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司宁的心头。
而与她格格不入的，是王府热闹喜庆的气氛。
司宁恹恹地看着桌上的饭菜。
“小姐，怎么了？”阿虎担忧问道。
阿虎被提早放了回来，权璟之没做什么，就派人吓了吓她和知溪。
而知溪，也只能说是运气不好。
亦或是说，被他人利用而不自知。
毕竟他不过是想来给司宁道谢罢了。
“我没事，”司宁叹了一口气，“阿虎，你方才说，潇湘馆没被查封？”
“是啊，他过来是感谢小姐你求情，所以王爷只以查案的名义封了一段时日。”
“我没有向他求情。”
“啊……”阿虎也有些不敢置信，“这是王爷自己做的啊。”
也不诧异，权璟之这个人吧。
是挺矛盾的。
“所以小姐方才为什么惆怅啊？”
司宁偏头看去，只见院中的土地光秃秃一片。
“草还没长起来，羊快来了。”
孙嬷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白雪。
“王妃，瑞雪兆丰年，来年这里的草定然丰美。”孙嬷嬷给司宁布菜，“王妃也不用担忧，府上有很多干草。”
“干草……”
司宁眉头轻蹙，也不知天宣的干草有没有北丹的好。
可不能委屈了她的小羊羔。
“小姐，那么小的羊，可以吃干草吗？”
“阿虎，你看那小马驹，不也吃的干草。”孙嬷嬷说着看向司宁，“王妃不必担心，王爷时常会差人运来粮草，府上的干草定然是质量上乘的。”
司宁眉梢一挑，“权璟之的？那肯定是不错了。”
她见过权璟之的马，毛发油亮，很是健硕，一看便是上好的马儿，又是经过了好生喂养的。
几人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司宁心头的郁闷也少了许多。
“吃，吃完我们也收拾收拾。”
这所谓的收拾，玉笙居也随着新年的到来，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
不过司宁不急这些，后日就该过年了，今日吃了饭才动起来。
倒不是不重视，而是为了等那些衣裳做好送来。
天宣的年热闹，就连穿惯了素色衣裳的她，也给玉笙居一人弄了一套红色衣裳。
时不时有新的东西送过来，各种糖果子，面点。
云桡倒是没克扣，送来的东西满满当当摆满了一桌子。
司宁有事没事就去摸点吃的。
被孙嬷嬷抓到好几回。
一年的尾巴中，司宁正站在梯子上，嘴里叼着一颗钉子。正给门口挂灯笼。
孙嬷嬷带着几个家丁在下面伸手护着，生怕她掉下来。
“嬷嬷，再来一个。”司宁笑得脸上都是红扑扑的。
为了映和这喜庆的气氛，司宁特意让孙嬷嬷给她上了个妆。
如此低头一笑，端的是明媚飞扬。
“王妃，还是让他们来吧。”孙嬷嬷担心道，“万一不小心跌落下来，会受伤的。”
司宁不在意地歪了歪头，“嬷嬷，听说灯笼要亲自挂才能有好福气。”
孙嬷嬷疑惑：“王妃是听谁说的？”
“权璟之啊。”
孙嬷嬷默默咽了下口水，心道王爷又在糊弄王妃了。
可为何王妃信了呢？
这两人真是……
“小姐，小姐。”阿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的胭脂衬得整个人愈加可爱。
“唔，怎么了？”司宁叼着钉子应和。
“小姐，云夫人和王爷，让你今晚一起去膳厅吃饭。”
司宁不在意地点头，看着吃惊的阿虎，“这是年夜饭，总该一起吃不是？”
端王府很大，大到司宁看着小径边镶金的路灯，都觉得心疼。
不少路过的丫鬟和家丁都对司宁投去笑容。
“王妃！”
“问王妃安！”
司宁嘴角微翘点头，一年的最后，总该会有些释怀。
大家看见了，总还是会留下笑容。
这到了膳厅也不例外，云桡少见地留下权璟之来迎接自己。
“姐姐来啦。”
云桡今日身着一件月白色衣衫，外罩绣金线荷花的卷毛边外袍。
素来半散的青丝，也高高束起。
一旁的权璟之穿着同色衣裳，两人站在一起，当真是郎才女貌。
司宁没什么，点点头就随着云桡去了。
倒是孙嬷嬷一见便轻轻皱了眉头。
正欲提醒司宁，却被一旁的李嬷嬷拉住了。
“主子们用膳，你过去做什么？”
孙嬷嬷淡淡看她一眼，“过去伺候。”
“王爷说了不用，”李嬷嬷得意一笑，“你的心思就放起来吧，王爷和王妃都没说什么，你不是多此一举嘛。”
孙嬷嬷抬头看去，只见司宁若有所思地看了云桡的头发一眼。
她心才安下来，还以为王妃不知道妾室是不能挽起头发的。
“妹妹今日的头发，真是好看。”司宁勾唇一笑，坐下时刻意离他们远了些。
云桡抚了抚头上的珠翠，温柔一笑，“王爷也这么说。”
司宁看向权璟之，后者向来没什么表情。
“挺好，”司宁兀自斟了一杯酒，“今年最后一日了，咱们能坐在一起吃饭，也算是个缘分，怎么样，走一个？”
权璟之冷冷看她一眼，“司宁，你是王妃，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王爷，”云桡善解人意道：“今日高兴，就不要训斥姐姐了。”
说着看向司宁，“姐姐，晚些时候我们要出去赏焰火，若是喝多了，走丢了就不好了。”
要出去？
司宁看向权璟之，后者眉头一皱，“本王是不会允许你单独行动。”
司宁撇撇嘴，“不让就不让呗，反正比府上快活。”
外面的气氛，定然比王府还要热烈。
有权璟之和云桡在，饭食自然是丰富的。
司宁淡定地看着她们端上来一盘又一盘的菜，心中直呼“吃不完”。
满满一桌，香味弥漫，勾起了她肚中的馋虫。
正当她准备开动时，却被一支突然袭来的筷子打断。
司宁抬手，便捉在了手中。
抬眼看着面色不善的权璟之，“怎么？不让吃？”
权璟之一声冷哼，“还没上齐，吃什么？”
司宁把筷子扔回去，被权璟之准确接住，她诧异道：“这么多菜，你问我吃什么？”
说着，便看见两个丫鬟端着满满当当的饺子而来。
司宁一看瞬间就饱了。
这真的是过年，不是喂……
算了，司宁摇头叹气，待饺子放好，她抬头，“现在能吃了吧？”
再不吃，她就活不过今年了。
这么麻烦，早知道就该在玉笙居吃了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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