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方锦瑟起了大早,趁着大家都没有醒来,她偷偷地将信放在大堂的柜子里,她刚刚放好。

    酒楼的铜掌柜出现在她身后,说道:“今日起那么早啊,镖师要傍晚才来。”说完便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方锦瑟略显尴尬地说道:“我醒得早,就下来转转,顺手的事情。”

    铜媚点了点头,眼睛瞥了一眼信封,明确信封的位置,慵懒地说道:“嗯,我们酒楼有各色早点,你吩咐小二即可,给你送上去。”

    方锦瑟朝楼上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快速上楼,她生怕段羽风的人醒来,见她在这里和掌柜攀谈。

    那她给京城捎的信就暴露了。

    后果不堪设想。

    铜媚依靠在柜子旁,眼方锦瑟上楼了,她吩咐一个店小二去楼上放风。

    她嘴角一勾,将柜子里的信揭开,将信的内容一一看完,原来她是被段羽风虏来的,接下来的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她将手中的信纸装进信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仲兴酒楼开始营业,来吃早点的人络绎不绝,铜媚半依在门口笑脸招呼客人,清晨的暖阳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浑身充满了劲,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正方她沉浸在幻想中时,墩子从后面喊了她一声:“铜掌柜,公子在找你。”

    铜媚微微侧头,娇媚地说道:“哦?大清早的唤我何事?”

    扭头用媚眼看着他,嘴角挂着浅笑。

    墩子低头,道:“我不知,还请铜掌柜快快前去,免得惹恼了公子。”

    铜媚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走到柜子前将信封取出,快步上楼。

    铜媚走到门口,脸上立马浮现娇滴滴的神情,声音软软地说道:“公子,我来了。”

    她轻轻地推开门,见段羽风依靠在窗口,清风拂过他的发丝,紫色的衣摆随风飘荡,冷峻的侧脸,刀削一般的下颌角,无不彰显他的冷清气质。

    铜媚见他默不作声,便上前几步,将手中的信递给他,说道:“昨日与你一同前来的那个姑娘,写了一封信,我见她心事重重,觉得此事定有蹊跷,我特意将它拿来,请你过目。”

    铜媚期待地看着他,她此举不过是想在他心里谋个好印象,以便为她日后拿到解药做铺垫。

    段羽风听到这话,回头伸手接过信封,将其中的内容细细读完,嘴角浮现出了丝丝笑容。

    段羽风按着信纸原有的折痕,将信原封不动地折好塞进信封,嘴角挂笑道:“无妨,依她的想法行事。”

    铜媚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她原本以为此时能在段羽风面前邀功一次,没想到扑了个空。

    她双手接过信封,问道:“今日公子找我,所为何事?”

    段羽风淡淡地说道:“你同高宜之说了多少?”

    铜媚听到高宜之的名字,连忙下跪,说道:“公子,高宜之年幼,我并未同他说段庄的事情……”

    一个茶杯被段羽风摔碎在地,“砰”的一声,吓得铜媚浑身一抖,破裂的瓷器弹飞,划破她的脸颊。

    脸上的痛苦让她不禁地皱眉,她发抖地右手去摸了摸脸颊,鲜血沿着脸颊流下,她紧紧捂着伤口,低声哀求道:“公子,是真的,我没有同他说段庄的事情!”

    “我本来想说的,但是高宜之的师父徐蔚天不让我说,我这才没说。”铜媚将脸上的右手拿开,跪着抓住他的衣摆。

    恳求道:“公子,我没有骗你,你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江南高府,去问问高岗松,我没有动他儿子。”

    段羽风伸手将衣摆从她手里抽离,冷眼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没有动高宜之,你去高府就只要了银子?”

    铜媚心里咯噔一下,她去高府和高岗松做一笔交易,收了高岗松的三千两黄金,都被他知道了!

    高岗松牵连进一桩几十年前的谋杀案,死者正是先帝的刘皇后,先帝在刘皇后死后肃清宫中一大批人,得知真相的人大多都不在了。

    先帝驾崩后,由他最年幼的皇子继位,当今后宫刘氏一族有位刘贵妃甚得官家的宠爱,她笼络朝臣频频上奏折,要官家彻查此案,官家顺了她的意,派锦衣卫南下江南去将真相查出来。

    铜媚在段虞口中得知高岗松许是牵连其中,段虞要将高宜之带回段庄,让他掌管段庄,背靠段庄钳制官家,得以保全性命。

    铜媚为了在段虞面前留下个好名声,希望他能在宋帘琴面前替她多说几句,让她离开段庄。

    她和他联手打配合,成功将高宜之带离高府。

    她存了私心,借此机会在高岗松面前敲诈了一笔,拿了三千两黄金。

    有了钱,也有了可以离开段庄的机会,铜媚做完这些回到徐县,便将手中的一些情报暗线通通交给手下的人。

    昨日她刚刚交代完情报暗线,就在酒楼里看到段羽风。

    她所做的一切都在他面前暴露了。

    铜媚跪在地上,低头思考,她究竟要怎么回答才能保住她的命,她原本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父母双双去世,她师父段虞见她可怜才将她收留。

    可她一点都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活在阳光的背面,在影子下笼络各方机密,处处收到段庄的约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能有个人意志,就连她爱慕之人,她也只能远远地看着。

    三年前,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迎娶家中安排的女子,他们成婚那日,她都在暗处静静地站了一日,看着张灯结彩的院子,她开始怀疑她走的路是否是正确的。

    自此以后她开始不去段庄,流连于寻常人家的尘世俗情里,看着一个一个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再将他们一个一个抛弃。沉迷在被吹捧的快乐中,亦沦陷在抽离的痛苦里。

    铜媚定了定心神,说道:“确实如此,徐蔚天不愿我将事情告知于他。我师父让我先回徐县,后面发生的事情我都不知晓。”

    段羽风听了她说的话,自知她所言非虚,徐蔚天将高宜之带到京城被他发现,他领人抓捕,并亲手斩下他恶头颅。

    那日方锦瑟也被牵连其中受了徐蔚天的鞭笞之苦。

    段羽风伸出手,将手里的四颗解药放置在她面前,说道:“这里是四颗解药,你去江南替我盯着萧景寒。”

    铜媚盯着他手里的解药,说道:“盯他四个月吗?”

    段羽风静默片刻,说道:“目前是这样打算,退下吧。”

    铜媚右手紧紧握着四颗解药,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段羽风轻声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医治好她身上的白蚕毒,他就动身下江南。”

    门外的墩子推门而入,说道:“公子,早点已备好,是拿进屋内还是留在大堂?”

    “夫人那边呢?”

    “夫人他们在屋内,柳叔在大堂用早点。”

    段羽风淡淡地说道:“那就拿进屋内吧。”

    “诶,我这就端进来。”

    等墩子将早点端到屋内,轻声道:“我刚刚在大堂打听到了,徐县有名的裁缝是王裁缝,我这就去把她过来,免得晚了就耽搁了。”

    段羽风点了点头,说道:“去吧,将最好的料子都带过来,珍宝首饰都拿些过来。”

    墩子满脸笑容,语气欢快地说道:“好咧。”

    铜媚亲自将早点端进方锦瑟的房内,急促地敲门。

    方剑见她端来早点,没有问什么就打开了门。

    铜媚见到方锦瑟,将她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姑娘,你的信被我那没用的下人打湿了,我怕坏了你的事,擅自将你的信取出晾干,信上的内容我不小心都看到了。”

    铜媚连连摆手,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看的,但心中内容,哎,姑娘你受苦了。若是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铜媚从段羽风的房间出来后,就拿茶壶打湿信封,又用手帕擦干,烧了一盆炭火,将浸湿的信烘干。

    方锦瑟听到这个消息,皱起眉头,微怒道:“可有其他人看见?”

    铜媚摇头道:“没有,那个看守木柜的下人,不小心将手里的茶壶洒出来了,我将他支走,信封是我处理烘干的,当时没有旁人在侧。”

    方锦瑟沉默片刻,说道:“你去将我写的信拿过来给我看看。”

    铜媚嘴角微微扬起,说道:“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大堂取来。”

    方锦瑟将此事告诉了方剑方兰,他们纷纷错愕,皆不知如何是好。

    不到一会儿,铜媚在门外敲门,方锦瑟一个箭步冲到门口,伸手将她从屋外拉了进来,生怕被段羽风他们看到。

    方锦瑟从铜媚手里拿走被烘干的信。

    她仔细看了看信封和信纸被水浸湿的痕迹,自知铜媚没有说错。

    她对着方剑方兰说道:“确实如她所言,信被打湿了。”

    他们三人围在一团,静静地思考着。

    铜媚见此状,生怕她的计划无法实施,便上前说道:“姑娘,出门在外靠朋友,虽说你我相识不过一天,但从我见你的第一面就觉得你是同道中人,和我秉性想通。”

    “你看这也不是个办法,若是你口中那个登徒子不想在酒楼停留七日,那你夫君如何才能寻到你?”

    “这信不就不就白寄了吗?你夫君是锦衣卫不假,但魏明朝那么大,谁知道那个登徒子会不会对你行不轨之事。女子活在这世上,总是比男子难些的。”

    铜媚见她神情有所动容,便继续说道:“你就听我一句劝,我给你找最好的汗血宝马,你快快逃走,这信呢,今日待镖师来了我替你交给他,你若是想感谢我,事成后多给我些银两即可。”

    方锦瑟想了想,铜掌柜所言不假,在这个封建礼教的小说里,一名已婚的女子被一个陌生男子掳走,街坊的闲言碎语的唾沫星子怕是能淹死她。

    她此时不在现代,她在一本古代小说里,万一被登徒子占了便宜,她不知道在这本小说里,礼教会不会将她浸猪笼。

    方锦瑟认认真真地想了想,对着铜媚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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