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雁归,诸位副将们的心中虽有信服,可到底她不在跟前,当面对与他们截然不同的选择时,难免会有疑惑。
倒不是怀疑谢雁归的能力,究其根底,还是源于不够熟悉。
「各位稍安勿躁,翎羽将军能够统帅辽北,我兄长对她亦是十分信服,她如此做必然是有她的道理,还请耐心等待。」
沈怀景如此说,诸位副将也只得点头,当下的情形,他们都得留在沈府,等确定无事后,再自由行动。
沈府之内的事,谢雁归与周谨并不知晓,但两人能够猜得出副将们得到消息后的想法。
他们并不急着回到府上,至于此处也没必要过多停留。
「你们只需要把守好各处,其余的不必去管,任他们骂破天去,也不要理会。」
看向小将,谢雁归笑着叮嘱,「倒是吃饭的时候,可以招几个肠胃好的,去城墙上吃给他们看,倘若能设法把香味传出去,那就更好了。」
之所以要找肠胃好的,是因着如今天冷,去城墙上吃饭,得就着风去吃,这很容易让人腹痛又或者拉肚子。..
若是个肠胃好的,就能尽量避免。
说着话,谢雁归自周谨的腰包里掏出些散碎银两,「给兄弟们尤其是去城墙上吃饭的兄弟添碗肉汤。」
「多谢将军!」小将头一回见到如此操作,但他早就听说过翎羽将军的威名,因此对谢雁归十分信服。
她如此吩咐,他便答应下来,等谢雁归跟周谨离开后,立刻就去安排。
「去瞧瞧安阳那边的情况。」同周谨一起上马,谢雁归跟他说了一声,「也不知她有什么心思,藏着掖着不敢跟我说。」
「郡主倒是与我说了一些,是乾安老王爷委托她将一些东西交给你,显然她看过了,至于是什么东西,又是怎样内容……她并未告诉我。」
听了谢雁归的话,周谨将知晓的事情告诉她。
听闻与乾安老王爷有关,谢雁归有些诧异,「那还真要尽快弄清楚是什么?」
说完,她拍了拍惊羽的脖颈,吩咐去找安阳。
惊羽「吩吩」叫了两声,便向着城中出发,它虽不是狗,可如此神驹,绝非一般的马匹能够比拟。
很快,它就找到了安阳的马车。
从马背上下来,谢雁归跟周谨一起寻找安阳,见她正站在自己挑好的地方,单手叉腰支使人干活。
「安阳!」
听到谢雁归唤她,安阳答应一声,她将剩下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才来到夫妻俩身边。
「怎么这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今天就要打呢。」打量着夫妻两人,尤其是谢雁归的脸色,见她还好,安阳心中宽慰。
「我这边还有两处,不若你们先回住处去,等我忙完就回去。」她再度说道。
谢雁归之所以将此事交给她做,不仅仅是因为安阳能够出钱,更是因为她的性子。
但凡她应下来的事情,她都会尽力做到最好。
哪怕这其中遭遇了其他,对她有所阻碍,她依然能够好好完成。
「陪你一起吧,等回了府上,咱们俩好好说说话。」谢雁归如此说,安阳向着周谨看了一眼,随即问她,「你知道了?」
「嗯。」谢雁归点头。
「那成,咱们尽快解决,待回去后,我将祖父让我转交的东西交给你……其余的你自己看吧。」
安阳答应一声,向着马车走去,他们前往沈府时,坐的就是这辆马车,让惊羽跟在一旁。
马车足够宽敞,莫说是三个人,再多一个也无妨。
三人回到住处时,已接近傍晚。
待吃过晚饭,安阳将包袱取来,交给谢雁归,「我已经……看过了,本来想跟你说,但又觉得还是你自己看比较好。」
「若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念。」安阳知道谢雁归的眼睛有所改善,若拿得近一些,是可以自己看清楚的。
但毕竟天色已晚,借助着烛火,怕她会吃力。
「郡主放心,若是需要的话,还有我这双眼睛。」虽是乾安老王爷要交给谢雁归的,可她并不会避着周谨。
所以包袱里的内容,他也会知道。
「既如此,你们夫妻俩看吧,我累了,回去歇着了。」换作往常,或许安阳会跟谢雁归与周谨调侃几句,今日却一反常态。
谢雁归挑了下眉,却也没有勉强,目送安阳离开。
周谨去将房门关好,谢雁归打开包袱,取出其中的册子,凑到烛火前翻看。
「我给你念吧?否则你这样看上一会儿,眼睛就该疼了。」
听周谨说完,谢雁归点点头,于是将书册向着他那边推了推,托腮等着他念。
周谨坐下来,从最初开始,念给谢雁归听。
起初的一些记载,谢雁归已从提牢厅跟刑部的誊抄文书中看到过,因而听得她有些昏昏欲睡。
当周谨念到一个名字时,她忽然精神一振,坐直了身体,「我四哥?你快念!」
在看到「谢怀安」这个名字时,周谨就知晓这是谢雁归四哥的名讳,听到她催促,他翻了一页,继续念下去,同时眉头慢慢皱起。
谢雁归坐在他身旁,听着他念到的内容,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等周谨念完这一段,她稍稍抬了抬手,让他先停下。
难怪安阳会是那样反应,难怪当年,老王爷阻止她继续往下查。
「不知这上面的内容是从何处得来的?是否准确?劳烦你将我的那些书册拿来,帮我翻看下后面的内容。」
谢雁归心里清楚,既然是老王爷让安阳转交的,那么此事大概率是真的,而非杜撰。
可她还是想要再看看翎羽卫誊抄而来的书册上,是否会有只字片语,她想要进一步的确认!
谢雁归早跟安阳说过,若谢家跟十万靖羽军是为了家国百姓而战死沙场,那是死得其所,可若不是,那便是死不瞑目。
她一直想要寻求真相,如今真相逐步摊开在她面前,她忽然有些难以接受。
这样的真相,何其残忍?
此刻,谢雁归忽然想到了身在京都皇宫之内的谢姮,她的姑母。
既然她有所举动,就说明对于当年之事,她一直都有怀疑,只是不知她究竟知晓多少?
谢雁归又想到去围场秋猎时,予琴曾支使翎羽卫之事……
这翎羽卫……
或许这些年,姑母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她……该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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