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像是看到救星。
「皇上,你快来管管,哀家是管不了御王了。」
皇帝雪千夜在来的路上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大半。
此刻见雪千御将人抱在怀里也不免震惊。
他对林非晚竟在意至此。
只是不等他开口,那边已传来质问。
「王妃在宫中出事,希望皇兄能给臣弟一个交代。」
皇帝雪千夜嘴角抽搐,好嘛,一个两个的都把他当大冤种了。
太监总管曹胜适时上前。
「王爷,死的侍卫和丫鬟都是性格孤僻之人,平时不与其他人来往,一时半会恐怕查不出来什么。」
「王妃受了惊吓,不如您先带她下去,让太医看看。」
闻言,雪千御面色冷沉,背后之人真是好算计。
「好,不过在事情查清之前,谁也不准离宫。」
「这……」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皇上和太后。
皇帝雪千夜暗暗咬牙,「皇弟言之有理,曹胜,安排诸位夫人、贵女到偏殿休息。」
「是,诸位请随老奴来。」
半个时辰后。
服了药的林非晚总算恢复力气。
回想方才的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如果雪千御晚些到,可能她真的要被欺负了。
「王爷,我想出去看看。」
男人拧眉,脸色沉下去:「现在?」
猜到他担心什么,林非晚道:「放心,我知道想揪出幕后黑手没那么简单,皇帝那边充其量只会找个替罪羊,我还可能会面临别人的指摘。」
「知道你还去?」
「为什么不去,我越是害怕越会随了幕后人的心意,他想害我,我就偏要让他看到我完好无缺,气死他!」
雪千御难得轻笑出声:「好,我陪……」
「你」字还未出口,搭在扶手上的手死死握紧。
怎么回事,火阳烈蛇毒又突然发作了。
热浪在四肢百骸横冲直撞,瞬间汗水湿透后背,额头、发间蒙上一层汗珠。
「……你自己小心。」
「哦,那我走了。」
林非晚有些失望,没有回头,自然没看到他的异样。
「噗!」
听得脚步声渐远,他也不再强忍,将哽在喉头的热血尽数吐在花盆中。
若是让别人看到他这副模样,恐怕会想尽一切办法置他于死地。
用掌风熄灭烛火,在殿内一角调息起来。
宫殿离诸位贵女休息的地方不远。
走出不久,林非晚就听到前方窃窃私语。
「太后都发话让御王休了她,她还仗着御王的宠爱死皮赖脸,亏她还被当成嫡女教养长大。」
「就是,我要是林非晚,被男人看了身子,早就一头撞死了,哪还有脸待在这。」
「也不知她给御王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御王对她那样死心塌地。」
「与其在这里好奇,不如直接问本宫。」
林非晚的声音突兀响起。
窃窃私语的几人顿时白了脸,屈膝福礼。
「见过御王妃。」
「起来吧,诸位可还有问题?」
众人头摇得像拨浪鼓。
「没,没有了。」
杏眸微眯,冷声道:「既然没有,再听到有人嚼舌根,别怪本宫让她变成第二个李佳!」
音落,众人纷纷下意识闭紧了嘴巴。
她们可
不想被割了舌头。
就算在心里看不起林非晚,但毕竟人家身份摆在那,她们惹不起。
「哼!」
林非晚甩袖离开,直奔湖边。
只见那边黑压压站了一排禁卫,走近一看,里面竟然还有熟人——大理寺少卿孙继成。
「此事既然牵扯到吕贵人,老奴这就去禀明皇上。」
「吕贵人?是她陷害本宫?」
林非晚走过来,目光在两具尸体上扫过,最后落在曹胜脸上。
她故意没看孙继成,当初是化妆后与孙继成联手的破案的,作为御王妃,是不认识对方的。
曹胜看了孙继成一眼,道:「王妃莫急,此事还有待查证,待老奴禀明皇上后再做决断。」
「你快去快回,本宫在这里等着。」
曹胜强扯出一抹笑,「是,是。」
曹胜离开,林非晚上前,从孙继成手中接过验尸单。
果然不出她所料,丫鬟是被人先掐死,再投入湖中的。
之所以判定此事与吕贵人有关,全是因为在丫鬟住处搜出了吕贵人的信笺以及珠宝。
「这个是……」
杏眸眯起,「大人,敢问那位男子住处搜出的物件何在?」
孙继成招手,一个禁卫托着木箱上前。
箱子打开,林非晚一眼就看到那枚牡丹浮雕的腰牌。
和当初劫走周光的黑衣人留下的腰牌一模一样。
看来她猜得不错,忠勇侯林密的死很可能与宫里有关。
林非晚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大人可认识这腰牌?」
「木牌的材质极为普通,想来不是什么珍贵之物。」
见林非晚一脸探究,孙继成蹙眉道:「莫非王妃知道这木牌的来历?」
林非晚摇头,「本宫不知,不过本宫这里有一计,或许能派上用场。」
说话间,曹胜匆匆跑过来。
「孙大人,皇上允了,皇后已经派人去请吕贵人,请随老奴一起去坤宁宫。」
二人对视一眼,「走吧。」
不料二人前脚刚踏进坤宁宫,就见皇后身边的大丫鬟陶萍慌慌张张跑回来。
「娘娘,吕贵人畏罪自尽了,这是她的绝笔。」
陶萍呈上去一张纸,崔皇后看完一脸痛心。
「吕贵人,你糊涂啊!」
林非晚接过那张绝笔。
上面写着吕贵人是因为当初她在坤宁宫的捉弄而怀恨在心。
觉得最近皇帝的冷落,都是因为那次伤了手。
林非晚有些哭笑不得,敢情是把失宠的原因都推到她头上了。
不过……
在她印象中,吕贵人分明是胸大无脑又胆小的人。
「本宫还要去给吕贵人置办后事,就不留王妃了,孙大人,你拿着那封信去找皇上复命吧。」
崔皇后悲痛扶额,可林非晚却觉察到一抹催促之意。
感觉崔皇后迫不及待想让孙继成向皇帝交差。
「皇后,臣妇想去看看吕贵人的尸身。」
崔皇后和陶萍均是一怔,随即拧眉:「御王妃,吕贵人说到底都是皇上的女人,如今她已经自尽谢罪,你何苦咄咄相逼,就不能给她一个体面?」
「皇后严重了,吕贵人因臣妇而死,臣妇只是想去送她一程。」
「御王妃大人有大量,但吕贵人是罪妃,于理不合。」
林非晚唇角微勾,「皇后如此阻拦臣妇,不知道的,还以为吕贵人的死有什么蹊跷。」
「胡闹!」
崔皇后急了,越过林非晚看向孙继成。
「孙大人,你也跟着御王妃胡闹吗,还不快去复命。」
孙继成垂眸:「是。」
不是他不想帮自家女主子,实在是没办法。
而且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稀里糊涂结案的准备。
林非晚也福身告退。
「孙大人留步,别忘了那件事。」
孙继成心领神会,「王妃放心,下官一定办妥。」
「有劳了。」
林非晚和孙继成在岔路口分开,迎面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杏眸一瞬冷下去,她转身欲走却被叫住。
「王妃留步,我这里有关于夏竹的消息,不知王妃有没有兴趣听。」
听到「夏竹」的名字,林非晚猛地转过头。
「你知道什么?说!」
「王妃别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到那边。」
林非晚柳眉微蹙,林浅雪指的地方是一处凉亭,亭边正挨着人工湖。
白日里在假山那她就大意了。
现在……
「噗嗤!」
林浅雪笑出声,「王妃在担心什么,这是宫里,人来人往的,再者……」
她压低声音凑上来,「……我还没蠢到同一个计策在一天使用两次。」
「怎么,王妃怕了?」
林非晚没理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径直朝凉亭走去。
「本宫到这了,说吧。」
紧随而至的林浅雪突然面露狠色。
「其实夏竹根本就没有弄坏母亲的首饰,是我故意陷害她,她离开王府也不是负气出走,而是我将她卖给人牙子。」
「没想到人牙子一个不慎竟让她逃了,还好发现得及时,那人牙子见她往御王府跑,情急之下直接将人杀了。」
「我听人牙子说,就差一点,夏竹就跑到御王府了。」
林浅雪越说越起劲,「啧啧,她还那么年轻,真是可惜呀。」
林非晚扬手重重甩过去。
「啪!」
一个巴掌打得林浅雪踉跄好几步,唇角都溢出血来。
林非晚上前,双手掐住她的肩膀:「你怨我,对付我,我可以忍,为什么连一个丫鬟都不放过?」
林浅雪冷笑:「怪就怪她处处帮你说话,与我作对,有她在母亲身边一天,我心里就不踏实,再告诉你一件事,人牙子原本是想把她卖进风月馆的,如果她活着,可能比死了还难受,死对她来说,算是一种解脱。」
林非晚咬牙:「你……你太狠毒了!」
林浅雪捂嘴笑起来,「这算什么,来之前我还给林轩下了毒,此刻恐怕他已经毒发身亡了!」
「你该死!」
林非晚双眸猩红,掐着肩膀将林浅雪推进湖里。
「噗通!」
「啊,救命!救命!母亲救我!」
「啊,御王妃杀人啦!」
「晚儿,你在做什么!」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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