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禾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坐在花轿里?
身上破破烂烂的白裳被换成了鲜红的嫁衣,前方的视野被红得晃眼的盖头完全遮挡,只能看见下面绣着凤翎的罗锦裙和精致小巧的尖头鞋。
花轿空间不大,随着抬轿人的步伐摇摇晃晃,清禾被颠得头晕恶心,一时间没有办法分辨现在的处境。
她在花轿上干什么?一般人在花轿上都是要嫁人
哦,她要嫁人了。
直到花轿外锣鼓喧天,清禾才突然清醒过来。
她嫁人?嫁给谁?她才十八岁怎么就嫁人了?
而且,她不是已经□□死亡了吗?现在难道不应该是灵体状态吗?
清禾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花轿的内壁,纤长的手指没有穿过去,真实的粗糙的木质感从指尖传来收回来,再碰另一边,依旧可以碰到。
所以,这是真实还是梦境?
清禾尝试呼叫伊丽莎白号,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无奈地揉了揉额角。
无论是真实还是梦境,她都不能随随便便不明不白地嫁人。
清禾正准备掀起盖头来逃婚,花轿恰当时地停了下来,帘子被掀开,有一道洪亮的少年声音道:“新娘子下轿——”
随手,轿外侍女伸出手欲搀扶清禾。
清禾没有理会递到眼前的手,直接掀开红盖头,从花轿上跳了下来。
“您——”新娘子的作风过于豪放,一旁的侍女目瞪口呆。
“嗯?”清禾撩眼看过去。
凤冠垂下的细碎珠帘挡住了清禾的视线,于是她微微颔首,斜着下巴懒懒地看过来杏眼翘鼻,丹唇墨眉,艳丽而不夸张的红色胭脂衬着她撩人的神情,显得浪漫而妩媚。
侍女因比新郎官更早地看了新娘子惊艳的面容而心中默默道歉。
继而看新娘子毫无觉悟甚至一副“有事吗没事我走了”的模样,只得小声地提醒:“新娘子,您这样是不吉利的。”
“管它吉利不吉利,这婚我不结,走了昂。”清禾把手中的红盖头塞到侍女手中,潇洒地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清禾便撞上了一个云纹玄袍的男子。准确来说,是那人硬生生地把清禾搂进了臂弯里。
清禾欲挣脱,发现体内的灵力似乎被抽干一般,使不出来,只好用力地捶打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臂。
清禾还未来得及扭头去看是哪个登徒子这么大胆,耳边清冽醇厚的声音响起:“爷来带你逃婚,不高兴吗?”
“晏晏羽行?”清禾停下了动作,有些诧异地抬头。
晏羽行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清禾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府邸前,朱色府门大敞,门匾、门柱上挂满了颜色艳丽的红缎子,一派欢欣喜庆的气氛。
好的吧,她可以确定了——这一定是梦境。
“我要嫁给”谁字还未问出口,清禾便看到一抹同样晃眼的红色身影从府内走了出来。
长发束冠,剑眉星目,棱角分明,来人已不是昔日少年郎,但是他站在那里,长身玉立,皓首赭瞳,堪堪便成一道风景。
“清清。”那人表情淡漠,声音也冷得很,但是清禾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
原来,在梦里,她要嫁给的人,是他呀。
那她逃什么婚。
“你又要走吗?”梦里的楚或是个清高倨傲的冷美人,漂亮的脸蛋上眼睛是灰暗的,鼻梁高挺,唇线淡薄,就像精雕细琢的布偶娃娃一般,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唔。”清禾来不及否认,便被晏羽行捂住了嘴强行掳走。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在被掳着疾行的间隙里,清禾好不容易扒开了晏羽行的手,生气地质问他:“你干嘛呀!”
“你这女人真是忘恩负义。”身旁的人轻嗤。
“诶不是”清禾话未说完,便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身体像是从半空中突然落下,堕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黑色与安静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把悬浮着的失重的身体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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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睁眼,清禾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人类,你醒了啊。”圆溜溜大眼睛的主人开口道,声音奶声奶气的。
清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随后抬手尝试去触碰在眼前晃荡的小毛团,在即将碰上的一刹那,长着圆溜溜大眼睛的小毛团像触电般炸了开来,飞快地蹦到了她碰不到的地方。
“人类,你居然对吾不敬!”小毛团用小奶音生气地吼(?)
清禾:她怎么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喂,人类,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是不是睡傻了?”小毛团见她长久地躺在地上发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眯起来,露出嫌弃的表情。
清禾:这个毛毛球居然敢嫌弃我。
小毛团又炸了起来:“人类!吾不叫毛毛球!”
清禾:毛毛球居然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会儿,小毛团圆溜溜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用它的小奶音傲娇地说:“哼,在吾的空间里,吾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
清禾终于动了动僵硬的手腕,撑着身体坐起来,近距离地观察那只小团子,开口道:“毛毛球,你是什么东西?”
“嗷——都说了吾不叫毛毛球!”圆溜溜的大眼睛凹成了生气的模样,刚刚好不容易垂下去的毛毛又炸了起来,小毛团气得上蹦下跳。
清禾:那你倒是告诉我你叫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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