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锦明白。
杨家在这时候提出要收她义女,是为她好。
她脱离了林府,连庶女都算不上,却混迹在皇家猎场里,有心人真要拿来做文章,还是招架不住的,但她有打算。
她回了神,声音诚恳。
“夫人愿收为义女,是我之荣幸,我却不敢辜负夫人的好意,金秋多变,我这身子亦受了伤,恐有所牵连,待好了,亲去拜\/谢夫人和杨大人,还望夫人莫怪。”
杨夫人顿了顿,看向伏锦,眸色动了动,拍了拍她的手。
“也是怪我急了,那便等你好了再细细商量。”
话题就此揭过,杨姝在一旁却是听的云里雾里,及至被杨夫人拉走了都还没明白,这到底是应了还是没应,怎么好像原先很急的事情,现下又不着急了?
“娘,你与伏姐姐打什么哑谜呢?”
“吓着没有?这两日\/你待我身边,哪都不准去,听见没有?”
杨夫人叮嘱两声,对杨姝的问话避而不答,杨姝心里一怵,撒娇了两声,便也忘了这事。
屋里头,晏若不由得再次感叹一声伏锦抢手,伏锦不由得辩驳一声。
“那也是我娘抢手。”
就是白瞎看上了林正儒,毁了一辈子。#@$&a;
至今她都想不起,究竟是怎么看上的,娘也从不和她说这些。
晏若笑了笑,见她累了,便没多待,让她好好歇息。
趴在这,属实算不上舒服,伏锦亦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事。
她方才不好说的太过明显,但想来杨夫人应当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杨夫人想收她为义女,此等心意她自当珍重。%&a;(&a;
只是她所行之事,步步皆危险,筹谋再多也不敢说安全。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却怕因此而牵连了杨府,亦不知他们是如何与娘商议的。
只盼望着莫要因此生了隔阂,私下往来便是。
猎场之事以风声鹤唳开头,以默默无声结尾。
除了少数人知晓是有人动了古树的心思,其余人的人皆以为是晏沉修为了伏锦,私下里言论诸多。
虽然少些个知情的,说晏姑娘也在其中,但相信的人并不多。
一个籍籍无名的庶女,三翻四次的出现在众人耳朵里,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开始上心起来。
这人一多,是非就多。
接二连三的事情,皆因其而起,煞星、晦气、不详等词便出现的多了。
晏世子一怒红颜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只不过晏沉修早已报告猎场的事情缘由,这事没什么可信度。
圣上又听闻其不详之身,来了兴趣。
他身子抱恙,幸得童大夫出奇方有所好转,便问了问童大夫这事的看法。
大理寺的事情知晓的人不少,众人也并不信任童大夫,但谁也不会没事到圣上面前去说。
童大夫也是个精明的,没再胡言乱语,只推脱说了自己学艺不精,无法看破。
然话里话外都道有世外高人,令圣上好奇,多问了两句,童大夫却是神神秘秘的,不肯明说了。
圣上似也只是一时兴起,并未追问。
猎场的事情被迫中止,有人图谋不轨,主谋未抓到,圣上的心情不大愉快,命人着手准备祭祀之事。
一场秋雨来的急又迅猛,廊檐下形成水布,哗啦哗啦。
伏锦躺了两日,腰伤有所好转,不用整日趴着。
因为突如其来的雨,众人都各自待在院里里,她倒也落得清闲,不然总有人打着探望的名义来打听有关晏沉修的事情。
此刻她正在看家书,顺便回信。
这一走许久,也是怕娘担心,好在一切都还算顺利,铺子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只等她回去就开张。
有些事情还需要她最后去过目确认。
信刚写好,便听外头有一阵响声,随即抱竹走了进来。
“小姐,世子候在外头呢。”
伏锦略有诧异,这阴雨的天,他怎么突然过来了,担心有急事,让抱竹将人请进来。
人来了,抱竹便候在屋里,晏沉修坐在桌边,隔着帘子看向里头的人,一时未说话。
伏锦见状,便让抱竹先下去。
抱竹有些犹豫,小姐见人时从不避着她,但世子好像有所不同,应当不用顾忌男女之防?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先行退了下去,顺带将门给掩好了。
“怎么了?”伏锦等人出去后,从帘子里出来,坐在桌边仔细看他。
因着是淋雨过来,身上还有些水\/渍,湿气亦漂浮在空气中,添了两分冷意,好在茶还是热的,她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
“今日得空,来看你的伤。”晏沉修语气轻缓,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会引人误会。
自那日猎场过后,他并未再见到人。
一直在忙古树之事,但那些人死的死,受刑的受刑,嘴巴严实,眼下几乎没有活口。
所有的人和事,甚至是痕迹全都没了,尾巴断的干净,却也侧面应证了此次幕后之人身份的不简单。
伏锦看他眼下乌青,也只他这两日忙,却不想还记着她的伤。
说了声好多了便敷衍了过去,想让他早些去歇息,怕雨过之后他又忙了起来,不得空。
晏沉修揉了揉额角。
屋里漂浮着若有若无的香味,与他平日里所用相似,令他心神放松了不少。
想到伏锦的聪颖,便与之闲聊起来,将猎场的后续事说于她听,总归也算不得机密。
这些在伏锦的意料之中,神色稍显平静,待他说完后,才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明面上的线索断了,实际上的并没有。做某件事总有其目的,找到目的,再找到受益人,答案便会清晰的多。”
从听到古树之事起,伏锦心里便有一个人选。
只是那会儿晏沉修忙,她觉得他也未必想不到,便没提,再者越说牵扯越多,有些事她不好解释,她并不想让他怀疑。
晏沉修眉眼轻动,并未说她对不对,只是提及了别的。
“郑淮又病了,来势汹汹,这次说是真的没两日了。”
伏锦与之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瞥见他发梢上的水\/渍,手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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