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不同意,妻子的表情也不怎么赞同,北栎眉心微皱:“但是我们不能一直把她关在家里,那和在医院时有什么区别?”

    女儿除了哥哥以外就一直被家里人围着转,身边从始至终没有接触过其他同龄的孩子,没有伙伴没有朋友,每天一个小朋友孤零零地要么看书看动画,要么就是发呆……

    她在医院还有病友时常来看望,陪她聊天,回到家却什么都没有了。

    这才是北栎决定让女儿试着进幼稚园的真正原因。

    孤独太久了,也是会生病的。

    “……就算是真要上学,也得等玺儿的身体再稳定一段时间,现在送去学校,难道你真能放心得下?”听完他的理由,北顼退让了一步,但看着儿子的眼睛里还是带上了怀疑。

    北栎:“……我也没说现在就要送去学校啊,这不是想着先讨论达成共识吗?”

    不论在外面有多冷酷不近人情,在亲爹妈面前,北栎也只有默默挨训然后解释的份儿。

    小妖偷偷顺着裤脚爬到北栎的肩膀上,然后用藤蔓尖尖不开心地戳戳旁边袁欣雅的脸,气哼哼地警告她一定要对陛下好一点。

    可惜它灵力尽失,能够维持这个模样已经是极限了,根本不可能真的戳动谁,别人也听不到它的声音。

    一家人又聊了会儿其它话题,直到茶喝的差不多了,袁欣雅才和北栎起身离开。

    夫妻两个没有从电梯上楼,而是相携着并肩慢慢顺着楼梯往上,顺带聊一聊只有他们两人才知晓的事情。

    袁欣雅将一缕头发捋到耳后,偏头问丈夫:“栎哥,今天去见明寂大师,他有没有说玺儿的命格怎么样?”

    北栎没有看到妻子眼中的一抹紧张,只是温声道:“大师没有说什么命格,只说玺儿是来之不易的,让我们好好待她。”

    “……来之不易吗?”袁欣雅重复了一句,没有再说话。

    谁也不知道,其实北玺是她去天宫寺的送子观音那里求来的孩子。

    先不说究竟是神明显灵还是巧合怀上了,袁欣雅一开始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的确是满心欢喜的。

    没有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她也对肚子里的小生命抱有太多的期待,在得知肚子里是个女儿时,更觉得自己在这段婚姻中儿女双全,已经很幸运了。

    但……她在生产的那天早上做了一个很短暂的梦,梦到她肚子里的其实是个死胎。

    也是因为这个骇人的梦,导致她惊醒,然后宫缩,羊水破裂被推入产室。

    她还没来得及和丈夫说自己做了噩梦,生产过后,护士将闭着眼睛满脸青紫的孩子拿给自己看时,那一眼和梦中的那个死胎一模一样。

    巨大的恐怖让她在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就对从自己肚子里剖出来的女儿产生了生理性地抗拒。

    还没有完全冒头的母爱也因此消失的所剩无几。

    再之后,被查出心脏缺失严重,明明怀孕的时候检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在听到医生诧异地说孩子能够活到出生都是个奇迹的时候,袁欣雅满脑子都是梦里那个满身青紫的死胎。

    她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自己生下来的究竟是不是自己孩子,她恐慌,厌恶,甚至不敢和女儿那双干净到仿佛能一眼看穿她所有心思的眼睛对上。

    于是在丈夫说要去天宫寺的时候,袁欣雅让他带着孩子一起去,借口说让明寂大师给北玺看一下命格怎么样,能不能想办法保佑她平安活下来。

    此时听到丈夫的回答,袁欣雅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

    既然那位大师没有说孩子身上有什么古怪,那应该……就只是一场普通的梦吧?

    不知不觉来到女儿的卧室,北栎小心地推开门进去,本以为妻子不会来,却在听到身后轻浅的脚步声时诧异回头。

    迎着他的目光,袁欣雅心中酸涩难言,扯起唇角勉强地笑了笑,低声道:“走吧,玺儿回来这两天我都没有好好陪陪她,只能趁她睡着了来看两眼。”

    北栎按下心中的想法,打开房间里的夜灯,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小朋友,伸手替儿子掖了掖被角。

    小男孩儿睡觉也不老实,一只手倒是把妹妹牵得紧紧的,另一只手却搭在床沿怎么都不肯放回去。

    “要不要把煜儿抱回他自己卧室去?”袁欣雅轻声道:“他明天还要上学,起的那么早,容易吵到玺儿。”

    北栎阻止了妻子:“让他们好好睡吧,现在抱过去折腾醒了就睡不好了。”

    当然,他更肯定儿子就算是明天醒了也一定是轻手轻脚不会舍得惊醒妹妹的。

    反而是半夜,要是女儿被动静惊醒,心脏又得疼许久都平复不了。

    这点妻子可能没有想到,他也没有点破。

    袁欣雅压抑着呼吸,也压抑着心中莫名的畏惧,伸手轻轻碰了碰女儿散乱在枕头上的头发,一触即收。

    直到关灯离开,她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也还在轻轻地颤抖着。

    北玺醒过来的时候,手腕上的红线又重新系回来了,身边也没了哥哥的身影。

    “陛下,您兄长去上学了。”小妖盘绕在红线上,嫩绿的叶片摇来晃去的,显然心情极好。

    北玺低头碰了碰它的小须须:“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高兴?”

    小妖窃笑一声,美滋滋地炫耀:“因为我很凶地警告了您的母亲,所以她准备要对陛下好了!”

    “昨天晚上还偷偷来看陛下睡觉呢~”小妖骄傲地哼唧着。

    要对自己好?

    北玺对小妖目前的能力一清二楚,它根本不可能威胁到谁,所以……是什么促成了这种改变?

    北玺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推门而入的吴奶奶从被窝里小心点抱了出来。

    “今天吴奶奶带玺儿洗漱穿衣哦,你奶奶今天学校有好几节课,晚上才能回来。”吴奶奶说着,又拿来一套衣服放在床边:“这一套小衣服是小少爷早上走之前挑好的,玺儿要不要穿这套?”

    北玺抱着吴奶奶的脖子安静点头。

    吴奶奶今年五十多岁,和奶奶差不多岁数,当年也是地主家的小姐,在国外留过学,只可惜回来后正好赶上战争爆发,家族没了,一个女性在外流浪遇到的危险数不胜数,所幸在快冻死的时候被奶奶救下,在北家领了帮佣的工作。

    她早就无家可归了,即使之后时政稳定下来了,她也依然留在北家,后来和管家在一起了,两人却一直没有要孩子。

    在北栎和北煜北玺两代小辈眼中,一直都是将吴奶奶和管家爷爷当作亲人长辈尊敬的。

    洗漱好,换上哥哥挑好的小衣服,北玺自己穿好鞋子和吴奶奶一起下楼。

    本以为家里人都走了,结果下楼就看到爸爸在沙发上坐着,北玺愣了一下。

    “宝贝,爸爸这儿来。”北栎放下手里的电脑,朝闺女张开手。

    “去吧。”吴奶奶慈爱地摸摸小朋友的头发,“吴奶奶去给我们玺儿准备早饭。”

    北玺的药早就在茶几上放着了,还有一杯温度刚好的水。

    北栎抱住慢吞吞走过来的女儿,试了试杯壁的温度,然后喂她把药喝了。

    对于女儿喝药从来不用哄也不因为药苦而撒娇这一点,北栎多多少少是带点遗憾的,天知道他为了哄女儿喝药做了多少准备存了多少糖。

    “爸爸今天不用上班吗?”北玺两只手抱着水杯,疑惑问道。

    北栎拿纸给女儿擦嘴,然后才说:“爸爸先陪宝贝吃完早饭再走,另外带你认识两位保镖叔叔。”

    女儿不能久站,北栎就伸手把她捞到沙发上,拿手机发了条消息后,继续处理工作。

    很快,前厅那边就走过来了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子。

    “先生。”他们齐齐向北栎行礼,目光却都好奇地打量北栎身边同样安静地注视着他们的小姑娘。

    这就是他们之后要一直随身保护照顾的小主人吗?

    两人看到北玺后,心里的第一念头都是:长得好乖!

    完全就是雇主骗我生女儿系列的no1。

    “左边这是北十七,右边是北十八。”北栎给女儿介绍两人,而后才抬头对北十七北十八说道:“今后你们就负责玺儿的出行和安全,玺儿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联系我。”

    “是,先生。”两人躬身应下,又和北玺简单认识了一下,之后就一直守在外面。

    等他们离开了,北玺才细嚼两人那值得深思的姓名。

    北十七,北十八。

    他们前面是不是还有北一北二?他们后面又排到了北十几呢?

    北玺虽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保镖机构,但看那两人对爸爸的恭敬甚至是敬畏,他们的身份应该不仅仅只是保镖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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