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跪坐侧妃仰着脑袋难以置信地看了夜琉璃一眼。

    那目光,藏在深不可测的深处。

    而夜琉璃则略微低了头,测量了很久才说:“我有一件事总想不通,一介庶民的您,何德何能做侧妃?”

    三言两语,已使这侧妃敢怒不敢言。

    “姐姐。”

    瑞王妃叫道,表情有些迟疑。

    夜琉璃看出来一些东西等待着自己的开口。

    侍卫入内捉拿侧妃。

    侧妃好像也不过是大局已定而已,不再有胜算,于是一点抵抗都没被侍卫抓走。

    清去殿中上下,只留婢女。

    想到这,夜琉璃顿时豁然开朗:“那么,姐姐是不是要查明这位侧妃真正的身份呢?”

    瑞王妃叹了口气:“我确实有这想法,但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这事儿对夜琉璃有点没意思。

    她对于这位侧妃可算是素未谋面,半点儿都不知道,如今之事发生得如此突然,一时半会儿倒有点犯难了。

    照理说,这里终究属于瑞王府,夜琉璃本来不应该掺和进来,但谁叫瑞王妃恩宠于他,现在却处成良姐。

    想到这里,夜琉璃的口气很深:“这件事难办了,姐姐是明人,那侧妃是暗人。”

    夜琉璃面色沉重,声调更加严肃:“但他终究还是个皇子。”

    瑞王妃脸色惨白,立刻生起几多不安,翻来覆去不知道该怎么办,王母娘娘抚胸而去。

    夜琉璃走近她坐了下来,忙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我只是在猜,而且很可能我还考虑得更多。”

    “若不然,也一定会想办法杀人灭口。”

    向来不争强好胜的瑞王妃听得心都尖了。

    寥寥数语,夜琉璃还算是明白过来,想来平日瑞王,当着瑞王妃的面就是有意藏起心事来。

    瑞王是谁,夜琉璃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在上一次苏澈被毒死的时候,很多事情可以由瑞王来支撑,这个人还很有头脑,就是不愿显露过多。

    说曹操,曹操到。

    瑞王匆匆进了殿里,径直走过来:“侧妃之事本王皆有所闻,其人又如何?”

    瑞王妃倾了倾身子,脸上露出着急的神色:“殿下,你可算是回来啦,赶紧想办法啊。”

    自打瑞王妃有了宝宝之后,瑞王就没有再瞧过。

    他来到榻前,挽着瑞王妃之手,细细端端正正地端详了半天,看看瑞王妃,就是面色不好,还好圆满地坐了下来,心中的牵挂随之释怀。

    瑞王马上看着夜琉璃。

    他心目中的女子从来都心思精致、深藏。

    他倒要听一听,这一次夜琉璃有了更好的选择。

    夜琉璃更是一言未发,就直接准备打道回府。

    瑞王妃感激地说:“今天谢谢妹妹。”

    夜琉璃满不在乎地笑着,瑞王还客气地请最亲的随从亲自送出府第。

    夜琉璃从王府走出来的刹那,忽瞥见在不远的墙角,一个身影一挥离开。

    晚上太暗了,并没有看清楚这个人的脸。

    但是夜琉璃深知这其中一定与侧妃有关系。

    为了不让打草惊蛇的夜琉璃当没有看见,登上马车走人。

    此事闹得瑞王妃慌了神,每次夜琉璃前去看望,都要着急地说几句话。

    但是侧妃这边迟迟不动,苏澈还去过瑞王府好几回,夜琉璃虽然不问,但是也明白为瑞王出主意。

    有瑞王、苏澈两人坐镇,夜琉璃不再介入。

    一直到终于尘埃落定,才匆匆再次来到瑞王府。

    一见瑞王妃,脸上露出着急激动的神情:“妹妹,总算是有所行动!”

    “按照姐姐交待的法子,昨日夜里,关押侧妃的地方来了一个不明的刺客,想掠走侧妃而逃。”

    夜琉璃甚是吃惊:“你这里可是王府,得是什么胆大的人,敢夜闯王府抢人?”

    现在,瑞王妃在坐月子,照较普通产后孕妇而言,面色有些憔悴,她抚摩着头顶抹额,极为认真道:“不仅如此,昨夜瑞王带人去抓人的时候,还与那刺客正面交锋了,瑞王还受了伤。”

    夜琉璃猛地吸了一口凉气:“还发生什么事?”

    瑞王妃沉沉的点了点头:“可不是,我本想细问,可殿下担心我的身子,不让我过问。”

    “姐姐,此刻瑞王正在审讯那个刺客,你去瞧瞧,然后再来告诉我,可好?”

    “我去?”夜琉璃更是诧异:“这......恐怕不太好吧?”

    瑞王妃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好的,你和我的关系,瑞王都知道,你若去了,瑞王也不会说什么的。”

    夜琉璃对此事究竟进展到何种程度,同样感到好奇,加之受到好姐妹的这一要求,她说:“好吧,所以我会为姐姐多走走。”

    瑞王妃急忙叫人引路引夜琉璃离开。

    夜琉璃虽曾多次到瑞王府,却每每到瑞王妃寝殿而别处却没有。

    跟在下一个人的后面,方知此瑞王府亦有隐情,走过有湖边的花园,再走在灌木丛中的小路上,到了这个王府深处,就找到了一条密道。

    密道由护卫铁面无情地看守着,表明来意,护卫得到瑞王同意,夜琉璃方才入内。

    别院里面有个并不太小卧房,走进去,夜琉璃朝东张西望,却在邻居家找到了它,挂着放着好些刑具,则知此地乃瑞王府审问囚禁罪人之地。

    一进屋就看见瑞王在椅子里,手臂受伤了,裹上纱布,并吊起来,该被那个刺客打成重伤,向旁边看去,苏澈居然也来了。

    “你怎么来了?”苏澈第一个反问道。

    夜琉璃皱了皱眉:“你不是说要去处理政务吗?怎么在这?”

    苏澈这个人,居然欺骗了人!

    这使苏澈感到有点难堪,他清了清嗓子:“瑞王之事乃秘而不宣,本王也就顺理成章地闭口不谈。”

    且慢,他为何向夜琉璃说明这一问题?

    苏澈顿时不悦:“本王出去干什么了,凭什么跟你说?”

    夜琉璃也生气了:“我可是你的王妃,查问清楚你的去处有什么不妥吗?”

    看到两人就要争吵,瑞王赶忙打圆场:“嫂嫂莫气,四哥来我这儿,帮我办的事儿,的确和政务有关,也不算诓骗嫂嫂。”

    自从瑞王来到这里,夜琉璃便对苏澈有一丝薄面而不赘述。

    走到两人旁边,向房间到处这样看了看,却发现内室中有个人正站在那里。

    她急忙走上前去,那人身上用锁链吊着墙,全身挨得伤痕累累,有气无力地垂着头,满地都是血。

    “这就是要掠走侧妃的刺客?”

    瑞王点头称是:“正是。”

    不知道怎么回事,夜琉璃只觉得这个人看得有点面熟。

    直到完全走到这个人面前,凑过去细看,夜琉璃立刻惊呼:“蝶衣?”

    !!

    怎一个人了得?

    他不是一个唱戏的人吧?

    怎么可能.

    这个震天的消息立刻在夜琉璃心中爆炸。

    谁会想到京都最红火的戏子会闯入瑞王府将瑞王击伤。

    遥想那一夜顺福路归来,蝶衣送她至王府门前,瞬间便不见踪迹,夜琉璃面色更黑。

    夜琉璃声让蝶衣艰难地抬着头。

    他再无昔日辉煌,满脸青、紫、红、肿的痕迹不胜枚举,嘴角沾有鲜血,甚至气息微弱。

    “怎会可能是你?”

    蝶衣看了夜琉璃一眼,什么都没说,目光已经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温文礼貌,反而很冷淡。

    “你和瑞王府里的侧妃是什么关系?”

    “你到底是谁?”

    夜琉璃已经不能淡定了,不禁问了一个问题。

    蝶衣闭紧了嘴,只字未提。

    “别白费力气了。”

    苏澈走到身后,冷道:“用尽了刑罚都问不出来,你就别费神了。”

    望着遍体鳞伤的蝶衣夜琉璃根本猜不到此人能与侧妃有任何瓜葛。

    她也绝对没有想到平日在舞台上娇弱欲滴的旦角的真正身份会令人那么难以置信。

    “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瑞王府吧?”夜琉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发出了疑问。

    蝶衣不语。

    夜琉璃:“不然怎么会找到誉王府如此幽深的地方,而且轻而易举的知晓侧妃身在何处?”

    “你到底是谁?是谁让你来救侧妃的?”

    “侧妃又是谁?她嫁进瑞王府到底要做什么?”

    蝶衣依旧不语。

    夜琉璃:“我劝你最好告诉我,不然便只有死路一条。”篳趣閣

    “若说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声音落了下来,整个房间里一片死寂。

    这些疑问,苏澈与瑞王早已经不知道问过多少次,但都是这样默默注视、守候。

    好半天蝶衣才肯开口,嘶哑的嗓音里充满了轻蔑:“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让瑞王故意放出消息,引我上钩。”

    仅凭这句话,机灵的夜琉璃便猜出来了。

    她那天向瑞王妃说出自己的打算,并得到瑞王的优化。

    瑞王有意释放侧妃被关在什么地方的信息,蝶衣这样就可以成功地找到侧妃的位置了,但即使这样蝶衣还是小心翼翼,等待了那么久,终于愿意出现在我们面前。

    夜琉璃也晓得问不出来什么,就看着瑞王说:“侧妃呢?现在是生还是死?”

    瑞王回道:“也是邻居关的。”

    夜琉璃眉头一挑:“这么说,他是来救人的?”

    瑞王皱了皱眉,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澈明白了夜琉璃的疑惑,他说:“他的身上藏着毒药,本王找人查过,是慢性毒药,服用之后三日内便可暴毙身亡,可他却非要把人救出去。”

    好吧?有这回事?

    三人前后走出房间,面色最是丑陋要算瑞王。

    “事已至此,六弟烦心也是无用。”

    苏澈劝慰的话语并没有使瑞王觉得丝毫缓和,而是愁色更深:“眼瞅着人们抓得紧紧的,却愣是一句话也没有问。”

    “既然咱们没法子,不如交由大理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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