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丢下馄饨,也凑进了人群中。
长长的官道两旁,挤满了百姓。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司宁和众人的目光向前看去。
只见一俊郎男子身着玄色广袖长袍,挺拔得坐于高头大马之上。
神情严肃,不分给周围的人一点眼神,如此却依旧掩盖不住那器宇轩昂。
不过司宁和其他人不一样。
一看见就烦。
“怎么又是权璟之?”司宁不满得嘀咕。
然而下一刻,本来目不斜视的权璟之却突然将目光投向了这边,精准无比地对上了自己的眼睛。
司宁心中狠狠一抖,不是这么巧吧!
她心虚地转开目光,看着权璟之身后的队伍。
权璟之亦是眼角一抽。
这个女人怎么在这?!
她竟然避开了自己的眼神,装作没看见?!
很好,好极了!
这个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
权璟之心中冷哼,很快两个人便擦身而过。
司宁也可以专注得看后面的队伍了。
先过来的,是身着戎西服饰的人。
司宁没兴趣,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北丹。
这么久了,第一次看到熟悉的事物。
司宁格外激动。
只不过来的人她并不认识,却实实在在地身着北丹的服饰。
她眸色一沉,咬牙道,“这兔崽子,竟然这么快就换人了!”
魁梧的汉子身着艳丽的蓝色长袍,腰间裹着带红绿玛瑙的粗腰带,挂着一把弯刀子。
皮靴踏在马镫之上,瓦楞帽下长满胡子的脸庞带着爽朗的笑。
司宁忍不住点头,在心中叫好。
果然还得是北丹男儿有气概!
勇武骠悍、粗犷坦荡,才是草原之子的本色。
“小姐,他们长得和我们真不一样。”阿虎在一旁惊叹道,“眼睛好深邃,鼻子也好挺拔。”
司宁嘴角一勾,正欲说话,阿虎又是一阵惊呼,“小姐你看,那人的眼睛是蓝色的!”
司宁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的确,其中一人的眼睛是如宝石一般的湛蓝。
“北丹同罗刹国接壤。罗刹常年天寒地冻,因而多身形高大威猛,肤色白皙,就连眼睛和毛发都是浅淡的颜色。”
司宁说着忍不住得意地挺起了胸膛,“两国相交,通婚最是常见。如此生出来的孩子,便继承了两国人的优点。好看得不得了。”
说起来,自己当年也是风流。
罗刹国素来和北丹不交好,可奈何罗刹国的男子俊美。
司宁便在夺回北丹政权时,顺道把罗刹国也给收拾了,如今两国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司宁福至心灵,顺带想到另一件事。
也不知道北丹和天宣两国生出来的孩子会如何?
若是权璟之那种模样的话……
呸呸呸,怎么就想到他了呢!
司宁在心中暗骂,定然是被他折磨得魔怔了!
不过阿虎不知道自家小姐纠结的内心,她侧头看向司宁,崇拜之情冉冉升起。
“小姐好厉害,知道这么多。”
司宁勾起一个笑容,“那是,小姐我是谁!”
“啾——”
倏地,一声尖锐的鹰唳撕破周遭的喧闹,惊空遏云之势。
司宁猛然睁大了眼睛,看见一只本该翱翔于苍穹的鹰,被关在了狭窄笼中!
身上的羽毛都失去了光彩,唯有不断地悲鸣嘶吼。
“这是什么鸟,这么大!”
“草原上的鸟吧,眼神好凶恶。”
“真是见了不少好东西啊。”
……
周围人乐得看热闹,见识新事物。
司宁却忍不住红了眼,双手紧握,强忍着心痛。
“小姐!怎么了!”阿虎见状,忙担忧道。
“阿虎,我们走吧。”司宁闭上眼睛,在阿虎的搀扶下离开。
司宁心痛不已,为何要把苍鹰送到天宣来!
“阿虎,方才那只鹰,你以为如何?”平静下来后,司宁问着阿虎。
“很凶猛,很可怕。”阿虎如实道。
司宁却摇头道,“它不高兴。”
“什么?”阿虎疑惑,“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这种鹰翱翔于天际,如今却缩在如此窄小的笼中,怎么会高兴呢。”司宁放轻了声音。
阿虎张了张嘴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过很快,司宁嘴角便挂上了熟悉的浅笑。
她勾着阿虎的肩膀,“你可知道,北丹为何会将这雄鹰带过来?”
阿虎摇头。
“北丹人擅长训鹰,若不是进献,便是要表演训鹰了。”
“训鹰?”阿虎眼睛一亮。
司宁笑着点头,眼中却冷意弥漫。
依照对杀了自己的弟弟的了解,是绝不可能将雄鹰献给天宣的。
那么便是想以此来给天宣一个下马威,摆出北丹强硬的态度。
也正因此,司宁快被气死了。
北丹根基不稳,根本受不住与天宣结下梁子。
而她的弟弟,却急着将北丹脱离于邦交之外。
这不是等着腹背受敌被人灭是什么!
娘的,自寻死路!
没本事就不要到处惹事的道理,这个兔崽子一点也不懂!
若北丹真的灭国,就是入了十八层地狱!
她也要把这不争气的白眼狼拖出来千刀万剐!
一路上司宁都隐隐冒着怒火,倒是忘了出来的真正目的。
路过首饰店时,阿虎拉住了她,“小姐,首饰别忘啦。”
司宁这才从怒火中抬起头,“明玉楼”三个字映入眼帘。
里面熙熙攘攘都是客人,尤其是女子众多。
“二位姑娘里边请~”
两人尚未上石阶,一个伙计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司宁抬头一看,其他人怎么没这个待遇?
莫不是看自己很好被宰?
司宁淡然点头,走上石阶,“你们倒是热情。”
伙计只是笑着,没说话。一路却跟着司宁,在她身后介绍,殷勤得不得了。
导致不少人都好奇地看向她。
阿虎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司宁却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能静心挑选出需要的。
“这个如何?”司宁轻声问道。
手上拿着的,是一支凤蝶鎏金银簪。颜色素雅不夸张,配着雪青色衣衫,也不突兀。
“依我看,倒是不如这支。”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眼前,拿着一支镶嵌着血滴大小的红玛瑙金钗。
司宁一愣,何人如此无礼?
她回头,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那人眼波流转,分明该是多情的眼睛,却无端地风流。
头上还簪着一朵绢花。
司宁眉头一皱,哪里来的这么大一只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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