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喝了二盏茶后,就看到有几个大汉挤了进来。

    他们也不着急捐钱,只是看着纸上写的字。

    其中一个大声地嚷嚷:“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大哥,你们不识字啊?”那热心男子便上前来,读给他们听,然后感叹地说:“这小娘子,可真是可怜啊,大哥,咱们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就权当口里省点酒钱,帮帮她吧,不然这怀着大肚子的可怜女人,也真不知怎么活啊。”

    “这看着,着实是可怜啊。”那为首的大哥便说:“凌小姐,你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千金?”

    纪芸芸抬起头,含泪地点头道:“是的。”

    “即是如此,不如这样吧,你修书一封,我们走镖的,可以送你回京城去。”

    那好心的男子立马就道:“大哥,你这么说可就不妥当了,人家一个小娘子,能随便跟着你们走吗?万一你们怀什么心思呢?萍水相逢的,你叫人家怎么敢相信你啊,要我说啊,你要真好心,就拿些钱财给人家小娘子。”

    “你们不相信我,倒也是罢了,那这样吧,小娘子,你立马替你送信去京城,来回也不过半个月,让你家派人来接你,不是更妥当吗?你这般大着肚子,一个人回去可也不安全啊。”

    纪芸芸一怔,眼泪汪汪的:“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我与我夫君两情相悦,奈何我父亲却想我嫁给门当户对的高枝,我是偷跑出来和夫君私奔的,我们做生意赚了钱,我又怀上了孩子,思家心切,我夫君便带着我回家去,想要求得我父亲的原谅,怕是写了书信去,我父亲也不会相信的。”

    “你们做生意赚了钱啊,在哪里做的生意啊,做什么生意吼?”

    许是第一次有人问这些问题,张芸芸怔了怔才回答:“我们在中州,做的是粮食的生意。”

    “中州啊,那可是好地方呢,不过中州到这里可有好远的路,回京城不该经过这啊?”

    “中州,我也去过啊,我还在那里呆过一年多呢,凌小姐,你是在中州什么地方,做什么生意啊?在中州做生意的人,可都是赚了钱呢。”

    这么一问,纪芸芸就更急了。

    这本来就是她掰出来的借口,还遇上刚好对中州熟的人,她可真不敢乱说,本来就心虚呢,万一给捅破了呢?

    她心急地,又看了一眼那好心的男子。

    好心的男子便替她解围说:“大哥啊,中州可大了呢,也不一定就见过,人家都这么可怜了,你们还这样追问人家的伤心事,怕是不合适吧。”

    “呵呵,我说哥们啊,昨天你也这么热心带头捐钱,今天也是这么热心,你们不会是一伙的吧?我看你脸生得很呢,不像是我们水钦本地的人。”

    那好心男子板起脸,不悦地道:“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可是来这里做生意买酒的,就住在如意客栈那儿。”

    “昨天你穿的是深蓝色的衣服,脸上干净得很,今天嘛,是灰色的,脸上还多了个痦子,兄台,你的痦子太大了,黏不住快要掉下来了。”

    那男人一听,下意识赶紧伸手摸摸脸上的痦子,发现还是好好的,也意识到了几个前来的男人,可不是一般看热闹的。

    目露凶光,狠狠地瞪了带头的一眼,一侧身靠近他,沉声警告:“大哥,前面就是茶楼,你要想喝茶,算是小弟的,你要是非得生事,小弟也是个走江湖的。”

    “哟,警告我们啊,你们果然是一伙的。”为首的男人一点也不怕,好整以暇地看着纪芸芸:“小娘子怕不是姓凌吧?在这里招摇撞骗,是欺负官府离这里远吗?还是当我们水钦的百姓都是傻瓜,昨天来骗了钱还不走,今天还来,今天来了,莫不是过二天又再来。”

    “你?”纪芸芸又心虚,又气急,不过很快又装傻:“小女子姓凌,所言不敢假,你们要若不然便叫我胎死腹中。”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皆震惊。

    这风气纯正的地方,没有哪个女人会这样咒自己的孩子的。

    对几个挑事的男人,也生出些不悦的心事,还有人开始指指点点斥责着。

    “乡亲们,我可不是找事啊,这一男一女就是一伙的,他们就住在桥尾那里的小屋里,昨天晚上还去买了只烧鸡,还有猪头肉,又买了宝来的酒糟鱼。”

    “还在我那买了酒,我记得他。”又一个出来说了。

    “今早上,还去胡记买了肉馅饼,还买了鱼面,鱼丸,你们想想啊,要是我们一般的百姓,能天天这么大鱼大肉的吃着吗?真的想回京城去,这些银钱不是要留着好好当盘缠吗?我给你们算一笔帐啊,昨天这小娘子讨的钱,足有十两了,今天就光这一堆,多的我不敢说,少也有五两,你们谁一天赚的钱有她多啊?这跪一跪,流几滴眼泪,没人证实的东西你们就信以为真了啊?”

    他这么一点醒,倒也是有醒悟的人了。

    那带头的男人又继续说:“你们想想,大家赚钱就容易吗?我们酿酒,还要种粮,辛苦一季才收成那些,要顾着吃饱肚子,还要从牙缝里省下粮来酿酒,酿不酿得成,这倒是手艺的事了,当中的辛苦咱们自己心里明白,可这两人装可怜,着实是可恨得很。”

    “谁骗你钱了。”纪芸芸哭得梨花带雨的:“我是真要回京城,我也一定会报答大家的恩情的。若不是走投无路,我怎么可能做这样低三下四的,可怜我凌楚楚,曾也是高门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跟前丫头婆子侍候着,十指不沾阳春水,我还会稀罕的骗这些碎散的铜板吗?”

    “呵呵。”为首大哥笑:“行,那你就给我们好好说道说道,你说你在中州做生意的,在中州哪儿,做什么生意的?”

    纪芸芸咬咬牙:“做生意的事,都是我夫君做,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管这些,你叫我如何跟你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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