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宁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口,随后问道:“那些刺客抓住了吗?”



    萧策听到这句话,然后皱起了眉头很快摇了摇头:



    “他们说是为了来给萧晟报仇的,也许还有别的原因,还好我身边的暗卫来得及时,不过可惜还是让他们跑了。”



    萧策回想起那时一幕,那些人听到暗卫的脚步声,虽然不甘心放弃,但也许觉得以后还有机会,不得不撤退。



    其中还有一个黑衣人对着他道:“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萧策没有和李寒宁说这些,有些事情她不用知道,他只是看着面前的人缓缓道:“这次的确是我一时大意了,以后出门再小心一些便是,你不用担心。”



    但眼下既然出了刺杀这样的事情,李寒宁怎么可能会不担心,一次刺杀不成没能揪出幕后主使的话就还会有下一次,那些黑衣人谋划了这么久,这次没有得手,自然还会有下一次,李寒宁心里清楚这就和从前李府在长安得势的时候一样,当年就总有埋伏在暗处等待时机刺杀李昭的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萧策,总是这样来返于太子府和挽风客栈之间的话,不仅会引来旁人的流言蜚语,更有这些虎视眈眈的刺客。



    于是李寒宁看着面前的萧策难得地道:“我看进来路过侧苑的时候看到那里的房子还空着,我回来住吧。”



    萧策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听懂她话里面的意思,他心里自然是高兴她愿意住回来的,也不管她是不是还在生那件事的气,只要她肯住回来,总比留在挽风客栈要好。



    要是这样算起来的话,他身上这些伤也算是没白受。



    萧策的语气里带着的喜悦几乎要藏不住了:“好,我这就差他们过去收拾。”



    就像是生怕她又生气,会反悔刚才说过的话。



    *



    而这边整个洛阳城内正是最夜深人静的时候,除了太子府这家都在忙碌以外,昭月也没有睡着。



    几个受伤的黑衣人趁着月色,检查了周围没有跟上的人才敢从后门进了公主府。



    昭月正衣冠楚楚地就着月色,坐在院中的石椅上。



    黑衣人看着面前昭月的背影,站在原地对着她恭敬地行了礼:



    “我等已经按照公主殿下的要求,太子殿下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事情的起因经过她也已经听说了,昭月看了一眼黑衣人的伤势,这些她从前就一直豢养的刺客,一个都没有少,也没有被那些禁卫军抓住。



    她站了起身道:“这件事情你们做得很好,这些银子赏给你们了,这些日子风头正紧,等过些时日我再找人送你们出城,往后就不必回洛阳了,你们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着都低头应声道:



    “我等明白。”



    他们心里当然清楚,虽然自己是效忠昭月做的这些事,但是刺杀的人却是萧策,如今的太子未来的皇帝,昭月自然不会再留他们在身边,能够平安的离开洛阳这个往后的是非之地,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昭月又瞥了他们一眼道:“明白的话就下去吧,换一身衣裳,身上这件就烧了吧。”



    黑衣人齐声一揖应道:“是。”



    昭月眼看着他们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找这些人来没有想真的伤萧策,只是让他受点皮肉伤,一来是因为李寒宁的事情,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这件事情一出往后,李寒宁应该会回太子府住着,也算是让她的二哥得偿所愿。



    其实单是李寒宁愿意住在挽风客栈还好,但她肚子里毕竟还有孩子,昭月始终不太相信李昭,他从前毕竟也是割据一方的城主,就算是现在天下已经安定了,那孩子毕竟也是他们萧氏的骨血,留在那里始终是个隐患。



    二来最近朝臣对于萧策,一下朝以后没有回他的太子府而是往返于晚风客栈的事情,心里面都有一些微词,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是他二哥的平安和安危要紧,那些人的注意力总要转移一些。



    除了她的二哥,要吃点苦头以外,这件事情对谁都好,昭月只但愿这些刺客当时下手的时候知道轻重,不过根据现在传回来的消息应该是没出什么太大的乱子,将来就算是萧策知道了这件事是她做的,大抵也不会怪罪于她。



    *



    洛阳城自从入冬了以后,太子府里的确比客栈住起来舒适得多,厚厚的棉布帘子盖在门上,将外面的冷气隔绝开来,李寒宁白天的时候也变得有些困顿嗜睡,眼下朝里也没有武将什么事做,她不必上朝,府里的人也就由着她睡着休息,只是按照大夫的交代用餐的时候才会将她叫醒。



    在这期间她倒是见到了长安和刘伶,刘伶如今已经成了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在陆长风的手底下当差,刘伶经过这两年在军营里面的历练,不知何时起开褪去了月栖城里见面时稚气,如今行事看起来更加沉稳。



    刘伶这几次见她倒是从来没有提起过军营里的事情,反而都是一些看起来家长里短的事,比如他会挑把椅子搬过来坐在她身边道:“到明年这个时候师父方便了,我带师父去洛阳北边的城墙上,我在洛阳这么些日子,那里风景是最好的,既可以看到洛水,也可以远望看到河畔的思云楼,尤其是黄昏时分太阳落下的时候,比月栖城头上的景色更甚。”



    李寒宁心里大概知道也许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她不想再待在洛阳,但也没有告诉萧策她将来的打算,可又总觉得将来的事情没有人能说得准。



    于是李寒宁只是道:“好,有什么好看的地方你先看了,回头等有空了,我再去看也不迟。”



    刘伶点了点头,很快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我最近也勤加练功,从来都没有一刻懈怠过,听太子殿下的意思是,等到明年入春暖和一点的时候,还是打算南下攻打燕云十州。”



    李寒宁虽然心里知道萧策为了这一战等了多久,他并不想只让大周成为第二个大梁,他还想做大梁没有做到的事情。萧策为这一战准备了很多,当然不会轻言放弃,明年开春天气暖和的时候会收一波粮食作为军粮,那个时候南江江岸的冰也融化得差不多了,可以行船南下,自然也就是攻打南疆最好的时候,然而对于南疆的事,不止是萧策,她心里也是有遗憾的。



    刘伶不知道这些,只是意气风发地说道:“我还是想随军南下,到时候不管是师父还是陆将军挂帅,刘伶都愿意当先锋。”



    李寒宁听着他说这些,倒是难得地笑了一笑道:“你有这样的志气自然是好的,不过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好好习武,要是遇到什么问题或者麻烦可以来找我,也可以去找长风。”



    刘伶认真地道:“谢谢师父。”



    李寒宁看见他有的时候都在想,她自从收了这个徒弟以后,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他做过,要是以后离开了,得认真地把他托付给陆长风照顾,他这个徒弟懂事得容易让人忘记他的年龄明明还小。



    至于长安那边,现在先太子府的势力不复存在,他也再也不用受过去的那些事影响,只是似乎心里放不下对她的愧疚,李寒宁也派人去找过长安,一直都知道他过得还好,便也没有再打扰他了。



    日子一晃一天天的过去,转眼之间李寒宁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月有余,萧策几乎夜夜都来这里,就是安静的陪着她,睡在她的身边,就跟从前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也没有改变。



    一直到这几日,他搬去了书房,李寒宁,白日里会睡一下午,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有些力气醒了过来便带了些糕点过去看他,萧策本来正在批阅奏折,抬头看到是她进来,连忙放下了手里面的奏折,将毛笔搁到一旁的案台上。



    萧策,很快站了起身,从她手里面拿过食盒来摆在桌子上:



    “这些事情在他们去做就可以了,你如今行走不便,待在房间里面好好休息才是。”



    李寒宁并未搭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李寒宁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过书案上的奏折,萧帝的身体入了冬之后就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从几个月之前开始就是萧策在批阅奏折处理朝堂上的奏折,但不管再麻烦的事情,他也能一一处理妥当,批奏折批到了这个时候。李寒宁但是用猜的也知道大约是朝堂遇上了什么麻烦的事,但又怕这些事情惹得她心烦,所以从来都不在她的面前提起过。



    李寒宁大约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从来都不问,今日也只是简单的送了一些点心过来。



    李寒宁对着萧策道:“时候不早了,一会看完这些奏折也早些休息吧。”



    萧策很快站起身来将人送到门口,看着她离开才放心:



    “好,用不长多长时间了,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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