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禾发现,只要她想,对她而言,推动楚或去完成任务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她对他说:“本宫希望你不要暴露身份,与宫里的人好好相处。”

    他便与人和睦共处,不生事端。

    她对他说:“阿或,你看,藩王割据,民不聊生,你去建一个太平盛世好不好?”

    他便对她言听计从,入了军营。

    她派人传播的小道消息还是起了一些作用,他成了被她抛弃却忠贞不渝的“美强惨”。凭借着优越的外表,悲惨的身世以及真挚的求学之心,楚或受到了乐师们的怜惜,甚至与他们交了“朋友”。当然,这个朋友是乐师们认可的,楚或是否明白所谓“朋友”含义,又是另一回事了。总的来看,他在适应,他们相处的不错。

    只是,她偶尔以灵魂体状态去偷看他时,总能窥见他背过人群后那瞬间消失的笑容以及一个人独处时不曾扯动的唇角。

    这般对他,失望积攒到一定地步,他会厌弃她的吧?但是,没关系呢,到时她再去把他哄回来就好了。阿或这么好哄,她一定能哄回来的。

    楚或入军营的前一日,他们在宫中见了面。

    清禾把之前的任务奖励“天命兵法”与“十阶护甲”交予他,简单解释了用法之后,便催促他离开。

    楚或收好了物件,却不动,“殿下就没有别的想同我说吗?”

    “活着回来。”她木着脸。

    “若我胜了,能否讨殿下一个奖赏?”

    “奖赏?”她轻嗤,“若你有功,陛下自会赏你,本宫不干预朝政。”

    “殿下,您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他似乎仍不死心,一双清亮的眸子死盯着她。

    清禾想:罢了,给他一个盼头也好。

    她便说:“不就是骗你吗?本宫应了。”

    听到她的回答,楚或的双眸极轻地颤了一颤,微启的上唇慢慢地抿了回去。藏在袖子下的手掌迟钝般攥握,四指用力地蜷进掌心,却又在某一刻松开,颓然垂落下来。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

    她都应了你,你还想要什么奖赏?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但他还是贪心地问她:“殿下,若我胜了,能不能摸摸我的翅膀和尾巴?”

    “啊?”清禾显然没料到这个要求,怔了一刻,但她还是拒绝得很干脆,“不能。”

    虽然她真的很想很想摸摸他成熟之后的翅膀和尾巴,但是小命要紧。

    “我我的毛长好了,软、软的,不丑。”

    他似乎豁出去了,如花楼小倌般“推销”着自己,青涩却又莫名动人。从她的角度望过去,那泛着粉红的脖颈与绷紧的青筋一览无余。

    真可爱。但是

    “不要。我不喜欢毛茸茸软乎乎的东西。”清禾说罢,眼睁睁地看着眼前那人脖颈上那抹漂亮的红色渐渐褪去。

    他垂下了眼睫,似乎在自言自语,“对不起我忘了,清清说喜欢也是骗我的。”

    “什么?”清禾离得远,没有听清他口中念叨着什么。

    “那殿下喜欢怎么样的呢?”如果拔秃了毛,她会不会喜欢呢?

    “你别管我喜欢什么,反正、反正你这个要求我不答应,你换一个。”清禾说着,背过身去。她不愿意再直面他难过的表情。

    她嫌他烦了吗?

    可是她知不知道,他又要好久好久都看不见她了。

    “殿下”他唤她。

    “嗯?”她没有回头。

    看着她毫不动摇的背影,他眼中的光泽渐渐隐没在阴影之中。

    他想说,你回头看看我。

    他不是傻子,他也不是没有自尊,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殿下,我也是会难过的。”

    楚或走了。

    一切似乎又回归了平静。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祁统领还是每日率领部下从长生殿门前路过,殿里还是住着那个日日享乐的长公主。

    只是长公主似乎对什么都兴趣缺缺,花也不赏了,园也不逛了,唤来的乐师也不到半个时辰便打发走了。

    宫里人都说长公主后悔送走楚公子了,忧思成疾,夜不能寐。

    后又听闻陛下让晏大人入宫作陪,宫人常常看到二人一同进出长生殿,公主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于是宫中又传开了

    “狗屁替身文学!”清禾从画溪口中得知自己的八卦时,气得额角直冒青筋。

    晏羽行明明就是狗皇帝派来监视她的,她气色好很多了是因为晏羽行这家伙天天逼她吃饭。

    她曾委婉地表示让一员三品大官“照顾”自己的日常起居过于大动干戈,但是晏羽行这般解释道:“我原本是薛公公手下的人,现在陛下当政掌权,自然不会再用我,现在能保住小命已是不错。”

    “”她或许会选择相信他,如果他腰上没有那么明晃晃地挂着进出后宫的令牌的话。

    清禾怎么看都觉得楚翊和晏羽行狼狈为奸,只是没有直接证据。不过信与不信对她而言并不会改变什么,楚或走后,她连八卦的兴趣都没有了。

    她日日梦魇,梦里的楚或时而在湖心,时而在宫中,时而很近,时而很远,时而腼腆地朝她笑,时而露出像哭一样的表情。

    最常梦见的,还是他委屈的、无奈的,如叹息一般的,“殿下,我也是会难过的。”

    那是他离开前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而她,她回了什么来着?她记得当时心里闪过许多回答,最后却只说了,“本宫知道了。”

    ——————————————

    一晃几个月过去,冬雪消融,初春已至。

    原定出征讨伐之期将至。

    这期间,伊丽莎白号多次询问清禾是否要以灵魂体的状态去看看楚或,都被清禾拒绝了。

    看了有什么用?看得见,摸不着,只会徒增悲伤罢了。况且,军营距离皇宫太远,她马不停蹄地飘过去,待不了五分钟,便又要飘回来。

    “阿白,我不让阿或暴露魔力,他应该不会傻到遭遇生命威胁了还”说到这里,清禾停住了。

    她家傻孩子,说不定真的会一根筋。就像当初她说不喜欢他哭一样,他就硬逼着自己不落泪。

    “宿主,男主不会死。”伊丽莎白号道。

    对啊,他是男主,他不会死。但也就是不会死而已

    “宿主别担心,你别忘了男主还有‘天命兵法’和‘十阶护甲’两件宝物,它们可以助男主战无不胜。你就算不相信男主的‘主角光环’,也要相信本系统的‘金手指’。”

    “你不说我都忘了阿或是‘主角’,我还以为你和天道想搞死他呢。”清禾心情不好,克制不住地阴阳怪气。

    “嘤嘤嘤宿主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伊丽莎白号委屈。

    清禾没有心思安慰伊丽莎白号,继续问道:“完成这里的任务之后,阿或还要经历什么才能‘成神’啊?”

    再这样和楚或互相折磨下去,她当真受不了了。

    “经历选择。”伊丽莎白号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什么?”清禾不解。

    “接下来,他会拥有得越来越多,金钱,力量,权势,声望,民心”伊丽莎白号对清禾说,“宿主,你且看着吧,看看男主最后的选择。”

    “好,我看着。”

    清禾知道,离开她之后,才是原定大纲里男主逆天成长的部分。

    过去他拥有得太少,才会目光局限于她身上,将来他会拥有很多很多的东西,他会被很多很多的人喜欢,便也不会再为区区一个女人落泪这才是楚或该有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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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征那日,清禾没有来送行。

    但她命人给楚或送了一个带锁的小箱子,并传话说,不可强开,待他凯旋归来,她便亲自给他钥匙。

    楚或接过箱子后,笑了,“原来殿下还记着我呢。”

    远在深宫的清禾收到消息后,也笑了,“他现在都喊我殿下了呢。”

    后来,后来他们三年没了消息。

    他们一个在沙场,一个在深宫。

    她不入朝堂,只是从晏羽行那里听来有关于他的消息。

    第一年,西楚东征取胜,楚或被军中大将赏识,进了谋士营帐。

    第二年,西楚北伐大捷,楚或奋勇杀敌,直取敌军首级,提了副将军衔。

    第三年,西楚于故土之上驻军平反定民心,当今圣上论功封赏,楚或一跃成了西楚最年轻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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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回来了啊”

    大军归都,她等他来找她拿钥匙。

    但是她没等到他来找她要一把钥匙,却等来他求娶她的消息。

    该死的是,楚翊那个脑袋被门夹了的居然同意了。

    他疯了吗?

    清禾突然回想起自己曾在池源空间中梦见过的逃婚场景——原来,这个婚是在这个时候逃的啊。

    池源说它预见的未来不可更改。

    那如果她不逃,乖乖地嫁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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