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为哥哥，你是特地回来娶我的吗？
这么多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这么多的复出都没有白费。
你的心里，终究还是有我的！
早已化作厉鬼的少女，此刻竟激动地难以自抑。
“开心吧？你的大为哥哥就要变得和你一样了，你们还会有一个孩子，是不是想想就觉得高兴呢？”
打扮妖艳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挑逗和诱惑。
可昔日的少女看了看她如同焦炭一般的双手，眼中只剩下一片惨然。
她不愿让自己心爱的大为哥哥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更不愿让他经受一遍自己经受过的痛苦与折磨。
亲口道别，就是她最后的心愿。
程帆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傻小子恐怕只拿你当妹妹呐……
程帆也不知道，若是让她瞧见大为和小夏你侬我侬的模样，她会不会立刻遂了马家老爷的愿，彻底投身于黑暗之中。
就在这时。
程帆耳朵微微一动。
水生带着的顾家的迎亲队，近了。
……
“快点，再走快点，最好别碰上马家的婚轿！”
水生沉声说道。
顾家的奴仆们已经用了吃奶的力气，几乎到了脚下生风的程度。
一个个面红耳赤，浑身冒汗。
看到前头轻轻松松的水生，心中不满，却不敢直接言明。
曾几何时，一给连顾家的奴仆都没资格做的东西，现在竟爬到了他们的头上！
还得尊称一声“大人”？
要不是有顾家撑腰，你水生算个什么东西！
催催催！
就知道催！
抬轿子的人又不是你！
大路就这么一条，碰上马家的婚轿不是很正常的吗？
连马家老爷都得看顾家家主的脸色，区区一个马家的送亲队有什么好怕的？
几个奴仆还不知道事情的轻重。
一边心中腹诽，一边暗暗放慢速度。
反正家主吩咐尽快送到就成，偷个懒摸个鱼，也就几分钟的事儿，不打紧。
水生皱了皱眉，他发现，自己不催促还好。一催促，速度反而变慢了。
阴森的乐声渐进，他的脸色也越发地难看。
似乎避无可避了。
这些顾家奴仆地位卑微，他们哪里知道，水生还有一个“侍者”身份。
身为那位的侍者，水生可没少和马家的纸人打交道。
这些纸人犹如活物一般，不仅灵动诡异，行动如风，而且数量众多，很是难缠。
此时他就是想要避开纸人，不跟马家纸人纠缠。
但一切总是事与愿违。
还没走两步，水生就看见马家送亲的婚轿，离地三尺，一晃一晃地飘了过来。
暗骂一声，硬着头皮迎上去。
那几个奴仆还不知道厉害，一路横冲直撞。
当他们注意到远处飘来的婚轿时，看到离地三尺的纸人，顿时头脑发凉，心中一阵哆嗦。
“水，水生大人！这，这是……？”
一众奴仆战战兢兢地问道，嘴里一阵磕巴。
水生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可不就是马家的婚轿？全都埋着头走，不许抬头看！”
“是……”
众人唯唯诺诺，乖乖低下脑袋，望脚尖前行。
耳畔诡谲的笑声越来越清晰，幽魂索命一般的唢呐声仿佛就在耳边。
奴仆们试着用手堵住耳朵，可那诡笑就像是从脑袋里头发出来的一样。
奴仆们脸色惨白，几欲昏厥。
水生冷冽的声音从前边传来：“打起精神，一旦昏过去，没人救得了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众人一个激灵，这次用不着水生催促，一个个脚下健步如飞。
再不快一点儿，小命都要丢了！
看到这一幕，程帆一手抱胸，一手拖住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就在这时，两架婚轿交错而过。
咚！
顾家奴仆分明听到了一声闷响，似乎是从轿中传来的。
但他们满头大汗，丝毫不敢抬头去看。
兴许，兴许是那妮子脑袋嗑轿子上了吧，反正她还在昏迷，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水生则是知道，顾家和马家目前还是盟友，还没有撕破脸皮。
在他们没有主动招惹的情况下，纸人应当不会对他们出手才是。
和他们想象的一样。
在看到他们时，马家的纸人们脸上绘制的五官迅速变换了起来。
原本空洞的眼神开始凝聚，猩红的嘴唇开始变化，时而微笑，时而痛哭，时而冷笑，时而愤怒……
它们身上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但都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因为蓝魅向他们下达的第一指令，是送小姐前往李家，监督并执行后续的任务。
而那任务，便是将两位新人“送入洞房”，等候七七四十九天，再打开“洞房”，迎接小少爷出世。
因此它们虽然对顾家的奴仆有些兴趣，但也只是兴趣罢了，无法和指令相提并论。
……
两家的婚轿分开，继续向各自的目的地前进。
纸人们的速度稍稍快上一筹，不多时便到了李家古宅。
笃笃笃——
宅院中，大为听到敲门声，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打开房门。
方才水生捆住他的黑气早就消散了，可李家古宅的大门他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此刻听到敲门声，大为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嘎吱——
大为刚打开门，就要冲出去。
忽地身体猛然僵在原地，一步都动弹不得。
门外，送亲队首的那名全身赤红的纸人露出诡异无比的笑容，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死气。
大为就像是堕入了冰窖一般，自身的温度开始迅速地降低，一抹惨白在他的脸上浮现……
与此同时。
顾家的迎亲队已经回到了家中。
在顾家所有人欢天喜地之中，婚轿被一路抬进了顾家准备好拜堂成亲的地方。
连同顾家家主在内，顾家兄弟六人穿着一模一样的新郎官服，乐呵呵地等候着。
没错，不是顾家中的某一个人要娶婚轿中的人，而是婚轿中的人，要一次性嫁给他们六个！
而此刻！
顾家奴仆缓缓将婚轿放在张灯结彩的大堂中，水生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掀起轿帘。
轻声唤道：“新娘子，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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