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阮阮简直是欲哭无泪。
江岑显然已经把这些东西认成了她的大作,该怎么让江岑相信这些真的只是歌词而已!
她怎么可能有这般优秀的文采!
这这些歌都是她的心头好,每次唱起来的时候那必然是:一呼百应山呼海啸地崩山摧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注)
唱出来的时候明明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啊,但是一字一句念出来的时候,羞耻感为什么像一朵迎风招展的黑色大丽菊一样在脑海中不断地摇摆摇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到了江岑的嘴里就变了个味儿呢!!!
江岑的眼神让顾阮阮简直无地自容。
她凝望着江岑那双即将鲨人灭口的眼神,顶着极大的压力弱弱开口道:“姐姐,这些,只只是歌词”
江岑语气凉凉:“哦?那你现在给我唱一遍让我听听?”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
不行了,真不行了,这些歌词被江岑念了一遍以后,她已经无法直视了。
她现在已经莣の愛,没有一点点感觉了!
真心是一句也唱不出来了,调儿也都忘跑到大西洋去了,和大西洋的海水融为一体了。
顾阮阮像一个便秘十天的重症患者一样,满脸痛苦。
唱不出来这种大实话是指定不能跟江岑说的。
她两眼一转,痛心疾首地道:“姐,不是我不给你唱,是我不能看你如此堕落啊!!!”
江岑:?
顾阮阮深深地“哎”了一声:“你在我的心里就像白莲花一样高不可攀,怎么可以沾染上凡人的庸俗音乐!我都替你心疼你的耳朵!您的耳朵能是一般的耳朵吗!”
她换了一副表情,认真严肃:“作为你最亲爱的妹妹,我坚决地拥护姐姐纯洁高贵的灵魂,不容许任何东西玷污你!”
江岑掀起眼皮,“很好,看来在你的眼里,我不是个人。”
“姐姐,你要相信自己,普通人类怎配与你相提并论!”
普通人类可没有读歌词的爱好!
顾阮阮坚定:“谁要是敢在你面前造次,企图污染你!那就是我的敌人!”
少女扬起小脸,斩钉截铁地重重扔下这句话,然后满脸坚贞地看向江岑。
她的模样乖巧漂亮,一双灵动的双眼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得益于她的好相貌,江岑即便知道顾阮阮满嘴的胡言乱语,也觉得她此时的神态颇有几分可爱。
江岑的唇角微微翘起。
她想,如果顾阮阮能保持现在的样子,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待在江家,她倒也并不介意江家多一个人,这样一直养着顾阮阮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举手投足罢了。
当然,这个想法若是放在半个月之前,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
顾阮阮像换了个人,改变得轰轰烈烈又毫无声息,一点一滴融了生活中,好像什么事情发生在她身上都不显得违和。
谁也说不清怎么就自然而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江岑拾起顾阮阮的歌词纸,玉白的十指轻轻点了点薄薄的纸张,若有所思地道:“既然是歌词,那你写出来肯定是有感而发了,唱不出来就给我解释解释这些歌词的含义吧。”
顾阮阮:???
江岑好整以暇地坐在座位上,双腿交叠而坐,头顶的水晶吊灯打在她的脸上,庄严肃穆得像个老佛爷
“先说说,这个飞不出花花世界的歌词是什么意思?”
大难临头,顾阮阮福至心灵,“这两句歌词是我在忏悔!我发现了我以前做的那些事都是大错特错!都是在花花世界里迷失了自我!”
江岑轻嗤,“那你又是为了谁变成狼人了?”
顾阮阮受到启发,“当然是为了你!我亲爱的姐姐!”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江岑,“以前的我就是一个黑心肝的疯狂狼人,糟蹋了姐姐的一片苦心哪!”
顾阮阮趁机夹带私货地给自己洗白:“姐,现在的我,是一个崭新的我!脱离了高级趣味的我!我那罪恶的魔爪绝不会再次触碰您高洁伟岸的身躯!”
“对不起,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你面前孟浪了!我已经忘了爱!”
江岑:“”
她揉了揉额头,“哦,那么,你想谁再见面,苦苦求了几千年?”
别的问题她不担心,但如果顾阮阮早恋,这个问题还是要重视一下的。
以前那些小打小闹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但毕竟顾阮阮要被认成真正的江家人了,这个节骨眼上早恋,是比较敏感的。
顾阮阮腼腆又羞涩地看了江岑一眼。
江岑顿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接着,她就听到少女清甜地说道:“那必须是姐姐你!为了下辈子、下下辈子还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在佛前苦苦求了千百年!真希望下辈子我还能拥有这么好的姐姐呜呜呜呜呜呜。”
才不是!!!
再见,再也不见!这辈子也不要再见,保住小命就溜溜球!
顾阮阮脸红地补充了一句:“只要能再见到姐姐,我别无所求。”
江岑无言。
默了默,她道:“这福气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江岑不愧是反派boss担当,几分钟就恢复了正常。
她冷静地点头分析,“既然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顾阮阮:?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停掉你的全部零花钱。”以免她再买一些乱七八糟的礼物。
这是什么决定!难道她刚才的话都是白说了吗!
“为!森!么!”顾阮阮悲伤不能自己,发出了台湾腔的质问。
江岑抬眉,压迫感随之而来,“你有意见?”
顾阮阮不满地控诉道:“姐,你这样,真的很机车耶!”
“可是我已经道歉了啦呜呜呜呜呜呜呜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如此弱小无助的我了啦!”
江岑冷笑:“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顾阮阮捧着心,满脸哀怨:“姐,你看我们房间里,是不是有一个漏了气的气球?”
江岑:“没有。”
“你看不到它!它在一点一点透支自己的生命啊!就像此时伤心到无法呼吸的我!被你残忍地忽视!”
江·冷酷无情·残暴不仁·麻木冷血·岑并不为所动。
她淡淡道:“下次考试你数学成绩如果有所提升,我会酌情考虑恢复一点。”
一点,只有一点吗!顾阮阮仿佛看到无数零食和她挥手告别。
江岑微笑着看向顾阮阮:“你还有意见吗?”
顾阮阮狗胆包天,小声逼逼:“有”
江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刚才的歌词解释很不错,我很满意。”
干干什么!
顾阮阮警惕地看着江岑。
“一会把你刚才说过的那些话写下来,贴在你卧室墙上,每日诵读一遍。”
顾阮阮:!!!
这个家是没法呆下去了!
“现在还有吗?”
顾阮阮:“没有了。”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天下来全没有。
顾阮阮lei了。
她以后再也不要和江岑说话了!再和江岑说话她就是小狗!
第二天她惯例吃完早餐上学。
江家虽是首富,但平时还是比较低调朴素的,没有其他豪门世家夸张悬浮的排场,只配备了一个司机。
一般的安排都是江岑自己开车去公司,司机负责接送顾阮阮。
顾阮阮刚打开车后座的门,就见到了好整以暇坐在那里霸占她位置的江岑。
她在头顶上顶了三个问号。
江岑看出她的疑惑,扯出一抹“和善”的浅笑。
“你不是见到我就别无所求了吗?我来满足你的心愿。”
顾阮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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