些气结的道。
但一说完,我愣住了,北经年在照顾红衣,红衣?就是祠堂三楼那个女人?
“那她,还好吗?”北经年照顾她,北阴重视她,把救她放在第一位,还不惜用我十指的血……
也就是,她对于北阴或者北经年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
为什么她会对于他们俩个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呢?
明明北阴和北经年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两种人。
“我走了。”北阴伸手推开门,是压根就不想跟我说关于红衣的任何事。
他不让我见她,同意就算是用我的血救了她,他也不会告诉我关于她的任何只言片语。
我胸口闷生生的难受,却也无可奈何。
北阴离开之后,我低头的看着床头柜,伸手去拉开下一层的抽屉,里面有我的笔记本,笔记本上我抄了几个上门女婿的地址。
而有一个上门女婿就是张村人,但好像去世了。
命好短命,还真是应了那个批命。
走到厨房,神婆子在大锅里面煮红薯。
这红薯是刷粉的,很粉,吃一口得捶几下胸口,也保证多吃几口一定饱了。
“张姨,现在还来得及种蜜薯吗?”我随口问。
“晚了,明年吧。”神婆子拿起一根小的红薯,咬了一口,很艰难的吞下去。
我们的早餐每人一根红薯,能噎死人的红薯,足够了。
吃了红薯神婆子就去房间里拿了一堆驱邪的工具。
她还问我:“你的五帝铜钱和匕首随身带了吗?”
我连忙点头,这俩样我睡觉都放在枕头底下,出门更是随身携带,我现在都不想穿什么好看的衣服了,只要有口袋的就行,口袋越大越好。
“我们就这么去张小英家?”神婆子拿着东西出门,我跟着她问道。
“不然,还要他们来请啊?”神婆子怼了我一句。
在我看来,驱邪通灵都是在神婆子家,哪有上门的?
我没敢再问,拿过神婆子手上的东西,跟着她的往村口的马路上走着。
张村的马路修的又宽又大。
以前和季村比邻,张村永远只是季村的陪衬,可现在季村没了,张村在这十里八村便排上了名号,算得上是镇子里经济比较排前的村子了。
“你和北阴君。”神婆子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才道:“我们没事了。”
神婆子眉头一皱,视线朝我手腕上看去。
她也发现了,最近玉镯老是不在我的手腕上,所以她才会问我和北阴之间是不是出什么问题。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的,如果北阴不要我了,她也不会收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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