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平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心里想着下次去宋府食店要多买点槐蜜蒸糕。

    方锦瑟拍了拍双手,吩咐道:“如意,你去告诉王氏,就说方婶在郭府甚得我心,被我重用。”

    眼看着如意离去,方锦瑟笑道:“现在就看王氏怎么回话了。”

    次日,郭府门口就被街坊邻居围观,府内下人连忙通禀郭凌,但郭凌迟迟不露面。

    府外有一男一女,遍体鳞伤地跪在大门口,地上的血水蜿蜒成一条血蛇,他们脸色惨白,眼底乌青,身上的鞭痕被人涂抹了粗盐,此时已经和血水凝结成了血痂,那名女子口中有气无力地喊道:“救救我,娘!”

    而那名男子,咬紧牙关隐忍不发,笔直地跪着,眼神发木,仿佛没有了生机。

    围观的众人,皆碎言碎语,不到半刻,整个京城都知晓郭府刚与方府结亲不到数日,就有两名身受重伤的人长跪在门外。

    方锦瑟着人替方婶梳妆打扮,将她带回她的房间,唤如意将府外跪着的两人带到方婶的房间,派府中小厮看守住方婶的房间。

    如意心中有不解,但嘴上没有说什么,按着方锦瑟的吩咐去办。

    待如意回流芳院,将发生在府门外的事情都一一告知她。

    刚刚如意出门将两人带进来,刚扶起两人,领着两人往门口走,此时从围观百姓中冲出一群强壮的男子,想要将人带走,正在如意不知所措时,郭凌带着一群侍卫将那群男子拦下带回审问。

    这样如意才得以脱身将那两个人带到方婶屋内。

    今日府门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愣是没出来说过一句话,还以为他真的不管她的事情,现下看来他不是不管,他八成是想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方锦瑟在流芳院踱步,心里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就起身去方婶的住处。身后的如意询问道:“夫人,今日这是?”

    方锦瑟拨开挡在面前的树枝,笑道:“就像那树枝一样,既然挡路了要不就拨开,要不就直接砍掉。”

    “无论如何,这树枝不能成为路上的拦路虎,鱼儿已经上钩了,你且看,好戏来了。”

    方锦瑟刚说完,就听到几声凄凄惨惨的哭喊声从方婶屋内传出,她拢了拢双手,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进屋。”

    方锦瑟刚进屋内,屋内的哭声戛然而止,似是故意避着她。

    那名女子趴在方婶身上,方婶双手环抱着她,而那名男子,紧握着的双拳放在桌上,眼里没有泪水,但脸上的泪痕却在表明他刚刚痛哭过。

    方婶刚换上的干净衣裳,被泪水浸湿,江南的新料子做的衣裳,泪水浸湿导致颜色这里深一块,那里深一块,此时已没有以前从容的样子。

    方锦瑟干笑道:“我今日前来,不为别的事,方婶你上次说的话,我可是放在心上。”双手一摊,指向她一双儿女。

    如意扶着她坐到桌子的另一端,桌对面的男子怒气冲冲地看着她,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由于用力过猛,关节泛白,指甲泛红,凌厉的眼神盯着她。

    如意见他这般模样,双手轻轻扶着方锦瑟,正想要她起身。

    方锦瑟抬手一摆,笑道:“小伙子,你不必这样看着我,这都是你娘的意思。”

    方婶起身跪在方锦瑟的面前,因心里太急,说出嘴的声音变得很尖锐,“夫人,谢谢你,若不是你,我的孩子会被梁氏折磨致死。”

    方锦瑟不答话,直直地看着男子,说道:“你现在可知晓?不必对我动大怒,你应该动怒的是打你的人。”

    方婶见方锦瑟这样对她儿子说,立即匍匐在方锦瑟的脚步,一个劲的说好话,转而又厉声道:“方剑,还不快跪下,方兰,你也快跪下。”

    随着方婶的一声呵斥,她的一双儿女齐刷刷地跪在方锦瑟面前。

    方锦瑟没有做任何承诺,只是缓缓说道:“你们三人皆知,害你们的人是梁氏,同样的,害我之人亦是梁氏。”

    抿了一口如意递来的茶,继续说道:“那咱们何不合作?”

    方婶点头如捣蒜,说道:“现如今,我孩儿被梁氏下了毒,她定是想要以此要挟我。夫人你救救他们吧。”

    方婶到底是信任谁,想来心中自然是已经盘算过了,若是信了梁氏,那日后的日子必定会被要挟,被郭府发现,她迟早是一个死,她孩子没有保障,必定会成为弃子,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若是信了方锦瑟,她身后有郭府做靠山,她和孩子活下去的几率会更大。

    方锦瑟对着如意使了一个眼色,如意传来在门外候着的如平,方锦瑟说道:“去传郭叔。”

    方锦瑟起身扶起地上跪着的三人,说道:“我着人去喊来郭府的大夫,他的医术,方婶你应该最清楚。”

    方婶连声应道:“诶,诶。”

    郭叔提着药箱赶来,将他们二人处理了一下伤口,仔细查看是中了毒,面露难色地说道:“他们二人亦是中了白蚕毒。”

    “什么?”方婶听到这个消息,脚底发软身子倒了下去,身旁的如平扶住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

    方婶回忆起那一夜,方锦瑟又是吐血又是昏迷的,把她吓得不轻,现如今她的孩子也中了白蚕毒,要想解毒还要远赴西南,她一想到这里,浑身发软。

    郭叔见她受到刺激的样子,语气放缓,说道:“他们二人若想解毒,必须亲自去西南苗寨解毒,他们中毒不深,你宽心。”

    说完这话就从药箱里拿出四瓶黑药丸,吩咐叮嘱道:“这黑药丸可以抑制住身体内的毒素,每日服下一颗,一日都不可断,这四瓶可管他们二人一个月。”

    方婶哆哆嗦嗦地接过这四瓶药,泪眼婆娑,不停地道谢。

    见此状,方锦瑟说道:“有劳郭叔了,还请劳烦你,多研制一些黑药丸,届时我与他们二人都要去西南,多备些总是好的。”

    郭叔点了点头。

    待如平送走郭叔,方锦瑟对着他们三人说道:“我今日帮了你们,那你们知道怎么做了吗?”

    方剑和方兰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疑惑地看了看他们的娘。

    方锦瑟扑哧一笑。说道:“梁氏对你们下毒以此要挟你们娘亲对我下毒,此毒又是中原少有人知道的白蚕毒,诓骗你们娘亲,能解你们身上的毒。”

    “既然梁氏想要这个目的,那何不将计就计?”

    方婶瞬间明白,她在郊外管庄子,想要查清账册是谁在贪墨银钱,先是任由着他们,让他们达到目的,再一举歼灭。

    方婶对着方剑和方兰说道:“那现在你们回方府,就说我嘴上一直在说对不起梁大娘子,不该信了方家大姑娘的话,现在害得自己孩子受了那么重的罪,定会好好完成梁大娘子交代的事。”

    方锦瑟满意地说道:“正是!”

    此招梁氏不得不信,一来,她下的毒没几个大夫能辨认出;二来,方婶眼见自己孩子受了重罚,还愿意再将孩子送回方府,足以抵消梁氏心中所有的猜忌。

    方兰哭着说道:“娘,我怕,我不敢再回去了。”说完就搂着方婶的脖子不放,生怕此时就将她送回方府。

    方婶眉头紧皱,嘴上说着安慰方兰的话,实际上是说给方锦瑟听的。

    “我的好兰儿啊,你要听话,你要相信夫人说的话。只要你回去方府,到时夫人还要带着你去西南寻解药哩。”右手轻拍方兰的肩膀,安抚着她此时的情绪。

    方剑直接站出来,坚定地说道:“我去,就将妹妹留在郭府。”他比方兰大两岁,他知道此时若是回到方府,那便是梁氏要挟郭府的棋子。

    方锦瑟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个刚到了换牙年纪的男孩子,说道:“好男儿!”

    方锦瑟退到门口郑重地说道:“我今日应承的话,此生必定会做到,你们三人皆可放心。但既然是做戏,那就得做全套,方剑和方兰都得回方府。”

    方兰听到这话,刚刚眼睛里的火苗瞬间熄灭,绝望地看着方锦瑟。

    方锦瑟瞥了一眼方兰,继续说道:“若是你们二人说漏嘴了,被梁氏发现了,可别忘了你们娘亲还在郭府,你们应该听说了,你们娘亲在柴房发生的事。”

    末了补了一句,说道:“我夫君可是锦衣卫的镇抚使。”

    方剑拉着方兰,对着方锦瑟再三保证,要她不要伤害他们娘亲,他们一定不会暴露计划。

    方剑为了表明忠心,说道:“现在,我和妹妹立即回方府,将要传的话带到梁大娘子耳边。”

    方婶看着眼前这个心急的儿子,心中纵有千般不舍,但此时这能万般叹气。

    她还想要他们俩在郭府养养伤,现在情势开不了口,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方锦瑟满意地点了点头,唤来如意说道:“送他们二人出府吧。”

    方兰抽出被方剑紧抓的手,转身抱着方婶,哭道:“娘,我害怕,我不要离开你。”

    方婶两眼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声音哽咽道:“我知道,好孩子,白蚕毒中原没有解药,要想解开你们身上的毒,还得夫人带着你们去西南。”

    方婶将方兰推开,郑重地交代道:“没有办法,没有其他选择,你在方府要听哥哥的,不要擅自做主,听到了没?”

    方兰委屈道:“知道了,娘。”方剑拉着她的手,走到如意身边,三步一回头地看着方婶。

    方婶掩面痛哭,转身背对着他们,厉声道:“去吧,听哥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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