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播放着伤感情歌,  氛围热闹却又怅惘。

    有人从谢博成身后经过,虚影从他眼前划过,他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放下后才继续说:“我是不喜欢她。”

    “但我快要爱死她了。”

    “虽然从来没有认真把这句话说给她听,可我每次见到她,都会在心里默念一遍。”

    他看过暗恋的人无数眼。

    也就偷偷表白过无数遍。

    看起坚硬强壮的躯壳下藏着一颗过分恐惧的心,谢博成一直在挣扎,将爱她的事做尽了,  也不敢让她真的知道。

    不与她在一起没关系。

    若连朋友都做不了,  那才是最让他难过的。

    “你傻啊!”周跃都替他着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  狠狠磕在桌上,“说出来才是最重要的啊!”

    “谢博成,  亏你一直是最聪明的,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么多年,  圆圆也跟你一个想法,  暗恋却不敢说呢?”

    谢博成身形一颤,  神色自嘲:“你能确定吗?”

    周跃噎住,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但是就算她真的不喜欢你又怎么了,  你们俩现在是夫妻啊,  她人都是你的,  你给人家表个白又不亏。”

    “这点你就不如我,学学兄弟,  哪一个喜欢的女神没追到手过,  那她们最初还都讨厌我呢,  最后不还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不对,西装裤下。”

    “喜欢不丢人,不敢承认才丢人。你这笨蛋一直在藏什么啊,爱一个人不是需要隐瞒的事情。”

    周跃拍了拍谢博成的肩,鼓励他说:“你怕失去小漂亮,小漂亮一定也怕失去你。你们是青梅竹马,她就算不爱你,也一定是在乎你的。”

    “博成啊,连我都知道的,小漂亮是最不可能从你身边离开的人。”

    灯球摇摆,谢博成随光漂浮着。

    他又想起上午在公园里,路过的女生所说的话:

    “喜欢就去追啊。”

    有什么不敢的。

    有什么是他谢博成做不到的。

    段语安从小酒馆出来后给周跃发了消息,说她临时有事,不能去接谢博成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周跃给她了回复:【好,那待会儿我送他回去】

    段语安放下手机,双手捧着从小酒馆隔壁咖啡厅点的热可可,在店外的桌前坐下,目光投入车水马龙中。

    带着深秋肃寒的夜晚,来往的大多是孤身一人。

    匆忙行走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这些人脸上没有一丝愉悦轻松的表情,仿佛无人需要的行尸走肉。

    段语安垂下眼,深色玻璃制成的矮桌如湖面倒映着她的神情,是如死水一般的,落寞平静。

    她不是谢博成一定需要的那个。

    她可以来接他,但若来不了,他也可以得到别人与她别无二致的帮助。

    对于谢博成来说,她似乎没有什么不同的,是与普通朋友一样,他永远不会喜欢上的人。

    她已经足够靠近他了。

    虽然从未告诉过他,自己是想成为他真正的妻子的。

    可还好没有说出口。

    让她不至于那么丢人。

    热可可很快凉透。

    段语安启程回家,打算收拾些东西,先独自搬去自己的公寓住一段时间。

    即使早就做好了亲耳听到谢博成说不喜欢自己的这种话,可她还是没办法立刻整理好心情,想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面对他。

    段语安在天宁所在的景荣街有间三室两厅的小公寓,她虽不来住,却也一直找人来打扫,临时过来的话完全不需要再作收拾。

    洗过澡后,她倒了杯香槟在阳台透气,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她伸手拿过来。

    【谢博成:你不在家?还在忙吗?】

    段语安抿了抿嘴,呼出一口气,输入了她早就准备好的谎言。

    【段语安:我今晚在家里住,不回去了】

    手机刚被放下,就再度亮了起来。

    但段语安没去看,仰头望着寥无繁星的天空。

    【谢博成:小漂亮,那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谢博成:我在家里等你,有话对你说】

    风是不能随便吹的。

    只是在阳台喝了杯香槟的功夫,便使得段语安第二天头疼欲裂,口干舌燥,完全下不了床。

    家里没有必备药品,她又浑身乏力没劲儿去医院,只好叫了跑腿小哥,在药店给她买了些败火和治疗风寒的药物。

    药效含有催眠成分,段语安在昏昏欲睡前给秘书打了电话,接着一头栽进被褥中。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噩梦连连。

    各种虚幻的景象在她眼前变化着,最后出现的是一阵刺耳的铃声,和突然蹦出来的,一脸憔悴绝望,宛如恶魔的谢博成。

    他用他深情的眼望着她,笑容恐怖,朝她大吼:“为什么不来见我!”

    段语安猛地睁开眼。

    未来得及关窗帘的窗户被刺眼阳光包围着,段语安眼前一昏,又被光照得闭上眼。

    一旁的手机还在响着,她动作极缓地接过,无视来电显示,直接接起。

    “圆圆,你人在哪儿啊?”孙向安的声音传来。

    段语安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干疼,轻咳了声,才说:“我在景荣街这边的公寓。”

    “你现在没事吧?早上谢博成回你家接你,安阿姨告诉他你昨晚就走了,他不安心,跑到你公司想见你,却被秘书告知早上接过你的请假电话,说是生病了在家里休息。谢博成实在放心不下,不知道你到底在哪个家谁的家,便一个个打电话问我们。”

    孙向安突然停下,应该在与一旁的人交谈,片刻后才回来,“刚刚周跃说他已经想到去景荣街找你了,估计待会儿就到。你实在不舒服,就让他带你去医院看看,知道吗?”

    一听到谢博成来了,段语安立马变得有些紧张。

    她右手紧紧握着手机,轻声说:“向安,你跟他打个电话,让他不用过来了。我休息休息就好,他工作要紧。”

    孙向安沉默了会儿,拒绝她说:“你还是让他亲自看看你吧。圆圆,虽然你只失联了几个小时,但谢博成是真的吓坏了。”

    “不让他见到你,他一定不会安心的。”

    这边孙向安话音刚落,公寓的门铃就紧随着响了起来。

    段语安与孙向安解释了下,挂掉电话。

    她在床上做了两个深呼吸,缓缓从床上爬起来,强撑着虚弱与晕眩感,走到玄关处。

    似乎听到了她的脚步,门外的人开了口:“圆圆,是你吗?”

    段语安双手虚握成拳,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谢博成穿着件长款风衣,头发凌乱,表情紧张。

    他像个风尘仆仆的客人,又像个在外奔波劳顿,迫切地归来与爱人见面的丈夫。

    段语安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药物效果让她大脑如同宕机,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谢博成气势汹汹的朝她走来,推着她的肩膀后退,并顺便将门给带上。

    随着一声“咚”的关门声,段语安正要抬头,便被谢博成用劲紧抱住。

    他身上又从外面带来的寒意,混合着属于他的松木般的气味,段语安紧紧闭上眼。

    “哎”他松了口气,颇为幽怨地斥责她,“生病了不知道告诉我,就这么闷头在家里睡,真不怕出事吗?”

    段语安鼻子贴在他的风衣布料上,她轻颤了下,淡淡开口:“我没事。”

    谢博成“嗯”了声,依旧紧紧缚着她,“我带你去医院。”

    他伸手去抓段语安的手,却被后者躲开。

    谢博成愣了下,有些不解她为何做此反应,轻轻将她从自己怀中推出,弯腰平视着她。

    “嗯?小漂亮你不想去医院吗?”

    段语安始终不看他,垂着眼,摇了摇头。

    她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缓缓开口说道:“谢博成。你不用一直对我这么好了。”

    “若你觉得这是你作为我名义上的丈夫的职责所在,那就请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往后退了步,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谢博成,我们告诉父母我们之前撒的谎吧,然后就做一对单纯的联姻夫妻行吗?”

    “别再这么演了。”

    “我不喜欢你装作很爱我的样子。”

    是暗恋的人是脆弱的,一句“不喜欢”,就把她积攒了好多年的勇气全给打散了。

    她不愿再奢望谢博成爱她,也不愿再自我催眠,让自己安心地以现在这种方式陪在他身边。

    她突然没有了期待,觉得与其面对着一个沉浸在戏剧中与她相爱的谢博成,不如回到现实,做回之前单纯的朋友。

    “谢博成,我有点累。”段语安声音发颤,委屈说,“你不喜欢我,就大方对所有人承认好了。”

    谢博成双臂垂下,似乎还未消化完段语安的话,沉默地注视着她。

    她仿佛被人刺激过的小猫,破碎、抵触、不愿再次靠近。

    谢博成眼神逐渐变得温柔,坚定朝她伸出手。

    “小漂亮,原来被爱的人真的会变得迷糊。”

    感受到段语安僵了一刻,谢博成顺势牵住她,轻声说:“对不起啊,现在的我和十八岁一样优柔寡断,不敢光明正大的表达。还需要被许多人教了后才能勇敢起来。”

    “一直没能认真给你表白,就趁现在问你一下吧。”

    “小漂亮,我也不想再跟你做假夫妻了,我想让你成为我的爱人。”

    “可以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吗?”

    段语安有些懵,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着他。

    谢博成仿佛猜到了她如此的原因,歪头对她笑,说:“我不喜欢你。”

    “我爱你。”

    人生好似总是荒诞的。

    该听的话始终听不到,不该听的话一听一个准。

    段语安呆滞了许久才理解了他的话,情不自禁地哼笑了声,还有些莫名恼火。

    她在气谢博成,让她从昨晚到今早的所有哀伤都变得没有了意义。

    她眨了眨眼,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被她干脆地用手背擦去。

    对视之中,两人的目光明明与之前一样,此时却变得异常好懂。

    爱不会看不见,它藏在对方的眼睛里。

    若你看不到,那是因为你亲手遮住了他的眼。

    段语安猛地向前,双手捧着谢博成的脸让他弯下腰,大拇指贴在他眼皮上,使他闭上眼。

    她的吻落在他的嘴唇上,意味明显。

    她温度很高,谢博成冰凉的右手捏住她的脖颈,指尖在她皮肤上摩擦着。

    疾风骤雨倾盆而下,砸在脸上,砸在嘴唇上,令人无法呼吸。

    段语安的手往后探,圈住谢博成的脖子,将整个人的力量都挂在他身上。

    他的爱人。

    他目光停留的地方。

    段语安无法招架谢博成的热情,似痛苦似欢愉地皱着眉,任由他在自己皮肤上落下一朵朵红梅。

    她快要晕倒在他怀中。

    -

    从公寓去医院的路上,谢博成给段语安讲了他喜欢她这么久却不敢表白的原因。

    段语安垂着头静静地听,不由自主的弯着唇,心里觉得好笑。

    她和谢博成的想法,其实是一样的。

    “小漂亮,你高中暗恋我多久?”

    到了医院,谢博成熄火时问她。

    段语安愣了下,耳根发烫,撇开眼,“我没有暗恋过你。”

    “是吗?”谢博成挑起眉,显然不信她,“昨天我在衣柜翻出来个东西。”

    “一个盒子。里面放的是给我的情书。”

    谢博成表情像个坏流氓,眼睛弯作月牙,反讽道:“我猜猜,这个盒子一定不是你的。”

    昨晚,凌晨十二点。

    谢博成给段语安最后发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复,他在沙发上坐了好久,都没能缓解掉失落感。

    直到近一点,客厅温度更低了些,谢博成才醉意中清醒。

    他浑浑噩噩走到房间,打开衣柜想去拿换洗衣服,可刚一弯腰便感到腿软,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

    目光落在衣柜低端,他在衣服中看到一个熟悉的盒子。

    谢博成皱眉将盒子拿出,看到盒子上的图案,心里更加奇怪。

    他记得自己的盒子一直放在抽屉里,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而后见见想起,盒子是买一送一的。

    他打开,在里面看到了没见过的东西。

    但与他盒子中的一样,是被放满的信与明信片。

    或许与他的做法相同,谢博成倏然便被点醒,逐渐意识到,段语安应该也是喜欢他的。

    否则怎会与他一样,悄悄把给他的信件都藏了起来。

    猜到真相的谢博成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地上笑了好久,随后把自己的盒子放在衣柜中,将段语安的放进抽屉。

    他总算明白了向来内敛的段语安。

    “写你的名字干嘛还来问我。”段语安还在嘴硬,“可能是别人给你的情书你随手塞进去了吧。”

    “还装傻?”谢博成轻哼一声,解开安全带,身体前倾,猛地在段语安嘴唇上咬了一口,“小漂亮,我早就把你猜的透透的了。”

    “你在我面前,想的什么都无处遁形。”

    他嘴角带着痞笑,将话说得过于轻浮,听在段语安耳中,仿佛是在告诉她自己在他面前如同没穿衣服。

    她脸颊通红,垂眼警告他:“谢博成,不可以乱猜我想的什么。”

    谢博成被她逗笑,打开车门,“遵命,我的小漂亮。”

    段语安的病只是普通的风寒,外加上火导致的咽喉发炎。

    她在医生的建议下打了一瓶点滴,又趁机在病床上睡了一觉,再醒来时除了无力已经没有其他不舒服了。

    谢博成带她离开医院,询问她想吃什么,段语安口中没有味道,便一本正经地说想吃烧烤。

    谢博成自然不会答应,头一次格外严肃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今天吃点清淡的,晚上回家多喝水,明天医生说痊愈了才可以吃。”

    段语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竟没有反驳什么。

    她在谢博成的注视下乖乖点头,说:“好。”

    紧接着主动牵起谢博成的手,往停车处走去。

    两人之间还留有一定的距离,背影疏离,地上的影子却亲密无间。

    秋叶落在地上,阳光穿过云层照在两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段语安的手被谢博成捂热,她越走离他越近,不知是自己步调偏了,还是被他暗暗用力牵着走。

    她心里的滋味,不说出来的话,谢博成永远不会知道。

    因此,她有些羞涩地对他说:“谢博成。”

    “原来被男朋友管着,是这种感觉。”

    温柔,强势,让她莫名就想乖乖答应。

    段语安并未想因病休息太久,与谢博成吃过午饭后,就回了公司。

    忙到下午两点时,她接到明珠的电话,说她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她父母和赵塘父母想要把她转去仁爱医院修养几天。她怕段语安之后来医院找她去错地方,特地打电话告知一声。

    她身边医生护士照顾孕妇的经验都丰富,段语安倒是不太担心她的身体,主要是害怕她心中有郁结。

    举着电话犹豫了许久,段语安才问道:“明珠,离婚的事,现在怎么说了?”

    曾明珠仿佛早已麻木,语气中都透露出无精打采,“没怎么说,他们劝我不要离,曾家和赵家还有不少利益牵扯,离了的话哪边都有不小损失。”

    “我爸骂我不懂忍耐,让我不要因为一次错误把整个家族的心血都搭进去,我妈哭着说这种事丢人,让我别说出来,再信他一回。圆圆,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好像除了当初嫁给赵塘这一个选择是我做的,其他的都与我无关。”

    曾明珠情绪不稳定,也不想在段语安面前表露太多难过,叹了口气,便找借口挂了电话。

    段语安靠在椅子上怅惘许久,才重新打起精神。

    上午遗留的工作繁琐零碎,段语安一直忙到五点才结束。

    趁休息去茶水间冲咖啡时,段语安碰到了上来发邀请函的项目部经理。

    天宁上周与一家大型商场达成战略合作关系,晚上项目部在聚缘举办庆功宴,部门的经理与段语安关系不错,此刻正好碰上,便也盛情邀请她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段语安本来还在纠结,却正好收到谢博成的微信,说他临时有事,晚点才能来接她。

    如此巧合,她就接受了庆功宴邀请。

    项目部女员工与男员工的比例大约是六比四,包厢里气氛被灵活的女生们带动,热热闹闹的,惬意舒服。

    段语安也来了兴致,与项目部经理小酌了两杯,直到感觉头重脚轻,才立刻停下来,改喝气泡水。

    途中她去厕所,刚进隔间,洗手台处就有两个女生开始窃窃私语,谈论起自己的事。

    “真的啊?你与他昨天晚上吗?”

    “嗯,就在对面酒店。”

    段语安闻声,睫毛微微眨了眨。

    为了避免尴尬,她决定等两人走后再出去。

    第一个说话的女生又好奇地问:“天呐,难以置信。笑笑,都说第一次很疼你现在还好吗。”

    叫笑笑的女孩子语气娇羞,“还好,他很温柔,一直都在照顾我的感受。”

    “是吗?他平时看起来好凶,除了工作联系,我完全不敢跟他说话。或许这就是爱吧,铁汉柔情。”

    “哎呀,别说了别说了。”

    “干嘛,在我面前还害羞啊,这种事又不丢人,与自己爱的人紧紧贴在一起想想就幸福。”

    “好羡慕你啊笑笑,能遇到他。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尝到爱的滋味。”

    两个女生嬉笑着远去,段语安却仿佛未察觉到,依旧呆呆地站在隔间中。

    方才的起身让她大脑如被麻痹了一般,头晕目眩,整个人都像被人抛入了天堂。

    良久,她从隔间出来,在洗手台前洗过手,抬头望向镜子时,身后突然出现了谢博成的脸。

    “小漂亮,你想知道爱是什么滋味吗?”

    他从后捏着她的脖子,表情如猛兽,眼神中泛出准备好捕杀猎物的光。

    段语安被吓了一跳,猛地摇摇头,镜子里的虚像消失不见。

    她意识到自己有些醉,便第一时间与谢博成发了消息说想回家,而后又给项目部经理说了声自己不进去了,接着乘电梯去了大厅。

    谢博成让她等几分钟,她就乖乖坐在沙发上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有人拍了拍她。

    “段小姐,谢总来接你了。”

    段语安醒过来,看到一身黑西装的谢博成大步朝自己走来。

    她被他公主抱起,步态从容地往门外走去。

    段语安静静地靠在他身上,鼻尖接近他的耳朵,气息之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是一种带有引诱的香味,不知从他身体的哪处飘来,逐渐将她缠绕。

    “与爱的人紧紧贴在一起,想想就幸福。”

    “不知我什么时候能尝到爱的滋味。”

    那种亲密无间,肌肤相贴的爱吗?

    段语安传过谢博成的黑发抬头望天,如幕布一般的黑夜中,她再次看到了在洗手台镜子中看到的谢博成。

    她知道他眼中的情绪是什么了。

    渴望。

    到了车前时,段语安突然贴近谢博成了些。

    鼻尖蹭了蹭他的耳根,轻声问:“谢博成,妈给你的计生用品,还在家里吗?”

    作者有话说: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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