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的云桡出来调和。
“姐姐，今日阳光正好，湖心亭这里晒太阳最是舒适。我说房中待着无趣，王爷便带我来了这里。没有打扰到姐姐吧？”
司宁嫣然一笑：“怎么会呢？这里是王府，妹妹和王爷不是想来就来么。说什么打搅不打搅的。那你们好好看，我就先回去了。”
她可不想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厌恶没有写在脸上，倒是从那动作上明明白白地看得出来了。
权璟之看着司宁的背影，眉头轻蹙。
这个女人如今对自己，竟然如此避如蛇蝎。
“王爷，方才姐姐在这里玩得如此欢快，如今时候尚早。不如就让姐姐和我们一同欣赏吧。”
云桡这又安得什么心思？
司宁转过头，“怎么好打搅妹妹和王爷的雅兴呢。”
她看向权璟之，后者面无表情，只是眼中颇有些玩味。
这一走倒是显得自己怂了。
“姐姐，若是不介意，就听一听妹妹抚琴吧。”
司宁看向他们身后的家丁，的确抬着一架古琴。
云桡颇有些挑衅地看向自己。
司宁转换念头，笑道，“怎么会介意呢？就是妹妹的手受伤了，又怎么抚琴呢？姐姐真是好奇啊。”
说罢不等权璟之他们坐下，自己便大刀阔斧地靠在了围栏上。
双手一摊，仿佛自己是来戏馆听曲的大爷一般。
“姐姐不必担忧，”云桡挨着权璟之坐下，试着拨弄了两下，碧玉珠落玉盘的清脆声便流出来。
“光是听曲未免太过无趣，姐姐若是不介意，可否给妹妹伴舞一曲？”
司宁眉梢一挑，自己哪里会跳舞呢？
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难堪吗？
再说她为什么要给权璟之表演，疯了么。
她一转头，权璟之虽然面无表情，却能从那眼睛里看出不屑来。
司宁白他一眼，摆手笑道：“姐姐我手脚粗笨，跳起来怕是配不上妹妹的天籁之音。”
“妹妹技艺尚且粗浅，莫非是姐姐看不上？”云桡轻声道：“听闻姐姐在将军府时，可是请京中最好的舞娘教导过。妹妹也想开开眼界。”
不说教坊嬷嬷偏说舞娘，这多出来的风尘味，着实令人不爽快。
“好！”司宁大吼一声站起来，倒是把云桡吓了一跳，“既然妹妹想看，那就献丑了。”
她看着云桡裹着纱布的手，既然你自己非要送上门，那就别怪自己了。
然而身后的丫鬟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谁都知道将军府不喜欢这个嫡女，怎么可能会给她请师傅。
一个傻子，会跳什么舞！
“司宁，”权璟之冷漠开口，“不要丢人现眼了。”
“权璟之你假不假？”司宁不悦道：“方才不是你用眼神挑衅我的么？”
若不是他的眼神，自己早就离开了，奈何她这个人倔，受不得挑衅。
权璟之不明所以，“本王何时挑衅过你！”
他不过是和从前一样厌恶司宁罢了。
司宁淡定道：“你每时每刻呼吸的时候。”
权璟之当即黑了脸，这是在明目张胆地讽刺自己。
很好，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傻子，能跳出个什么来。
司宁拍了拍衣裳，胸有成竹地抬起头，嘴角始终含着一抹讥讽的笑。
权璟之只觉得刺眼得很。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司宁，这样的笑容。
他突然很想很想，把它碾碎在司宁的脸上。
“妹妹开始吧。”
随着乐声流出，司宁也动作起来。
她的确不会跳舞，但她会跳大神啊！
在北丹祭祀时，时常有圣母跳，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好歹也会了一点。
外袍宽大，司宁缩在毛领中的头开始晃动起来。
双手伸出举天，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念念有词。
权璟之捏着茶盏的手一顿，云桡也弹错了一个音。
下一刻司宁猛然睁开了眼睛，双脚岔开，神情严肃地张开双臂在空中晃荡。
一会儿向前跳，一会儿向后。
动作连贯，却又诡异无比。
总而言之就是……挺喜感的。
权璟之忍不住嘴角抽搐。
司宁这舞跳的，颇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感觉。
司宁这一下，也给云桡也给弄得不知所措了。
尽管曲风诡谲多变，却始终跟不上司宁的步伐。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沉入了这场诡异滑稽的舞蹈中。
唯有司宁露出一抹笑，既然当笑话看够了，就该付出代价了。
双手伸进袖中，司宁大步来到云桡面前，看着那垂头弹琴的女子，笑道：“妹妹的曲子，颇有些平淡了。”
司宁在她抬头的一瞬间，衣袖拂过脸庞，对云桡露出笑容。
云桡一顿，“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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