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恺是被一棍子打在了后脑勺上,当下出血,晕了过去。
邬笑笑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倒是满脸血沫的白盛刚,举着棍子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温宛欣在旁惊吓过度,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是谁……你你,你怎么敢,杀杀……”
白盛刚听到那个字,吓得一激灵,一巴掌甩过去,咬牙切齿道:“再说一个字打死你!”
邬笑笑皱眉,从旁边慢慢站起身。
白盛刚看见她向自己走过来,吓得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待反应过来,才恼羞成怒的又将手中棍棒举起,恐吓道:“你,你个臭丫头,还带人过来了?你今天要是不把钱交出来,我让你们两个人都不能走出这个门!”
邬笑笑只是摇了摇头,对白盛刚露出有些失望的神情,眼睛看着白盛刚,却抬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盛言恺,踢完还用力踹了一脚,仿佛在踢一具尸体。
白盛刚和温宛欣都被她的举动弄的有些懵逼。
邬笑笑这次把盛言恺弄过来,当然不只是让他被打这么一下。太便宜他不说,素材也不够。
即便他被打晕,也得醒过来,继续陪她走剧情。
邬笑笑算准了力道,估摸着盛言恺还有几分钟醒过来,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白盛刚身上。
白盛刚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忽然就有些毛骨悚然,“……”
邬笑笑没表情的脸,冷淡到近乎没有一点生气,这令白盛刚不由想到刚刚她踹自己那脚,简直就像是被一辆卡车碾过全身,又牵动起他四肢百骸的痛楚来。
邬笑笑将双手捏的咔嚓作响,没什么笑意的冲白盛刚笑了一下,在他反应的下一秒,一拳砸在他右脸上,将他脑袋差点打扁,偏头连牙齿带血沫从口中吐出。
温宛欣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都流了出来,“漫,漫儿你你,别打了……”
邬笑笑顿了一下,仿佛没有听到,在白盛刚刚将头转过来时,一拳又砸在他左脸。随着他再次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她抬起脚,踹在那肿胀的啤酒肚上,一脚将人踹飞,撞在房屋门框坚硬的边角上。
系统有些犹豫,想要劝解,又无从劝解宿主,只能机械地报告:[检测到配角情绪剧烈波动,产生恐惧值+90+200+380,配角怨恨、嫉妒、恐惧值达总和达到1000,掉落副技能卡:安神舒心卡。]
邬笑笑收回脚,活动了一下:[?哦,先收着。]
温宛欣劝告的话语,全部堵在喉咙,她看着邬笑笑毫不留情的动作和神情,发现眼前的人陌生到她不敢认。
邬笑笑在系统提醒盛言恺要转醒时,顺手从旁边桌子上,抄起一把羽毛球拍:[我记得技能卡是一日内都有效,现在对施用人,加大幻象范围,盛言恺看到的白盛刚,是一个没有受过任何伤,且喝醉了力大无穷的大男人。]
系统本想说技能卡已经使用过了,但它下意识,听从邬笑笑指挥后,发现她所行使的幻象内容,的确没有超出技能卡使用范围:[加载中……加载完成!]
白盛刚被邬笑笑折腾的血肉模糊,嗓子发不出声,连五官都看不清了,却在邬笑笑拿起球拍靠近时,脸上有恐惧清晰的出现。
“想打我吧,给你——”
邬笑笑换了副笑脸,看在白盛言眼里,却比任何鬼魅还要吓人。
可是邬笑笑将球拍强行塞到他手里,露出一副认打的模样,再也没有了动静。
白盛刚心里是怕她再耍什么花样的,可是残留的酒意,随着飙升的血压一起上涌,他想起邬笑笑刚才仿佛恶鬼附身一般对自己下的狠手,不甘和愤怒的情绪一同出现。
白盛刚在邬笑笑怂恿的神情下,恶再次从胆边生,抓紧手里的球拍,就开始往邬笑笑身上招呼。
温宛欣苦苦哀求,被白盛刚无视了,颤抖着手,拿出手机,不到万不得已,家里的事她并不想闹到警方那里……
盛言恺醒过来时,脑子疼得要炸了,有什么古怪而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他躺在地上,费力地睁开眼,目光落在不远处一抹模糊的身影上,视线逐渐清晰后,看见血染红她半边身子,意识也逐渐回笼。
邬笑笑这一次没有“傻站着”挨打,但她越是想逃,越是激怒白盛刚。
就在她不那么敏捷地四下逃窜时,有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奋力靠近她,一把将她圈在了怀里。
邬笑笑在男人血腥浓重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矜贵冷淡,还有一种极淡的马祖龙香水味。
紧接着,球拍骤然落下,如狂风骤雨般,狠狠砸向他的背。
邬笑笑被人从身后抱住,圈得严严实实,白盛刚打不到她,将恶气一股脑撒在保护她的人身上,说话都漏风了,还在骂骂咧咧。
邬笑笑侧过眼,就看到了盛言恺那张俊美的侧脸。
他额头冒着冷汗,眉峰因疼痛而皱成川,冷峻的眉眼里,含着压抑的痛楚,有一道血迹,从脑后蜿蜒至他的唇畔,在他紧抿的唇角消失。
哪怕流血狼狈,痛到极致,他仍拥有不可一世的光环。
就在邬笑笑打量时,他身子被迫往前,骤然抱紧她,咬牙发出一声闷哼,慢慢转过脸来。
邬笑笑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看见他黝黑的眼睛深处,带着些许疑惑和迷惘,哑着声有些艰难地开口:“很奇怪,我明明感觉自己受的伤很重,可看到你,却又觉得你快要死了。”
邬笑笑:“……”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于是她让系统评估了一下,确认他现在手上严重,不躺个十天半个月不会好,决定结束今天的戏。
然而盛言恺说完后,在背后再次遭到击打时,眸光一冷,便转过了头。
他分明身体已经摇摇欲晃,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夺过棍子,反手甩过去,又准又狠地敲在白盛刚的脑袋上,一击即中。
白盛刚硕大的身躯,应声倒地。
邬笑笑正惊诧于盛言恺强悍的精神力,就感觉身后的身体向自己砸来,她意识到是盛言恺用尽力气,终于受不住晕了过去,连忙拿手撑住墙,才没有被他压得倒在地上。
温宛欣刚挣扎着越过心理防线,颤抖着手按下数字,看见这一幕,连忙将电话挂断,看着邬笑笑,“这这……”
邬笑笑带盛言恺离开,看着温宛欣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是跟她说道:“他不躺个几星期,下不了床的,你就别想着费心思医治他了。我把钱打给你,你可以换个城市重新生活,这里我会处理。”
温宛欣的眼泪都止住了,“……可是……”
邬笑笑不想多解释,她给了温宛欣一次重新生活的机会和选择,也可以将一切安排妥当,“你只要记住,是他喝醉后与人斗殴,才变成这样的,你因为受不了长期家暴,所以在昨天,也就是3月29日,就跟他分居了。”
由着白盛刚自生自灭,是死是活,全凭他的运气。
邬笑笑自觉已经很仁慈,没有对他下狠手。
温宛欣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这样……可以吗?”
邬笑笑神情淡然,笃定地告诉她:“只要你想,就可以。”
盛言恺的脑袋开瓢,在第三人民医院救治后,由柯繁逸主治,当天晚上就醒过来了。
他睁开眼时,头痛欲裂,看到柯繁逸后,扫了眼病房,第一句话,就是问邬笑笑的下落。
柯繁逸神情严肃,拿着病历本在记录,闻言十分无奈,“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你,不是她。”
盛言恺有些疑惑,他想起晕倒前,邬笑笑浑身是血的模样,忍不住皱眉,“她也伤得很重……她住在哪个病房?”
柯繁逸有些疑惑,他还记得邬笑笑将盛言恺送过来后,只是在外科拿了点药,浑身上下并不像是有其他伤的样子啊?
不过那天晚上的事,柯繁逸还记在心里,只想着要离邬笑笑远一点,并没有过多关注她。
——你喜欢我很正常。
——我对言恺别有用心。
——你要是愿意,可以当我的备胎。
想到邬笑笑说过的这些话,柯繁逸的心里就像被什么压着,喘气困难。
就算她说的是真心话,但她怎么能这么自若,在他面前连一丝伪装都没有呢?
柯繁逸生平第一次,对人真切地生起了气。
他看着盛言恺从醒来就一直问邬笑笑的事,没好气地说:“她受伤严不严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再迟一点来医院,就差点没命了,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盛言恺愣了一下,沉默了。
他几乎没有看到柯繁逸在提及其他人时,露出这样生气的表情。
邬笑笑送盛言恺去医院后,就返回去处理了白盛刚的事。
回去的时候,温宛欣还愣在原地,邬笑笑也不催促,当着温宛欣的面,将现场痕迹清除,再将白盛刚拖到靠近门的地方,让系统检测一遍,将附近街道的监控,该消除的消除……
最后,只差找个地痞流氓了。
她让系统查了下,正巧发现附近街道,有个经常打架闹事的地痞,下午出了车祸。
就是他了。
邬笑笑做完这一切,看到温宛欣带着一丝恐惧的面容,也不安慰她,只是拍着自己的双手,留下了一句话,“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想要好好活下去,就要多考虑自己。否则,只会被人永远踩在脚下。”
离开的时候,邬笑笑忽然笑了一下。
盛言恺让她多考虑自己,他不知道,她本就是这样的人。
邬笑笑处理完,就去了医院,还特意打包了一些吃的。
只不过她在看到盛言恺时,心里忽然就涌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盛言恺似乎已经完全清醒,他盯着她的眸光,恢复了往日的冷色,在她将吃的摆在桌上时,淡声说:“为什么之前,我在看到你流了非常多血的时候,没有在你身上闻到一丝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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