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地一声,暗器砸在长刀之上。
甩出暗器的人腕力强劲,长刀一震,竟堪堪从那人脖颈擦落。
司宁不快地啧了一声,准备再次动手时,又是一个暗器袭来。
“权璟之……”司宁拔出地上的落偏的长刀,抬头冷眼盯着那神情肃穆的人。
权璟之单手骑马,却一直盯着司宁。
他暗暗心惊,司宁衣衫单薄,甚至许多破损。
而露出的地方,都是伤口。
她看着自己的眼神……
司宁唇角翘起,眼神冰冷,轻声道,“权璟之,你算什么东西?”
长刀刺破夜空,带着凌厉的锋芒。
“王爷!!”
随后赶来的竹巳和其他人皆是满脸地不敢置信。
这这这,这是王妃?!
如此明目张胆地想要杀了王爷?!
唯有竹巳神情不变,看王妃这模样,这是真的激怒她了。
权璟之眉头紧皱,刹那间低下头,躲过了那夺命的武器。
与此同时,翻身下马,却迎上了飞速袭来的司宁。
“权璟之,”司宁眸色通红,几乎是咬牙笑道,“你把我置于生死不明的境地,很忍心对吧?”
权璟之没说话,司宁现在的怒火让他没法和她正常说话。
但即便是正常,司宁也不会比现在平静。
司宁抽出匕首,在权璟之抵挡的手臂上毫不客气一划。
“司宁,你杀红了眼。”
“那又如何?”司宁一声嗤笑,与权璟之过招也毫不含糊,拳拳带风,招招往要害处招呼,“嗯?我问你,那又如何!!”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司宁吼着说出来的,早就该知道在上次他在酒楼当众帮助自己,没安什么好心。
将自己作为诱饵引蛇出洞么?
他要在这天宣夺得一席之地,告知别人他堂堂端王没有任何软肋,却以自己的性命为饵。
可笑!太可笑了!
“司宁,再如此冲动,本王保不住你!”权璟之蹙眉接着她的招式。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司宁放声大笑,“权璟之,你在说什么屁话!你若真的想保我,就该把云桡放在我这位置上。我何德何能,能比得过那个小贱人呢?”
“司宁!!”权璟之怒吼,她愈发的口无遮拦。
从前那些不屑的笑,悉数变成近乎癫狂的殴打。
司宁招招狠毒,近身肉搏的技巧,更是炉火纯青。
她平日在府上,可谓是隐藏了相当一部分实力。
权璟之虽被冠以战神的名誉,却也心知肚明。
若不是天生男女间体型力气的差距,在搏斗中,他未必打得过司宁。
“权璟之,我说过了吧,我们的账,还没算清,我没有动作,不代表我忘了。”司宁手肘狠狠向后一撞,权璟之发出一声闷哼。
“今日,咱们就算个清清楚楚。”
那些无缘无故的冤枉,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以及自己受过的伤。
今日,一并算清!
“王妃!!王爷快躲开!!!”
竹巳坐在马上,看见司宁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条长长的铁链后,也忍不住身躯一震。
他虽同情王妃,却始终是王爷的手下。
飞快下马奔去。
铁链在空中甩动,发出呼呼的响声。
“啪——”
铁链重重地拍打在船上,那船身竟然隐隐约约裂开了。
也拦住了竹巳的去路。
司宁抬眼淡淡地看着他,“竹巳,你以为权璟之会想让你们看见?”
竹巳一愣。
“说你蠢还真是蠢。”司宁冷笑,“你最好带着这些人避一避,待我们的账算清了再出来。若是伤及无辜,我可不会负责。”
竹巳一时拿不定主意,看向权璟之。
后者眉头紧蹙,浑身一颤。
该死!方才那香的药效还没过!
定了定心神,权璟之点头,“竹巳,把这里清理妥当。”
说罢看向司宁,“你若非要今日同本王算账,好,本王陪你。不过,此处不宜。”
司宁缓缓收起铁链,“那就换个地方。”
就在竹巳过来,想要带走最后一个活口时,司宁却突然转身。
即便权璟之就在她身后,也来不及阻止。
司宁手中的匕首如同滑溜的蛇飞出,猛然钻进了那人的胸膛。
手上的人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竹巳骇然地不敢置信地盯着司宁。
“既然要杀人,自然是不留活口。”司宁狂傲不羁地轻抬下巴,脸上的血滴尽显野性。
“愣着做什么!收拾干净!”权璟之命令道。
说罢看向前面的司宁。
即便全身都是伤,她的脊背永远都是那么笔直。
仿佛永远都不会弯下去。
一处平坦的山坡之上,司宁冷眼看着权璟之。
一旦平静下来,体内的燥热便开始作祟。
权璟之忍耐着,眉头皱起。
不过他时常皱眉,司宁倒也没看出什么来。
“算什么账?”权璟之道。
司宁甚至都懒得笑了,“什么账?说我不知好歹,伤你府中人,将我打得遍体鳞伤,甚至……险些丧命。放任那李桂芳百般羞辱和云桡的冷嘲热讽,你却对此视而不见。甚至时不时用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不停刺激我的软肋。那些大大小小的伤,还有那日的五十大板。”
权璟之心头一紧,可这些不都是她自找的吗!
是她非要嫁进端王府,是她自己不知好歹!
“权璟之,我从前对你很恶劣吗?”司宁勾起一抹笑,依旧是那般随意,“我喜爱你的时候,貌似也没对你做过什么不可饶恕之事,顶多了,悄悄跟在你身后。”
司宁想着原主的记忆道,“让你厌恶之后,便偷偷看你。做过最对不起你的事,便是利用将军府求皇上赐婚。夺走了你心爱的桡儿的王妃之位。”
权璟之不置可否。
司宁摇头一笑,“可你若不是为了讨皇上欢心,怎会答应我为王妃?你那桡儿有萧贵妃撑腰,有什么可怕的呢?说到底,权璟之……”
权璟之抬头看着渐渐靠近的司宁,眼中并没有太多情绪。
似乎司宁的指责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多波动。
“你不过是……谁都不爱。”司宁甩了甩手中的铁链,杀气四溢。
“哪里是不懂女人之间的心思,不过是懒得去懂。我就不信你没有去调查那些我受罚之事的前因后果。你不过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就干脆把过错推在我的身上。再好好地,去做自己的事,对吗?”
被绑在船上时,司宁梳理着这些事情。
她并非看不透,只不过关于这些人的事,她不屑去想,不屑去猜。
她心大,却不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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