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北阴叹着气道。
“好了,我走了。”北阴转身。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急忙拉住了他衣袍的一角。
北阴眉头皱了一下,看着被我手拉住的衣袍一角:“还是想管?”
我紧咬着唇的松开:“到底是不是因为我……”
“是。”北阴的声音沉的像个无底洞。
张小英总是用那种诧异的眼神看我,就如同当时黄强诈尸看我的眼神一样。
黄强是间接因为我死的。
但张小英呢,和她同样的,以命和风水穴达成交换的人呢。
风水穴会和她们达成交换,会是因为我吗?
他让我去外地读书,工作,却又突然意识到我要脱离他的掌控,所以,我弟病重,我一回来,黄强死……
我遍体生寒,全身瑟瑟发抖。
“很快,这一切就会结束的。”北阴道。
我低着头的摇头,这一切才刚开始,远远没那么容易结束!
“还有,赶紧把黄强爷爷烧了吧,他已经死了,没有意识了,能有呼吸,不过是风水穴的意识。一旦风水穴还想对你做什么,就可以利用他。”北阴抓住我捏着他衣袍一角的手。
他的手冰冰凉凉,凉的我身上的寒意更重。
“季妃,最复杂的是人,最脏的是人心,好好为自己活着,别总是顾忌太多。”北阴抓着我手一松,他的身形在我面前渐渐变的透明。
我死死的又咬住了唇,看着他变成透明的离开。
耳边紧接着是浴室里的叫声。
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从后窗离开,走到了前门。
神婆子并没有直接闯进浴室,而是站在门边,还隔的有一段距离。
她听到北阴说的话了。
北阴故意让她也听到了。
我茫然的看着她,她叹息的看着我。
“现在,怎么办?”我喃喃的问神婆子。
“走吧。”神婆子摇着头。
我们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留我们,大厅里那些工地上的男人,院子里打牌的那些男人。
他们满心满眼期待的是大个完事就轮到他们。
就在我们走到院子里时,听到大个哈哈大笑的声音。
我还是扭过头的看了过去。
只见大个走到大厅里一个男人身边,点了下头。
那个男人连忙朝浴室的方向跑去,快的脚下生风似的。
长生嫂也出来了,她嚷嚷道:“好了好了,准备吃饭了,该付的钱赶紧付了。”
大厅里的男人都去掏钱。
长生嫂收着钱,一脸美滋滋的。
她这是赚着张小英卖的钱,以及饭钱。
“造孽啊。”神婆子大步的迈出院子大门。
我的心被堵的呼吸都艰难。
走到村子里的大路上,神婆子身子摇摇晃晃的,我连忙扶了过去。
天空阴沉沉的,一阵风吹来,冷的刺骨。
明明才是秋末的天气啊。
“张小英生前,过的很痛苦很痛苦吧。”我道。
神婆子脸色沉的厉害:“嗯。”
“张姨,人心怎么能那么狠呢?”我问着。
神婆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啊,人心怎么能那么狠,还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刚学会走路,她弟出生了,长生嫂就完全放弃了她,满心满心都是那个儿子,她六岁开始就得带她弟,她弟摔了哭了,就会被长生嫂一顿揍,八岁,刚好上一年级就做饭洗衣做家务,做的不好还没饭吃,读书也只读到初中就被长生嫂强制叫去工厂长班,工资必须全数打回来。后来长生嫂发现她谈恋爱了,用死威胁她回家,她回家之后,发现张小英不是处的了,就让张小英卖身,连给她相亲,好不容易相到一个,她以为要脱离恶魔父母,结果,还是被无度的索取压榨,最后夫家要跟她离婚,再之后她又被逼回到这个家,又继续卖身,又继续相亲,她太痛苦了,才会选择喝药自杀……”
“只是她没想到,就算她死了,长生嫂也不会放过她,想方设法的要从她身上榨点油出来,所以就有了阴婚这事。”
“现在,她复活了,长生嫂想到的还是榨干她这个女儿,诶,有些人啊,怎么能不长心呢。”
“有些人的心,太脏了。”我低喃着。
神婆子只是叹气。
回到家,神婆子直接回了房间休息。
我来到黄强爷爷的那间房间。
盯着只剩下呼吸,却永远不会醒来的黄强爷爷。
北阴说他已经死了,他有呼吸,是因为有风水穴的意识,他让我烧了,不然一定会出事。
我咬着牙,直接扛起他,把他扛到了院子里,再搬出那张他躺过的木板。
最后又把他放到木板上,周围又放上了干的木头。
再之后,我拿着火柴,却迟迟划不下去。
别顾忌太多,烧了吧。
黄强妈妈要闹就闹吧,反正要钱没有了,要命有一条。
可是,终究黄强爷爷还有呼吸啊。
我真的用一把火烧了,等于是杀了一条人命。黄强妈妈再一追究,我可能这辈子就要在牢里度过,就算北阴会想办法救我出去,可……
我拿着火柴的手一抖,火柴掉到了地上。
神婆子从屋里出来,摇头叹息的看着我。
“张姨,能把他送去哪里吗?”我问。
“能送去哪里?医院呗,但是要钱。”神婆子道着。
“好,那送去医院吧,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我转身回屋去拿手机。
我打电话给领导,问她那笔奖金的事。
领导说批下来了,就这二天就可以打进我的卡里。
可我的卡在黄强妈妈那里。
我重新把神婆子的卡号给了领导。
这笔奖金一到账,预付一笔钱给黄强爷爷住院,剩余的再全给无言打过去。
这样一来,又是一穷二白。
从未想过自己会穷的丁当响。
“张姨,有什么办法能赚钱吗?”挂了电话,出了房间,我问着神婆子。
神婆子扫了眼她家徒四壁的家里。
“对了,我有一笔奖金,这二天会打到你的账上,到时候再送他去医院。”我又道。
“你那笔奖金是还无言的,你忘了?”神婆子道。
我一时哑然。
“你现在还想着赚钱,能活着就不错了,至于黄强妈妈那里,她那纯粹是坑你的,现在又把黄强爷爷丢给你,你接了,就已经还清了。”
我低着头,深吸了口气。
“好了,这个拿着,也不知道他能挺到什么时候,先交这点吧。”神婆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
所以,我刚刚把黄强爷爷扛出来,她听到了,也料到我不敢真把他烧了。
最后只能做出唯一的选择,送去医院。
可我迟迟不敢去拿那张卡。
我欠无言的那二十万能马上还清了,但欠神婆子的呢。
她还有病,说什么老毛病,也从不去医院看看。
“我呀,活不久了,虽然你不是我的徒弟,但我的,以后都送给你了。”神婆子轻轻的说着。
我的眼眶一热,还是伸出手的接过。
送去县里的人民医院太贵,还得我人去,我根本不能去县里。
所以只能联系镇上的卫生所,那里有护工,能照顾昏迷不醒的人。
镇上的卫生所没有救护车,打电话叫县里的救护车太贵了,现在的我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神婆子找来了一个板车。
我把黄强爷爷扛上了板车,神婆子坐到板车上。
我再用绳子的把板车和电动车绑在一起。
这样我就可以骑电动车的拉着板车。
到了镇上的卫生所,医生不接。
神婆子又打通了村长的电话。
村长跟医生说了什么,这医生才接了。
再回到家时,我和神婆子都快累的虚脱了。
“送走了就好。”神婆子有气无力的一直喃喃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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