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锦衣华服的林非晚从阴影处一步步走出。
“赵小姐,又见面了。”
赵婷婷美眸圆瞪,咬牙骂起来:“林非晚,你这个贱人,是你算计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
林非晚勾了勾唇,“赵小姐此言从何说起,本宫刚好路过,听见有人自称是乞丐案的凶手就过来帮忙了,来人,把赵小姐带回县衙,好生招待。”
“你敢!”
“嗯,怎么不敢呢?”
她一个摆手,追雨出现在赵婷婷身后将人敲晕。
这时,一个捕快打扮的人附耳上来。
“小姐,张统领他们也得手了,只是赵家暗卫训练有素,没能留下活口。”
她低头一笑,“意料之中,将尸体安置好,明早给赵家送一份大礼。”
……
县衙里,林昌急得转圈,林轩拦都拦不住。
见林非晚带人回来,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王妃,真要把人放到狱里关一夜?”
“晚姐姐,赵家恐怕不会罢休,以衙门里的人手,恐怕……”
她拍了拍林轩的肩膀,“赵婷婷在衙门当然不安全,所以就麻烦伯父将她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林昌不解:“臣愚钝,请王妃指教。”
“上面不是要您五日内结案吗,既然现在已经查清,又何必等到两日后。”
“王妃的意思是让臣将人移交大理寺?”
“您领的是圣旨,自然是直达圣听,而且,最好现在就去,事涉承恩侯,这可不是小事啊。”
林昌汗颜,“臣官职卑微,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遑论深夜进宫面圣。”
夜闯宫门,那可是掉脑袋的罪过。
“伯父,您只需将人带至宫门口,对守门禁卫说明来意即可,至于是立时召见还是明早召见,全凭圣意。”
“晚姐姐,我明白了,将人带到宫门口,就算借赵家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那抢人,还能让父亲从这滩浑水中摆脱出来。”
林轩有些激动地握着拳,眼中似有光亮在闪。
经过儿子这一解释,林昌立时老泪纵横,要不是林非晚说怕晚了出差池,他差点给林非晚跪下。
“晚姐姐,父亲路上不会有事吧?”
从县衙到宫门口少说也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万一遇上赵家暗卫偷袭,捕快们怕是撑不住。
“放心,有林家军暗中保护,不会有问题的。”
林非晚打了个哈欠,“我走了。”
“晚姐姐等一下。”
林非晚有些意外,“嗯?”
林轩紧咬嘴唇,梗着脖子上前一步,以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二。”
她杏眸眯了眯,“我知道了,下次再见你,是不是该叫声族长了?”
林轩眸色转深,后退一步恭恭敬敬行了个折腰礼。
“日后林氏听凭晚姐姐差遣。”
林非晚将人扶起,“若是让你唤我阿姐,你可愿意?”
林轩一愣,他明白林非晚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去继承侯府世子之位。
虽然林家军已经给了御王,但侯府剩余的财富以及爵位带来的食禄足以羡煞旁人。
可同时,也意味着日后与侯府安危绑在一起。
“我愿意,阿……阿姐。”
“阿弟。”
二人相视一笑。
今晚月色极美,只是有人却难眠。
雪千御按了按太阳穴,“你说王妃从狗洞里爬进爬出?”
暗卫将头垂得更低,“是。”
若让人知道堂堂战神王爷的王妃出入全凭钻狗洞,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传信沈翊,问一下王妃的身子能否练武。”
如果能,是该教她一些防身逃命之法。
她胆子如此大,说不定哪天小命就交代了。
想到这,雪千御脸色不自觉黑了几分。
不过,她设计让赵婷婷自投罗网、又让林昌快马将人带去宫门口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计划周密,算无遗策,如此一番七窍玲珑心,放到战场上定不让须眉。
“主子,西边回信了。”
摩挲着信纸,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
“将奏章送到王丞相案上。”
蛮族老王病重,日前他派人假装道士,来了一番找贵女冲喜的说辞。
皇帝看在太后和淑妃的面子上定会对赵婷婷网开一面。
但经此一事,赵婷婷必会对林非晚更加恨之入骨。
偏偏他不能动手杀她,所以,只好让她永远都回不来。
自己背地里做了这么多,偏偏林非晚那个没良心的,一点不领情。
想到这,他长出一口气。
“去看看王妃到哪了,一个已婚妇人深夜不归像什么话。”
“是。”
追云憋着笑退出去,怎么感觉主子这话里有股酸味呢。
一盏茶后,追云看着毫无睡意的主子默默咽了口唾沫。
“王妃在林家住下了。”
话音刚落,屋内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可曾派人回来传话?”
“没,没有。”
“好,很好。”
修长的骨节发出咯吱声,“告诉张清张秀,卯时去林府接人回来给本王准备早膳,若是误了时辰,就饿她三天。”
追云几乎可以想象林非晚明早的表情,试探着解释:“主子,王妃应该是看时间太晚,才在那边休息的,不是故意夜不归宿。”
“皇上并未立时召见林昌,明早可能还有事要解决,要不明早别让王妃回来了?”
“追云。”
“属下在。”
高大的身影一点点靠近,压迫感让追云咽了口唾沫。
“林非晚给了你什么好处?”
“啊?”
追云一头雾水,“王妃没给属下什么好处。”
“那你为何替她辩解,别忘了,你是本王的暗卫,自己去刑堂领十鞭!”
“诶!”
追云耷拉着脑袋出去,天地良心,他比窦娥还冤。
……
翌日天不亮,林非晚就被冬青从被窝里拉起来。
“小姐,王爷派张清、张秀两位姐姐请你回去做早膳。”
“哦。”
林非晚迷迷瞪瞪应了一声,起身瞬间回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
冬青一脸无语,只好又重复一遍。
“王爷让你回去做早膳,还说误了时辰就罚你三天不能用膳。”
“什么,雪千御这个混蛋!”
“小姐,你小点声,这是在林府,被外人听见就不好了。”
林非晚咬牙切齿,小声道:“我和他势不两立,走!”
上了马车,她不住地来回张望,终于在看到一个卖锅盔的摊子时,勾唇一笑。
“小哥,有隔夜的锅盔吗?”
小贩愣了愣,耐心解释道:“小姐,锅盔很有嚼劲,隔夜的就咬不动了。”
“没关系,我就想要隔夜的。”
小贩有些为难地从箱底拿出三个,“这是昨天剩下的,我本来想当午饭的,你要就给你吧。”
“多谢小哥,那些咸菜也给我打包一些。”
小贩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哦,好。”
马车走远,冬青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她手里的锅盔和咸菜。
“小姐,你不会想给王爷吃这些吧。”
林非晚笑了笑,“那哪能呢。”
冬青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
“怎么着也得再配碗白粥。”
“噗!”
冬青听见了内心吐血的声音,自己期盼的王爷和王妃的幸福生活,还有戏吗。
还好那封给夫人的信没有送出去,不然也太打脸了。
此时的王府中也并不宁静。
唱戏声准时响起,将雪千御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追云,去问问他们还要闹多久!”
“是。”
昨晚的鞭伤还没好,追云轻“嘶”了声,跃出墙外。
唱戏的众人被吓得呆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不愧是经历过大场面的。
他本想找个人询问,奈何人人手里都有活计,不忍打断,干脆在一旁听起来。
屋内,雪千御见追云迟迟未归,刚要唤人去催,就听见下人来报,称王妃已经做好早膳,请他过去品尝。
“还挺快。”
他都没注意到,自己嘴角隐隐上扬。
可很快,听到暗卫耳语,上扬的弧度瞬间拉下来,脸色也阴沉如墨。
“叫刘叔过来。”
林非晚在他对面坐下,锅盔就咸菜吃得津津有味。
“大清早的,你不睡还不让别人睡了,刘叔一把年纪,你也好意思来回折腾人家。”
“哼。”
他冷哼一声,将锅盔捏碎了一半。
“王爷,什么吩咐。”
刘叔匆匆赶来,连额上的汗都来不及擦。
“咱们王府是破产了吗?”
“啊?”
刘叔被问愣了,府库里的好东西比国库还多,就算皇帝拿不出钱来,王府也不会破产啊,但这话当然不能明说。
“王爷这是哪的话,咱们账上还有余钱。”
“砰!”
他把隔夜的锅盔往桌上一扔,“那为什么本王的早膳吃这个?”
“这……”
刘叔也懵了,厨房里好东西多得是,就连最低等的下人也不会吃这些,可……
看着林非晚丝毫不受影响,吃得那叫一个带劲,刘叔竟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咕咚。”
赶巧,他确实饿了,咽唾沫声还挺响。
刘叔老脸一红,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观鼻,鼻观心,默契地憋笑。
只有雪千御脸色越来越黑。
尤其是听见那咀嚼声,不知怎么的,他口中也鬼使神差地……
喉结刚要滚动,他连忙端起白粥抿了一口,正好掩下吞咽口水的声音。
“日后本王的一日三餐按规矩来,告诉厨房,王妃爱吃硬饼咸菜,以后就按这个安排。”
“咳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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