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的劝说,让三皇子周煜不由得迟疑起来。
正在他无法下定决心时,屋外传来下人的回禀,是淑妃身边的大宫女到了。
她借着给三皇子送东西的空当,询问他是否收到了淑妃的信件。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冲着周煜行礼,「娘娘让奴婢提醒殿下,当下情况多有不利,请殿下千万谨慎。」
到底是借着送东西的由头过来,大宫女不敢过多停留,传达过淑妃的意思之后,她便离开了三皇子府上。
然而,无论是三皇子周煜还是前来传信的大宫女皆不知晓,他们之间所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周煜的确收到了淑妃的信,可事实上,那封书信却并非出自淑妃的手笔。
她的确是给三皇子写了信,可她写的信,早就在送信的过程中,被人拦截调包。
原本周煜就不会怀疑书信的真伪,如今经过了淑妃身边的大宫女来府上后,不仅更加确认,还终于下定了决心。
大宫女亦不会想到,书信曾被人调包,她带着错误的消息回了宫中。..
「如此,本宫也就能安心了,希望他能更谨慎些,千万不要让陛下再抓住他的错处,最好能把与死去的刑部侍郎有关的一切,都彻底断掉。」
听完大宫女的回禀,淑妃不由得松了口气。
此时的母子俩压根就不知道,这次错误的消息对接,将为他们埋下怎样的隐患?
——
贤妃靠坐在软椅上,听着宫人的回禀,脸上顿时露出笑意来。
她就知道,淑妃一定会坐不住。
换做是她,一直没有消息,也会如此的,她不过是拿捏着自己的心情,去预判了淑妃。
「那***必定想不到,本宫与衍儿在背后为他们母子俩设局,要送他们去见阎王。」
面前来回禀的宫人乃是她的心腹,家里的一切都在她手里捏着,无需担心他会背叛。
所以,在他跟前说话,也就不必那么顾忌。
宫人低垂着头,心知贤妃虽如此说话,却并不需要有人搭茬,因而只沉默着等待她的下一步吩咐。
果然,自言自语了一会后,贤妃冲着他招招手,示意他到近前。
她压低声音,又吩咐了几句。
「是。」宫人恭敬应声,向着殿外退去。
贤妃坐了片刻,略微思量后,另外喊了人,给大皇子送去消息。
她既然能在淑妃的宫中附近安排眼线,淑妃自然也能如此。
因而很快,淑妃那边就得了她这里的消息。
对于近来贤妃的活跃,淑妃十分警醒,到底同在后宫多年,也算是彼此有些了解。
原本在得知三皇子已经收到了她的消息后,淑妃心中稍安,可贤妃那边接连派出去两次人,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她心知贤妃的心腹与她的一样,都是家里面被捏着,所以不敢背叛。
如此情况下,想要得知贤妃宫中的消息,需要另辟蹊径。
后宫之中的种种争斗,眼下最多只能影响到京都。
此刻黔南境内,始终未能遇到谢雁归的安阳,在一路奔波之下,来到了黔南边关。
无论是沈怀亦又或者沈怀景皆认识她,自不会怠慢,因而她在边关内住了下来。
闲着无事,她会到处看看,发觉边关之内的情况,比她沿途看到的还要更加凄凉。
好在之前常修押送了一批粮草过来,否则她如今来了边关,怕是要饿肚子。
如此情况,让安阳忍不住直皱眉头,思量着该如何帮着黔南边关再弄些粮草来,又或者整些
银两,起码让守卫边关的将士们,能够正常发饷。
思来想去,安阳给京都内自己的府上写信。
别看她府里养了不少的人,但她从未缺过银钱。
不仅仅是京都之内有她的产业,京都郊外有她的庄园,更因为各处不少地方,也都有她的生意。
她府里的那些人,其实大都是为她打理各种生意,料理财务的,养眼只是其次。
若真论起来,安阳手中的资产,在整个大靖之中,都是排得上名号的。
只是她在此事上十分低调,旁人根本不知,只以为她养了那些个好看的男子,是为了荒/Yin/无度。
沈怀亦与沈怀景兄弟俩得知此事后,少不了要跟安阳道谢。
「你们兄弟俩不必如此,我也没做什么,何况等雁归来了,她便是黔南的主将,我帮了你们,就等于是帮了她。」
「若你们真心谢我,就多帮雁归说说好话,少让人去误解她。」
关于翎羽卫曾被押之事,安阳来到黔南边关后,已稍有了解。
她如此说,沈怀亦顿时一脸愧疚,毕竟事情是因他而起。
他如今虽有好转,却能需要调养,大部分时间皆要卧床,根本无法起身。
可对于他而言,能够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近来戎狄攻势猛烈,可恨他不能到战场上去,只能趁着清醒的时间,多多指点沈怀景以及副将们,才勉强抵挡。
「也不知雁归何时能到?现在身体是什么状况?」有翎羽卫在边关,近来终于能够正常收到消息。
但关于谢雁归的身体状况,收到的消息之中只字未提。
叨念完心中惦念之事,安阳与沈家兄弟分开,回到自己房间。
她坐在屋里实在闲着无事,目光再次落到包袱上。
之前拆开,只顾得上看祖父留给她的书信,不知内里究竟是何物。
现在清闲了,她顿时又好奇起来,于是动手去拆包袱。
包袱之中装着一件软甲,除此外还有两本书册。
软甲之上附着一张字条,乾安老王爷再次预判了安阳,这软甲是给她的。
他显然早就猜到安阳会来边关,亦会在此停留,黔南边关如今的情况,老王爷并非一无所知。
他挂念着安阳,担心刀剑无眼会伤到她,所以为她准备软甲,让她可以穿着防身。
安阳不由得吸了吸鼻子,「这老头,就不能自己交给我吗?」
她一边嘟囔着,一边将软甲穿好,目光落在两本书册上,这两本是给谢雁归的。
迟疑片刻后,安阳拿起其中一本,翻开了第一页,内里的书页已有些泛黄,显然是有年头的。
她小心翼翼地继续翻下去,将书册之中的记载尽数看完,越看下去,她越是心惊。
终于,她停留在其中一页,手指轻抚其上,那里有个名字,一直在她心上——谢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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