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锦刚起了个头,林云亭的表情就垮了下去。
光是那织云锦,不说价值连城,却也少说要搭进去一座宅子,更别说流金阁的首饰,便是只要一个耳环,也少不得要千两,不然怎配得起流金二字,她却是张口就要一套……
“二妹妹,做人切不可贪慕虚荣,脚踏实地方为正。你说的那些若要买,府上也并非买不起,只是凡事要讲究合适。二妹妹年龄尚小,便也天姿国色,倒也需不着那些。”
一边说教一边夸赞,好的坏的全让他一个人说了。
“总结就两个字,不买,何须绕那么些弯弯绕绕。要买的是你,不要买的也是你,逗我玩呢?”
“不是说不买,而是那些……”林云亭弯身上前解释。
伏锦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他。
“要么买,要么滚。若再无事来招我,我不会再如此好颜色。”
几枚铜板从她的手心落下,在桌面滚了几圈停住,落在了林云亭的面前。
像是一个巴掌甩在了林云亭的脸上。
抱竹更是笑意盈盈的在后面补刀。
“原来穿织云锦,戴流金阁的首饰那便是爱慕虚荣了,往后奴婢见了,可得如大公子这般,好生说道说道。”
这般的人非富即贵,当着人面说那人爱慕虚荣,那还不是自寻死路。
林云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忍了又忍,没能忍住的拍了一下桌子。
那桌子是茶摊用了多年的木桌,本就不牢靠,被他这么一下,顿时碎了,也害的他跟着闹了个人仰马翻,茶水洒了一身。
“晦气!”
林云亭没忍住的低喝一声,一旁的茶摊摊主不知所措,想要上前要回银钱,又怕这人恼羞成怒,站在原地踌躇。
刚走几步的伏锦闻声回头,眉目略冷。
“买不起便算,拿人家东西撒什么气,我给了茶钱莫不是还要我给桌子钱?”
一句话怼的林云亭脸红如煮熟的虾,当即匆匆忙忙的给茶摊摊主银两,随即离去,怕是好一阵都不会再出现在伏锦面前了。
抱竹忍着笑,说道:“还是小姐有办法。”
伏锦轻哼一声,没了碍眼的人,心情都好了些。然而猝不及防,转头与不远处人对视个正着。
那人恶狠狠的,想上前,似又对她有些畏惧,停住了脚步,却在几步之外对她放狠话。
“你等着!”
伏锦:……
“那不是余家的那个什么余月,她好端端的冲着您干什么?”抱竹看着那人离开,目露不解。
这余姑娘,先前在林府宴会上,为林晚吟出气,结果被教训了,后来首饰铺里遇到,又被小姐教训了。
如今仍是不长记性,还要来招惹,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莫名其妙的,人没到面前,伏锦也懒得管,未放在心上,与抱竹往南江楼去。
余月气势汹汹的到了茶楼,坐下了都没能消气。
“那个伏锦真是烦死人了!她竟然对林大哥那般无礼!”
“怎么了?”林晚吟温和的给她倒了杯水,随后便从她那听说了事情的全部。
织云锦、流金阁,伏锦还真是敢想,胃口不小,野心也不小。
“好了好了,与她置气做什么。那般的人不值得你生气,就是大哥近来心神都在她那,一心觉得她性子虽野,却能教化。他又哪里知晓,因为伏锦,府里当真是一团乱。”
林晚吟安抚着余月,而后又觉得自己这般说不好,三缄其口,越是如此,越让余月想起伏锦做的那些事,心头恨意越发浓重。
尤其是听闻林云亭一心扑在伏锦身上之后,原先还觉得再怎么样,到底是亲妹妹,也没什么。
如今却是心下难平,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在眼前呢,都没见林大哥这般上心,偏生让那伏锦得了巧!
林晚吟瞧着她的怒火,哀叹一声。
“说起来,伏姨娘从前也是姿色过人,伏锦也是像极了她。南江城多年,孤儿寡母的没个帮助,也是可怜。我们的确是疏忽了不少。好在南江城的风土人情不错,帮助的人不少。”
听到这,余月心里有个荒诞的想法,谁知道伏锦是不是林老爷亲生的,若是如此,那林大哥……
想法一旦升起,便无可抑制。
林晚吟点到为止,继而说了别的。
“听闻最近东市那边有些不太平,常有人无缘无故死了,你小心些,别往那边去。”
一番话结束,林晚吟何时离去的,余月也不知,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些荒诞的想法,在某一刻,想法在脑海里成型。
恨意加身,令她没有去多想,她一个尚书府的姑娘,平日从不往东市那个贫民窟去,便是提起都嫌弃的紧,为何林晚吟要单独提醒。
南江楼里,抱竹与清木他们在一处闲聊,伏锦在屋里清点银钱,凑齐了约莫八千两,让抱竹去与那铺子的房主商谈,趁早把铺子定下来。
谈铺子也不急于一时,若那房主咬定一万,先给定金定下再说。
好不容易忙清了,伏锦才算是忙里偷闲的喝了两杯茶,打开窗户往外头看。
此时夜已上树梢,远处灯火璀璨、万家灯火,坐在这南江楼上,也是别有一番风景。
偶有人声飘过来,嬉笑说闹的也是热闹。
“东市的事情你们听说了没有?”
“听到听到了,那个不可一世的晏世子听说都因此受伤了。”
……
伏锦眉头轻拧,有几个字眼没听清,却不妨碍她将这两句话串联起来。东市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晏沉修牵扯其中,为此受了伤。
已有多日没见到人的伏锦,顿时紧张了起来,唤来了清木询问情况。
清木也是有些为难。
“属下近来没有多关注世子的情况,也不曾见到人,东市的动静倒是听说了,好似有人死了。”
清木平日里要管南江楼,若有紧急的消息,他还要着手去查,有时忙起来也是分\/身乏术。得快有素荷帮着,不然怕是要忙不过来。
伏锦没有为难,让他下去了。
转而自己换了身轻便的,趁着夜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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